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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玲:对当前国内外经济形势的分析与漫谈——在华润集团管理干部培训班上的专题讲座(下)

2019年03月25日 10阅读 来源: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

2017年4月份,习近平主席和特朗普总统海湖庄园会晤的时候,曾经制定了百日计划,我们承诺要从美国增加能源、农产品和牛肉等商品进口。2017年中国从美国进口能源增加了8倍,2018年中国从美国进口能源占美国出口能源的15%,但是到2018年10月份,中国自美国进口能源降为零。美国现在一天生产石油天然气1100万桶,已经超过了沙特阿拉伯,超过了俄罗斯,成为全世界日产石油最大的国家。美国在2025年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能源出口国,而能源的最大市场在哪?在亚洲,中国排第一,印度排第二,日本、韩国也是纯进口国家。

还有美国的高技术产品出口,对中国是长期实行封锁的。如果美国高技术产品放开的话,那么中国和美国不是贸易逆差的问题,很有可能中国成为逆差国。我们中心曾经和彼得森研究所分别研究过中美FTA问题,如果中美启动FTA谈判,达成FTA会是什么样一个情况?量化研究的结果是相同的,彼得森的结论是,如果中美两国达成FTA,会增加5000亿美元的贸易额,会增加480万个就业岗位。

为什么中美之间如果能达成贸易协议,会有这么大的收益呢?如果达成贸易协议,它就将是无障碍通关,就是大部分商品零关税。在这样的情况下,对美国生产的商品,中国的需求量会更大,包括它的高技术产品,包括能源,美国能源价格目前还是全世界最低的。本来特朗普2017年11月到中国来,签订了一个2553亿的大单,这个大单里边其实有一千多亿美元,是投资美国修建石油管道的,这个管道一直修到阿拉斯加,然后从阿拉斯加石油装船运到中国,到岸价比我们从其他国家进口还便宜。美国石油天然气革命之后,美国迅速成为石油第一生产大国。

中国会对美国的市场,对美国生产的产品,包括它的高技术产品,包括他的农产品,都会有很大的需求。所以,研究的结论是会增加5000亿美元贸易额,相当于中美积累了40多年才形成的贸易规模,还会给美国增加480万个就业岗位。在特朗普上台之前,2017年11月14-15日,中美6家智库在国经中心对话的时候,我当时谈了这个观点。我说,如果美国转变思路的话,贸易逆差就不是问题,很可能的结果倒是中国产生逆差,美国产生顺差,关键在于思路,关键在于你采用什么样的办法,贸易战肯定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再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中美两个国家的合作,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双边价值和双边意义,它的正向溢出价值是非常之高的,它的影响也是全球性的。中美两个国家不仅经济联系紧密,而且这两个国家的体量也非常大,一个是发达国家的老大,一个是发展中国家的老大,这两个国家经济要素加起来,人口占全球的25%,GDP总量占全球的40%,制造业产值占全球的40%,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SDR篮子里边占52%,贸易占全球的25%。因此,举目世界最有合作价值的是中美之间的合作,如果中美两个国家能够形成一个良性合作关系,互利共赢的关系,不仅能带动全球经济的复苏,带动长期的稳定发展,而且能给两个国家带来巨大的利益。所以,特朗普傻不傻?特朗普团队傻不傻?只知道打,不知道合作的收益大于对抗。

我认为,中国人是有5000年历史文化的民族,既懂得韬光养晦,也懂得不战而屈人之兵之策,这让特朗普理解起来是比较困难的。美国有一个三流的学者白邦瑞,也到中国来参加过会议,他的中文特别好,他写了一本书名字叫《百年马拉松》,他说中国人太狡猾了,中国人学《孙子兵法》学得特别好,中国人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别看中国韬光养晦,实际上早就按《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与美国展开一场马拉松竞赛了,他一条一条地分析了中国的这些计谋。

这两年我在与美国智库对话的时候,在一些会议发言中都讲,其实特朗普也好,彭斯也好,班农也好,白邦瑞也好,这些人对中国的了解只是皮毛。美国是个只有200多年历史的国家,中国是有5000多年的文明历史的国家,即使是春秋战国时期,孙子是兵家,只是诸子百家中的一家。而中国占主导思想的,形成中国文化渊源的是儒、释、道、医、易,博大精深,美国人根本不可能了解任何一个流派的全部,只把三十六计拿出来诠释不了中国。

其实,中国不是靠三十六计活着的,三十六计是军事计谋,而那个时候是冷兵器时代,现在是核武时代,导弹时代,三十六计的好多计谋根本用不上了。所以,美国对中国的理解很浅薄的,中国的文明和文化是不可战胜的。习近平主席讲中华文明是古代五大文明唯一能走到今天并与现代文明连接的文明,中华文明是唯一没有干涸的历史长河。

未来中国会怎么样?对未来为什么我们要有信心?面向未来,为什么我们要有更大的担当。2018年12月27日,我在中国经济大讲堂有一个专题讲座,主要讲了全球经济格局的演化。那次在演讲现场我讲了三个小时,电视台删成了45分钟,删去了一些讲得比较深入的东西,但也基本表达了我的观点,电视台几位制作者非常敬业,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在网上找到我在经济大讲堂的演讲。对未来中国,我概括一下自己的认识。

(一)中国会延长四个周期。第一个周期是:习近平主2018年在改革开放40年讲话中提出来的,中国会延长战略机遇期,而且我们还会创造新的战略机遇期,中国的战略机遇期并没有结束。战略机遇期提法是在党的十六大文件提出来的,党的十六大文件指出,从现在起到未来20年,中国处在一个重要的历史机遇期,这20年也就是到明年到2020年。这个战略机遇期是否结束了,是不是还有新的战略机遇期?我认为,中国的战略机遇期不仅还在,而且会延长。因为党的十六大的时候,中国的经济体量、中国的国际影响力、中国在全球的战略布局和调整,和今天都不能同日而语。中国的发展就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就像看动画片是一个连续的过程。

