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乾隆皇帝钟爱的“各种釉彩大瓶”吗?这只如今被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国宝瓷器,自上而下融合了17种釉彩,而这个大瓶身上,还有一种乾隆最为青睐的釉彩,便是口沿处所用的珐琅彩。由于工艺复杂,珐琅彩一度只为清宫皇室御用,即使至今,珐琅工艺也多用于装饰器物上。
1989年出生的桂澍昊没想过,自己会与两百多年前皇帝的爱好撞个正着。在刚刚落幕的上海手造博览会虹口展区,这位大男生的展位前人头攒动,他手工制作的珐琅手表,吸引了众多拥趸的目光。
工科男半路转型做手表
海面上正在行驶的帆船、丛林深处漫步而出的大象、荷塘里游动的锦鲤……经过数道手工工序,缤纷的色彩与精彩的图案凝固在方寸表盘上,展示着艺术与机械结合的魅力。
做珐琅表盘是桂澍昊如今的职业。而在六年前,桂澍昊还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从杨浦高级中学考入同济大学,桂澍昊在航空航天与力学学院度过了四年本科生涯。毕业后,他很顺利地进入一家大型国有企业担任技术岗位的工作。为何选择转型?桂澍昊说:“还是兴趣使然。”
兴趣不是凭空而来的。桂澍昊的父亲曾是上海手表厂的机芯设计师,耳濡目染下,桂澍昊从小就对机械设计感兴趣。“小学时,我就会用CAD画图了”。到了大学,桂澍昊已经“啃”下一套机械设计手册和机械加工手册,并开始业余设计手表机芯。
桂澍昊说,决定做珐琅手表,一半是他师傅梁大年的想法。梁大年是钟表圈内人,在国外领略了精美的珐琅手表后,萌生了自己动手做的念头。对机械设计一腔热血的桂澍昊,曾经随大人多次前往国外观摩钟表年展,也一直最为喜欢具有工艺美感的珐琅手表。师徒两人兴趣相投,桂澍昊的手工之路就此展开。
工艺手册见证创新之路
珐琅手表的精美有目共睹,但在国内鲜有人愿意做,直接原因就是它复杂的工艺。
珐琅表盘制作工序为设计图样、处理底盘、掐丝、填色、烧制、打磨。虽然看上去只有几步,但是每个步骤背后,都有严格的数值、工序和操作标准。对于从零开始的师徒俩来说,一切要从试验开始。
填色就是一场反复的试验。珐琅本质上是一种彩色矿物粉,由于每种天然矿物粉的熔点与显色率不同,哪种粉末用多少温度才能显色与固色?烧制后,哪些颜色可以融合?哪些又会出现排斥感?不同颜色温度控制在多少?都需要不停地试才能下结论。
掐丝则是对精细程度要求很高的一个环