第二个周期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周期会延长。中国经济经过了40多年高速和中高速发展,改革开放40年,中国按照年均9.5%的增速增长,近五年是7.2%的增速,去年是6.6%,前年6.7%,大前年6.8%,再前一年是7.2%,明年GDP的指标,即2019年GDP增长6.3%左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到2020年”十三五”结束,”十四五”开始,国家确定的”十四五“规划目标是多少呢?6%左右是可以实现的。如果有个增长幅度区间的话,也可能会增长5%到6%或者是5.5%到6%之间,但仍然是中高速。有一点可以确定,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增速肯定会在5%以上,而且还会持续十年,因为中国经济体量大了。

中国这次经济发展的周期是多少年呢?至少是延续了半个世纪,50年,现在已经过去40年了。预测未来十年,我认为这个长周期是可以成立的,中国经济发展的周期还会延长。如果中国发生了颠覆性技术革命,整个创新体系和创新驱动动能获得突破性进展,把目前还落后于美国、欧盟等国家地区的共性技术、基础性技术和前沿技术的短板补上来,如果绝大部分能够赶上的话,中国不仅会经济增长还会更快,而且会实现高质量发展。现在美国和中国打贸易战,把中国人打醒了,使中国人顿悟了。原来中国经济体量大,但是整体上的创新能力还不强,我们还要奋起直追。制造业虽然形成了完整的体系,但是核心零部件、关键零部件和核心技术,在很多方面还处于劣势,需要奋起直追。中国是善于学习的民族,可以把这些东西拿过来,很快地变成中国国家战略,变成企业战略,中国很快就会超越。

我给大家举个例子,中国从1996年才引进国外的商业模式,比如说沃尔玛、家乐福,1996年才进入中国市场,第一家落户在深圳,第二家落户在上海。现在这些所有的商业业态中国都有,1996年到现在没多少年,所有的业态中国都有,而且他们没有创造出来的业态,比如说移动支付在中国渗透率已经超过80%。所以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人到中国来都感觉震撼,一些国家还组团到深圳来学习创新,到杭州学习创新,他们觉得中国真的不可思议,中国台湾的教授在电视台上讲,奉劝台湾人你们睁眼看看大陆吧。

我是阿里研究院聘请的两届学术委员会委员,有时候参加一些重大问题讨论。2016、2017年1月16号阿里召开新经济论坛,我都应邀发言。在我制作发言的PPT,曾经在PPT中插用了一个短视频,是法国的一个小伙子在法国大街上录的一段视频, 那个法国小伙子在中国生活了8年,他会说中文,他说我现在到了法国,就像到了乡下,这里太不方便了,我想给朋友发红包,我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我想跟朋友交流,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我想发微信,也没有wifi,法国太落后了,法国就像一个大农村。他大声疾呼 说马化腾叔叔,你快到我们这来投资吧!如果谁认识马化腾叔叔,请把我这个视频转给他。我在PPT中就用了这个视频,后来阿里一看说不行,因为你宣传的是腾讯,所以把那段给掐去了,我开玩笑说,我也不能让法国小伙子改成说马云叔叔啊。

我认为,中国的经济发展的周期还会延长,要能够拉长到50年,就是半个世纪,这在全世界绝无仅有。而且中国是一个14亿人的国家,让人民能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同时能够保持经济的快速发展,动力不减,这确实是奇迹。实际上,我们的企业家是很伟大的,我们的人民是很伟大的,我们的执政者也是很伟大的。我们中国的执政者,不管换了多少届,沿着改革开放的方向从来没有偏离过,当出现一些偏离的时候,就会马上纠偏或止损。中国沿着改革开放这条正确的道路,一届一届地继续推进,假如哪一届出来一个特朗普,就可能被颠覆了。

其实我在这里还特别想说,中国公务员队伍也是伟大的。中国政府公务员5+2、白+黑地工作,我现在在智库工作,以前一直在国务院研究室工作,深知政府公务员的工作状态。最近,我到缅甸、老挝调研,与国家有关部门公务员一起做相关工作,他们白天外事活动,晚上加班加点修改材料。可以说,中国如果没有这支公务员队伍,国外的先进经验、先进做法,怎么能转变成国家战略、国家规划和政策文本呢?国家领导同志讲话讲得那么好,说实在的,重大讲话都有起草班子。我连续参加九年参加政府工作报告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相关讲话起草,当然肯定要表现出领导同志自己的思想,领导同志也会反复审改并多方面征求意见。

当然也有人说,现在有的地方是材料出政绩,但也不完全是。像国家一些重大规划,科技从2005年到2020年15年的长周期规划,之后又是未来15年的科技规划,这些规划都起到重要引导作用。每年一度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总结当年的经济工作,提出第二年经济工作思路,每年一度的政府工作报告,这些都是全国工作的指引。

还有企业高效的运行机制,中国成长出一大批成熟的企业家,都是这几十年在市场经济中拼杀出来的。我认为国有企业也很了不起。在朱镕基任总理的时候,我在国务研究室工作,朱总理对国有企业提出的是政策什么呢?是国有企业改革脱困,当时国有企业大面积亏损,哪有世界500强?2/3处于亏损状态。现在世界500强中,最近几年也进去了一批民营企业,但是最早进入世界500强的是中石化,是中国的国有企业。银行进入500强的有中国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农行、中国银行等,也是国有企业。这并不奇怪,因为国家的资源在国有企业比较多,人才也在国有企业比较多,有时候民营企业做大了以后也迷茫,体制也变成类国有企业了。实际上,中国国有企业改革步伐从来没有停止过,朱镕基总理时就开始了。

中国国有企业和国外的国有企业比,到底差在哪里?新加坡淡马锡到中心来交流,他们也非常关心中美贸易战对新加坡的影响,那天我与他们也进行了半天的交流对话,他们谈到了淡马锡在中国有多少业务,在美国有多少业务,如果中美两家打起来,淡马锡会受多大损失。这使我反思,淡马锡是国有企业,为什么没有受到国际社会的遏制,没有受到美国的批评,新加坡还被评为全世界竞争力最强的国家,2018年评价为世界第一位,2017年也排在第一位。因为它没有突出国有企业的这种意识形态,国有的这种产权关系,使它变成一个国际化的企业,就是一般意义上的企业,国际化运作,市场化运作,专业化运作。

美国也有国有企业,英国、法国都有国有企业,唯独中国的国有企业受到诟病,为什么?我为此写了一篇专门的文章,到时候可以发给你们,内容是国有企业改革必须从基础理论上进行突破。我认为,中国改革开放40年,但是国有企业改革的基础理论没有大的突破。一是把国有企业当成了意识形态,二是把国有企业当成了所有制的标志,三是赋予国有企业过多的社会责任,四是承担了过多的国家责任。总之,没有把国有企业还原为一般意义上的企业,然后放在和其他所有制企业同等的市场主体地位上,赋予它什么样的国家职责,就要给他什么样的权利,或者实行国家购买公共品的政府采购。对国有企业如此,对其他企业也是如此。我国政府购买公共品包括公共服务,尚未形成一整套体制机制和制度。国有企业改革任务还很艰巨,刘鹤副总理、易纲行长最近讲话,也讲到关于市场中立问题,也在渐渐地接受这些看法。其实,政府公务员和国有企业里的精英太多了,我去阿里巴巴调研,菜鸟物流、蚂蚁金服、研究院骨干,80%来自政府和国有企业,这些人才到市场上成了企业游刃有余的高管或创业者。阿里巴巴的河马鲜生项目负责人,原来是上海农工商集团做农产品的专业人才。他提出这个创意,然后他就是项目负责人,就由他组建团队,负责项目实施。这在国有企业怎么可能呢?我们的董事长、总经理,董事会,再有各个管理层次,什么时候一个人才能脱颖而出呢?民营企业很多是合伙人制,合伙人主要看对企业的贡献,有的是发起人,有的是对企业贡献最大的人,即使发起人也有淘汰制。阿里巴巴的年薪有多少个级别?最高级别好像应该是14级,马云就是14级,阿里研究院的院长,也是阿里副总裁,大概应该是七级。商务部的一位处长,他在阿里应该是九级。基本级别再加上股份分红等,使个人发展与企业命运成为一个共同体。福耀玻璃则是完全不同的体制,现在是儿子接班,女婿在企业管理国际业务,是现代管理和家族管理相结合,实行全员持股的共有制,建立现代企业治理构架。

所以,中国经济发展周期会延长,就在于我们的微观主体进行了再造,民营企业出现了一大批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企业。一批民营企业在规模上也进入了国际上一流的行列,但是在体制机制上还有很大的空间。当前国有企业改革,我不认为凡是混改就一混就灵的,其实好多民营企业是不愿意参加混改的,有些民营企业有很大的顾虑,他说一混就把我混没了。原来是我的企业我做主,现在我的企业别人做主,混进去以后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所以,我们要探讨的问题太多了,但是中国的企业充满了活力、动力和竞争力,不断发展壮大,这是不争的事实,肯定是中国经济长期向好、长期发展壮大的基础。

我们的地方政府其实也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很大助力和动力。中国的地方政府其实形成了竞争机制,要创造政绩就不断地要进行竞争,GDP发展竞争,招商引资竞争,基础设施竞争,落实国家政策也竞争,国家制定什么政策或者指标,会分解到各级地方甚至个人,什么人头上都有指标压力。地方政府更是5+2、白+黑地工作。虽然有些人进去了,进去了是因为犯错误了,但不能因此否定整个公务员队伍。在改革开放过程中,地方政府发挥了积极作用,在对改革开放、对微观主体企业的支持力度上,地方政府比中央一些部委更大更直接。改革现在存在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是,生产关系的调整落后于生产力的发展,上层建筑改革落后于经济基础的调整。相关部委在管理思维和管理方式上,对企业发展和生产力进一步释放,造成了一定的阻力。

第三个周期,中国会延长制造业繁荣的周期。在产业结构的调整中,一些地方曾经出现了偏差,在三次产业结构调整中,不断缩小制造业比重,增加服务业比重,把此作为产业转型升级的目标,盲目追求服务业占比。现在这种认识偏差得到了扭转,把制造业作为强国之基,大国之要,大国之重器,制造业繁荣的周期将会延长。除了中国劳动密集型产业在向东南亚、南亚转移,实际上中国高端制造业正在加快发展,2018年中国高端制造业增长速度达到19%,而传统产业不到3%。中国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高技术产业的发展非常迅速。这一轮制造业繁荣周期,是中国制造业稳步迈向中高端,占据世界制造业发展前端的一个过程。所以,制造业繁荣周期将是中国成为强国的重中之重。

第四个周期,是中国人的生命周期会延长。现在中国人平均预期寿命是76.7岁,这也不简单了,都快到80岁了,北京、上海超过83岁了。中国健康2030规划,到2020年中国人均预期寿命达到77岁,现在肯定要超过了。到2030年中国的人均预期寿命达到79岁,按现在势头发展,肯定要超过80岁了。现在全球人均预期寿命最长排第一位的是日本,日本平均84岁,女人88岁,男人83岁。全世界排位,包括中国,都是女人寿命比男人的长,大概女人的心态比较好,没有男人这么多负担,既要养家糊口,还要寻找上升通道,在社会上出人头地。当然女人也养家糊口,但是女人要释然很多,比如说要退休,就没有那么重的失落感,可能反而获得感很强,可能更轻松快乐幸福,可以做点家务什么,带带孩子,也可以旅旅游、跳跳广场舞,愉悦自己,没有什么怨言。男同志如果从革命岗位上退下来以后,马上就有失落感。日本的男人也是,日本男人以前工作养活女人,但是他需要交社会保障费用,这些费用女人是没办法动的,建立社会保障,国家拿一块,企业拿一块,个人拿一块。按照日本法律,到60岁退休年龄,女人养老金就可以落实到自己身上了,由自己自主支配。

所以,日本有一个60岁现象,就是一些女人到60岁就提出离婚了,我伺候你一辈子了,我再也不伺候你了!现在有了独立的财务支配权,可以离开她认为是负担的男人了,这叫60岁现象。而很多男人一旦离婚,不知道我的衣服在哪呢?我的饭谁做呢?正常的生活秩序全打乱了,很孤独一个老头,生命周期就缩短了。

中国人的生命周期会延长。党的十九大提出来我们的基本矛盾,就是要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这里包含着满足人的全生命周期的需求。

未来中国,我认为还会实现“四个中高”。一是中国还会保持中高速的经济增长,至少延续10年以上。二是中国制造业会稳步地迈向中高端,实现从跟跑、并跑到领跑,“任重而道远”。三是我们会成功地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而且实现中高收入水平之后不发生大的逆转,拉美一些国家实现了中高收入,跨越了中等收入水平,但是美国后来对其一进行打压,货币贬值,物价飞涨,一下子又回到解放前了,如何使中国不发生这种逆转,保持中高收入水平,跨越到高等收入国家水平。四是人才队伍中高级的人力资本为主,这是中国会实现的“四个中高”。

到2020年乃至“十四五”、“十五五”,中国未来十几年还会实现四个100%。

第一,中国会实现100%的脱离贫困,成为零贫困国家。这在世界上是唯一的零贫困国家,美国现在还有3800万人要靠领食品券过生活,贫困人口达到4200万。公务员其实挺凄惨的,特朗普为了修美墨墙,从2018年12月22号政府关门,关到2019年1月25号,关了35天,80万公务员中42万人无薪上班,而且美国人事部门通知说,如果不给你发薪水,你不来上班按离岗处理,很不讲道理。38万人不发工资,也不用来上班,所以他就得打零工补贴家用。现在美国政府好不容易开门了,但特朗普修墙计划的钱也没有落实。特朗普着急了,准备发布国家紧急状态,从军费中拨出80亿美元修墙。他要修多长的墙?美国和墨西哥之间3100公里边界线,中国秦始皇修的产城,从秦始皇时期到明代才形成了万里长城。特朗普挺伟大的,一下要修起来美墨长城,这个墙高八、九米。原来有1100公里是栅栏什么的,需要要加固,其余的需要新修,把美国和墨西哥之间修一个长墙,总投资是230亿美元,现在他首期要投资57亿美元都这么困难。

我昨天参加在昆明与缅方谈中缅经济走廊,期间我去到昆明的一个省级新区去考察,新区叫昆明呈贡新区,参观了这个新区的规划馆,声光电非常现代,未来的呈贡新城,真是太漂亮了,比现在的深圳还漂亮。这样的地方得投多少钱?中国各地都有这样的规划和建设,而且很快就建成了。华润集团在大亚湾的大学和社区也非常壮观,建设没有几年时间。你说特朗普可怜不可怜?为了争取57亿美元修墙,政府关门35天,关完门了还没实现目标。所以,中国现在举国体制和市场机制的结合,政府作用和企业主体作用的结合,是非常成功的。中国的经验,中国的体制,中国的经济学,有很多内在的机理,这是中国人民靠艰苦奋斗和聪明才智创造的。

第二,中国会实现100%的社会保障全覆盖。中国现在的医疗保障,城市叫城镇居民医疗保险,农村叫农村合作医疗,但是未来会并轨。中国已经建立了大病统筹医疗保险,建立了贫困救助制度,全社会的社会保障体系会100%全覆盖。其他的国家,北欧是从摇篮到坟墓的高福利,但是如果减一点点福利社会就闹事。中国如果没有改革开放40年经济快速发展,不可能有这样的保障能力和水平,而且医疗保障水平国家出钱的部分不断在增加。

第三,中国会率先实现100%的5G全覆盖,下一代信息技术基础设施全覆盖。中国建设互联网、物联网、AI技术等下一代信息技术基础设施,在一个96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再加上海域面积340万平方公里,在这样一个国土面积上,中国将再次出现翻天地覆的变化。5G全覆盖中国应该是全球第一家。英国现在态度也很积极,除了政府表态,英国的运营商现在基本上和华为达成了协议。为什么呢?因为英国的各大运营商是李嘉诚控股,李嘉诚从中国撤出投资后,他的投资主要砸到两个国家,一个是英国,一个是以色列,以色列是创新走在世界前列的国家,英国是金融走在前列的国家。原来很多人认为李嘉诚跑路了,不爱国,现在英国大运营商是李嘉诚控股的,李嘉诚投资180亿与华为合作,关键时候他说了一句话:中国人要帮中国人。其实,他肯定是为赚钱,当然也是中国人帮中国人。中国下一代信息技术的全覆盖,5G的全覆盖,现在还在进行6G的研究,进行下一代信息技术的布局,包括下一代智慧城市,下一代语音技术,还有无人机等,这些研发都在加快前行。据说深圳大疆生产的无人机,没有任何先进的零部件,从淘宝网就可以买到,但是组装起来,无人机产量占了全球的70%。我没有去大疆调研,是看材料道听途说,你们都在深圳,可能了解的更为准确。

我认为,中国还将有一个100%的东西,现在我们正在努力,就是要使中国的山水100%的成为绿水青山。最近,美国科学家做了一个空中遥感拍摄,发现世界绿化增加最多的是中国,然后是印度,中国和印度为世界增加绿色植被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认为中国比印度的贡献更大。我2018年8月份带队去作京津冀战略评估。我们到了北京、天津,感觉很震撼,因为按照规划京津冀地区是三条生态屏障,一条是沿着海洋的生态屏障,一条是湿地生态屏障,一条是太行山生态屏障。北京未来建设四大湿地,建设一个城市公园体系。天津干脆在天津的老城和天津滨海区之间留出700平方公里,做成了绿化带。

绿水青山真的就是金山银山,恢复生态环境现在没有一个国家比中国抓得更紧。当然,我们现在还有很大差距,在北京和一些地方还有雾霾。沙尘暴是没有了,沙尘暴当年也很厉害,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在中南海工作,办公楼当时还没有装修,像生产队的一样,都是木头的门窗,一夜的沙尘暴,屋里厚厚的一层灰尘。我们办公楼装修是镕基总理到研究室来视察工作时决定的,他带着当时的国务院秘书长王忠禹,在我们单位会议室座谈,我正好坐在他的后面,在他的四卷文集中,还有当年座谈会的照片。那个时候沙尘暴一年发生十三、四次,大家都很发愁,说再有几年,沙尘暴就会把张家口吞没,北京过不了一百年就不复存在了。当时从阿拉善开始治理沙漠,然后沙漠治理了,风道没有了,就又出来雾霾了,所以现在又开始治理雾霾,叫蓝天白云保卫战,这已经写入了政府工作报告,写了入中央文件。

所以,我想中国的举国体制在和市场经济机制的结合,政府作用和微观主体的活力的结合,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如果我们中国的战略不出问题,没有发生颠覆性的错误,中国一定会继续往前走,结果肯定是会超过美国,不光是GDP总量超过美国,中国的社会治理能力,企业运营能力,人民的文化素质都会超过美国,也包括中国的智库水平。

我们原来对美国都是非常仰慕的,过去对美国叫望尘莫及,现在中国和美国用一句形容词来说,变成了望其项背。美国蓦然回首,中国已经赶上来了,马上就要超过美国了,如果再不打压你,你就跑到我前面去了。他并不是使自己跑的更快,而是脚底下使绊子让你趴下,来保持自己的暂时领先。如果我们提高警惕,可以换道前进,可以把他们绕过去。综上,我们一定会实现这四个100%。

中国还会有五大红利,这个红利也是其他国家没有办法比的。

第一大红利,中国最大的红利是市场红利。我们将成为世界最大的市场,最有发展潜力和吸引力的市场。中国的市场规模去年已经超过美国了,美国原来是世界最大的市场,现在、未来相当长时期中国会成为最大的市场,中国的市场红利会持续释放。中国1979年社会消费总额1559亿美元,到2017年达到36万亿元人民币,2018年达到38.1万亿元左右。中国经过40改革开放,市场体系已经非常完善,有期货市场,比如说上海金属期货交易所和石油期货交易所,石油期货用人民币结算,和黄金挂钩,实际上通过石油的结算,等于中国率先把货币、实物和黄金结合起来。在布雷顿森林体系开始的时候,美国有2.3亿吨黄金储备,占全球黄金储量的80%。现在美国有8133吨黄金,中国1843吨黄金。德国3371吨黄金,意大利2452吨,法国2430吨,俄罗斯1910吨。而且各个国家都在增加黄金储备。

中国还有粮食期货交易所,像郑州粮食期货交易所,大连大豆期货交易所,中国期货交易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我们还有成熟的批发零售市场,包括各种形式的批发市场,各种业态的零售商,包括现在的移动支付。

中国服务行业的市场繁荣,餐饮业销售额已经超过4万亿元,中国人是一个爱吃的民族,“民以食为天”,现在外食成为主要生活方式。中国旅游2017年达到50亿人次,2018年超过了55亿人次。中国人现在是能吃能玩,当然也能干,生活品位也越来越高了,中国市场非常活跃,奢侈品消费占全球超过30%。

再看中国汽车市场,原来很多人担心中国加入WTO,会不会使汽车行业全军颠覆。结果现在中国汽车销售和生产都超过2800万辆,占世界第一位已经保持了很多年。美国的特斯拉,尽管美国总统反对迁出,他也要转移到中国来,在上海建了生产线,准备年产50万辆特斯拉。美国福特汽车也加大在中国投资力度,关闭了在美国的5家工厂,关闭了在澳大利亚的2家工厂,裁员14700人。特朗普非常愤怒,本来想通过减税吸引制造业回流,结果这些制造业不但没有回流,反而转移出去了。为什么呢?因为企业要靠近市场,要靠近产业链,要靠近创新源。中国现在600多万个工程师,每年毕业900万以上的大学生,硕士研究生79万,博士生十几万,中国的人力资本也是其他国家比不了的。

中国的市场红利是我们最大的底气。我们跟美国谈判也是一样,不行的话,中国可以不要你的商品了。现在中国对澳大利亚进口煤炭不要了,澳大利亚着急了,这就是市场化的办法。对加拿大也是一样,我们是加拿大第二大贸易伙伴,他的第一大贸易伙伴是美国,将来加拿大的东西我也可以不要。澳大利亚是我们铁矿石进口的第一大来源国,他们挣的钱来自中国,特别是三大铁矿石供应商,中国也可以不要你的商品。中国市场这种吸纳能力很强,反制能力也很强,这是一个很大的红利。

第二,中国制造业红利会持续释放。中国制造业产值占全球四分之一,而且制造业正在稳步迈向中高端,制造业创新能力迅速提高。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公布的2018年全球创新指数报告,中国创新指数已经上升到世界第17位,进入了前20位,这是很不容易的。比如深圳成了创新城市,受到全世界公认,有无人机、基因工程、电子通信、电动汽车、互联网等一大批创新型企业,还有每年的创新论坛,在国内外影响很大。比如中国目前在合肥形成了中科系,就是中国科技大学系统的创新企业;郑州形成了富士康系,富士康几乎把整个产业基地转移到郑州,已经形成包括郑州周边十几个县域30多万人的生产基地;武汉的光谷系,还有西安、成都、贵阳的大数据、半导体、电子产业、光电等。中国不仅在沿海发展布局了高技术产业,在中部、西部和沿边,都有一批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布局。我昨天在昆明参加中缅经济走廊会议,抽时间考察了看了一个省级新区,信息产业的发展规模非常大,清华紫光、华为的大数据中心,在那个地方都可以看得到。

所以,中国的制造业的红利,不仅有产能的红利,在525种制造业品类中,我们有225种国际产能排在第一位,其余大部分在第二、第三位。我一直认为,行政化去产能是错误的,我在当时就发表了文章,在有关论坛上也不断发言,现在有很多人才开始提出这些观点。行政化去产能是我们的损失,我当时执笔写给决策参考的一个上报材料,明确提出应该把中国的产能变成新一轮国际竞争优势,应该用全新的思路来考虑中国的产能问题。“一带一路”建设的国际产能合作,就采取了全新的思路,我们不是转移落后产能,重要是先进产能合作与有效产能的合作。所以,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我们找到了新的发展和市场空间。制造业的红利,不仅将在中国进一步释放,还将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国际合作中继续释放,制造业形成的产业链、供应链、服务链和价值链,是中国现实的并可以持续发挥作用的重要红利。

第三,中国形成了组合战略红利。战略红利就是现在国家一系列新的战略安排,比如说创新发展战略,比如说中国制造2025,比如说“一带一路”重大倡议,比如说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粤港澳大湾区战略,形成了一个战略组群,形成组合战略红利。国外一些国家现在在学习中国,但是很多方面已经学不了了。比如说“一带一路”,美国提出美日印澳已经为时晚矣,美国在奥巴马、希拉里时期的重返亚太战略,新丝绸之路计划都没有成功。中国“一带一路”的国际经济合作,主题词是通过互联互通、降低流通成本、提高共享收益,使更多的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贫困国家共享发展机遇,分享发展经验,加快经济发展,造福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所以,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核心理念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基本原则是共商、共建、共享,重要内容是政策沟通、设施连通、资本融通、货物畅通、民心沟通。所以受到国际社会的欢迎,从倡议到响应和行动、到转化为公共产品,仅仅用了几年时间。

中国提出“一带一路”现在空间布局主要是什么呢?概括起来发展最快的是”六廊六路多国多港”,这些内容主要在中国政府2015年3月发表的《愿景与行动》中。

在六条经济走廊中,第一条是新欧亚大陆桥,新欧亚大陆桥目前有三个方向:

第一个方向是从连云港出发,经过郑州、兰州、重庆到新疆乌鲁木齐,再过阿拉山口,和中亚、西亚连接,过中东欧到欧洲的铁路大动脉。

第二个方向从沿海的天津穿过内蒙,过二连浩特,或从东北出发,与俄罗斯远东铁路连接,然后再连接欧亚大陆桥,通过中东欧到达欧洲。

第三个方向,和在座各位工作所在地有关系,就是从深圳出发,通过铁路到达昆明,从昆明出去再和中亚、西亚连接,再与欧亚大陆桥连接。从昆明出发,有一条到老挝和中老铁路连接,未来形成中老泰中南半岛的中部经济走廊。昆明现在与重庆、贵阳、北京、上海、深圳高铁已经通了,成了一个高铁枢纽。

第二条经济走廊是中蒙俄经济走廊,就是中国、蒙古、俄罗斯的经济走廊,这三个国家已经签署了合作协议。

第三条经济走廊,是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主要是中国和东盟十国的中南半岛经济走廊。

第四条经济走廊,是中国和南亚半岛经济走廊。主要是中国与印度、斯里兰卡这些国家的经济走廊。

第五条经济走廊,是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就是从中国、缅甸、孟加拉国到印度,然后注入印度洋的经济走廊。

第六条经济走廊,是中国中亚、西亚经济走廊。

现在这几个经济走廊参与国在携手推进建设。在中国北京2017年5月召开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的时候,沿线是64个国家,加中国是65个,这是按照古丝绸之路提出的沿线国家。而在北京召开的第二届论坛上,就是2019年4月份25-27号召开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中国已和122个国家签署了“一带一路”合作的备忘录或者是协议,或者是合作文本,和29个国际组织签署了合作的框架。会议规模会比2017年5月14号要大得多,影响力要大得多。当时是29个国家元首参加,这一次报名参加的元首超过了40个,很多国家元首,都希望可以来参加这次会议。

再加上国内区域发展的战略,比如说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粤港澳大湾区战略,这些形成了战略组合,或者是叫战略群。这种战略红利是其他的国家难以比拟的,既有区域的战略,也有制造业发展的战略,也有走向国际的开放战略,实际上正在逐渐形成国家整体战略的组合优势。大家要了解我们国家,现在我们不是打太极拳,是在打一套战略的组合拳。

第三个红利,会持续释放基础设施的红利。中国基础设施建设的红利是即期的,也是长期的。硬基础设施建设基本上已经完成了,软基础设施建设正在加快。比如说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高铁的基础设施建设,高速公路的基础设施建设,管道的基础设施建设,这些硬基础设施的建设,中国走在世界前列,有效使用周期还在初期。下一轮基础设施建设,将主要集中在软基础设施建设上,如下一代信息技术的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的基础设施,提高社会运行效率的基础设施,这些方面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正在加大,政府在投资,企业也在投资。比如说智慧城市主要是阿里巴巴承担,下一代语音技术主要是科大讯飞承担。

如何看待地方用于基础设施的债务?把地方借款一概作为债务我是强烈反对的,很多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就是可以摊薄很多年的优质资产,对这些投资形成的优质资产必须有价值评估,价值评估减去借债才是真正的债务。所以,有的时候在基础理论或者是基础统计经济分析方法上的误差,会误导政策制定和执行的误差,有时候是我们自己把自己搞乱了。

产能问题也是如此,去产能应该是去掉那些绝对过剩的产能、过度行政化造成的过剩产能、污染环境的落后产能、技术落后的低水平产能,这是坚决要去的。但是后来一些地方用行政化的手段去产能,把很多先进产能也去掉了。基础设施建设也是如此,我们需要真正好的基础设施建设,西方一些城市地下管廊可以支撑几百年,难道这些投资都是负债吗?基础设施的公共性怎么体现呢?我发现中国城市的地下管廊,德国在青岛建设的是最先进的,后来我在西安西咸新区看到有一个区在建设地下管廊,总共三层,高15米,第一层能够过汽车,第二层、第三层是设备层。我认为这就是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新未来,如果形成了这样的布局,基础设施红利会持续释放很多年。

还有高铁建设,不少人说高铁负债是多少多少,但是高铁运行会多少年?高铁给中国人带来的福利是多少?这些债务怎么计算呢?其实高铁作为中国形成的整体创新能力、产业输出能力,已经成为中国制造的品牌。中国在102个国家修了铁路,赚的钱和现在负债又是什么关系呢?所以,如果换一个视角的话,中国经济发展视野会更加开阔,路子会越走更宽。

第四个红利,是中国人力资本的红利。中国现在工程师已达到621.4万人,我们有973计划、863计划、火炬计划。我们科技进步的贡献率2005年是43.2,到2017年已经达到了57.5。中国现在高校是2913所,博士点是418个,硕士点是321个,国外的三大搜索引擎工具收入中国的论文,年度已经达到了32.4万,在全世界居第二位。现在国家重点实验室是503个,国家实验室是6个,国家计划还要再建一批国家实验室,国家工程创新研究中心是131个,国家工程实验室217个,国家级企业、技术中心1276家,产品检测实验室3600家等等。中国投资人力资本,包括像国家千人计划、地方英才计划,包括像企业家直接聘用国外顶尖级人才。我曾经到广州知识城调研,他们制定了引进人才的一系列政策,待遇已经优于这些科学家在国外的待遇了,创业环境加上高素质低价格人才,迅速形成有竞争力的研发团队。所以,中国人力资本是未来非常大的、起决定性作用的红利。

第五个红利,是中国改革开放释放的红利。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了,已经形成了219个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168个国家级高技术开发区,14个保税区和报税港区,31个现代物流园区,12个自贸试验区,包括上海、第二批3个,第三批7个,去年3月份习主席提出的海南自贸区。中国还有37个跨境电商试点,也都是国家级的。中国目前批准了19个国家级新区,还有6个特区。第一批特区包括深圳、珠海、汕头、厦门。小平老人家在东南沿海画了一个圈,好多人认为是深圳和珠海,实际上那个圈里边还包括厦门和汕头。深圳、珠海、厦门做得很好,就是汕头有一点问题。现在广东小珠三角这九个城市,深莞惠、珠中江、广佛肇这九个城市是比较好的,但是粤东、粤西、粤北发展相对落后。广东的区域差距现在也在缩小,汕头也在发展,汕尾布局了一批重化工。

中国改革开放的步伐迈得很大,特别是开放的步伐越得更大。习近平主席在去年博鳌论坛的讲话中,提出了中国进一步开放的四个方面,易纲行长提出了金融开放的11个领域,国家发改委发布了对外开放的22个领域,当然一些方面仍值得推敲,受到了一些网民批评。习近平主席指出,国家对外开放的重大举措,要尽快使之落地,宜早不宜迟,宜快不宜慢,努力让开放的成果及早惠及中国企业和人民,惠及世界各国的企业和人民。

中国加大开放力度,首先是自己发展的需要。现在全球第五轮产业转移已经开始了,服装、鞋帽、箱包、家具、玩具等产业,已经向东南亚、南亚、非洲等地区的一些国家转移了,因为他们的劳动力成本比我们更低,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在中国越来越少。

我2008年曾经到香港调研,在座谈会上香港的港商讲,原来在香港的十万个企业,转移到广东一下子放大到几百万个企业,拉动了2000万人的就业。所以,中国现在的制造业转移,并不是把制造业都转移走了,而是中国投资者带着制造业转移到其他国家,形成了新的产业布局,创造了GNP。而我们现在的统计都是按GDP计算了,是国内产生的国民生产总值,中国企业,包括将来通过“一带一路”进行投资的企业,包括通过国际产能合作的投资,包括第五轮产业转移转移出的投资,都将带动中国企业形成新的产业格局,在那里创造新的GDP,既给当地政府创造了收入,形成了当地的税收,拉动了当地的就业,也给中国企业带来了可以回流的财富。国家统计应该是既有国内的GDP,也应该有中国企业在境外创造的GNP。

中国对外开放既是国内开放的布局,也是通过“一带一路”建设,形成国内外一体化的新布局。原来中国东南沿海是对外开放的前沿,现在中国2.2万公里的边界线,沿边地区将成为新一轮开放的前沿。比如说,我从老挝刚刚回来,西双版纳勐腊州磨憨,大家认为非常神秘的地方,非常靠边境的地方,现在是中老经济走廊、中老铁路的起点。比如说云南的瑞丽,那是中国的最边陲,现在成为中缅经济走廊的起点,中缅两国政府合作的项目之一,就是云南瑞丽的木姐和对面的缅甸姐告形成新的跨境经济合作区。

新疆变成了向西开放的经济通道,面向中亚、西亚的新一轮开放前沿。新疆的边界线是5670公里,与6个斯坦国接壤,将来是“一带一路”中国——中亚西亚经济走廊的前沿。所以,对外开放国内布局通过“一带一路”建设和未来国际布局、产业布局、企业布局、区域战略布局融为一体,新一轮对外开放将是更加国际化的、更具有引领性的、更高层次的开放。和中国改革开放初期从广东开始的加工贸易,渐次的向内地推进的开发开放完全是两个概念。

为什么习近平主席要求我们改革越早越好,宜早不宜迟,我认为这是一个中国的全球经济战略,一带一路建设本质上应该说是跨国界的经济合作倡议。参与各国大家是自愿的,在参加携手共建的过程中,能够分享机遇,分享发展的好处,使这些国家获得发展机遇,使中国企业从中找到新的投资机会。所以,我认为中国现在的开放不完全是为了别人而进行开放,是为了自己发展而进行开放。

关于知识产权保护,我认为这一条最有可能实现,美国提出的要求达成共识。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禁止强制性知识产权转让,首先是中国发展的内在要求。现在中国的论文发表排世界第二位,专利发明排世界第一位,尽管原创性专利还不如美国,但是中国的专利数量已经排在世界第一位了。中国发表在核心期刊的论文被引用数量也排在世界的第二位了。中国企业也在加快创新的步伐,每个企业将来都会有核心技术,比如说像阿里巴巴、像华为的创新和专利,难道我们不需要知识产权保护吗?我们能允许别的国家让我们强制性进行转移技术吗?所以这首先是我们的内在需求。

中国对外开放还会创造出更大的红利。但是总的看,中国的改革还是落后于开放,恕我直言,虽然连续几年发了1600个文件,但是落地不够,包括体制机制改革,特别是对于人的管理制度的改革,还是太滞后了。比如说对智库的管理,出国审批的手续太繁琐了,去美国走一天回来一天,一共五天,一天都不能延长。2013年我随董建华、春正先生一起到美国发布未来中美经贸关系的十年展望研究成果,我和春正主任等几个人,香港董建华先生、刘遵义先生等几个人,在华盛顿发布了以后到纽约发布,然后应该再到洛杉矶发布时,我们就到出国规定的时间了,于是我们几个人从纽约直接返程回北京,后面的成果发布就由董建华先生代表中方发布。你说赔钱不赔钱?事没有干完就必须回来,不然不符合出国要求。

比如说智库研究粤港澳大湾区,去香港的手续比出国还难,手续挺繁杂的。到香港后,香港居民出关特别快,中国内地人在另外一边且排队呢!研究中国问题出境这么困难。我认为其实有一些人,特别是一些公众人物,未必不爱国,但是在国内出境手续这么繁杂,他就跑到新加坡去了,跑到其他国家去了,入了外国国籍,出国无障碍,活动无障碍,图的是便利。当然,不能为了出国去转国籍,现在国家也在改进,落地签证的地方已经有几十个国家了,但是有一条,自由行可以,给人家去送钱可以,做游客可以,买东西欢迎。但是正常的公务出国,包括智库专家、国有企业人员出国,也是一样繁杂。所以,有的时候很多方面的实质性改革,并没有真正触及。

我曾经到云南的磨憨调研,和跨境合作园区的同志座谈。这边是磨憨,那边是老挝磨丁,老挝进入中国随便都可以进入,我们进入老挝,即使是跨境合作区管委会的成员 都要像内地办全套手续,而办一个手续没有几个月是办不下来的。而且作为公务员还有出国限制,两年一次,因此哪一个管委会的负责人,负责跨境园区的三年没有去过老挝,他跟我说,原来对面的老挝的一个省领导跟他关系特别好,儿子结婚说请你参加吧,他自己知道

办手续复杂,就说我实在有事过不去,结果把人家伤害了,现在人家当副总理了。

中挝这个关系,光修一条铁路不行,但是你人员的往来也要放开,应该对中国人更多的自信,对中国的公务员更多的自信,对中国的国有企业更多的自信。你真正放开,让他去,他根本就不会走,我认为好多人是打也打不走的,走的也回来了。原来出国是每10个人有7个人留在美国,现在统计,每10个人有7个人回国,未来的比重会更高,如果特朗普再迫害华人,那我们的华人精英就回归祖国了。

今天讲座因为时间关系,就讲到这里。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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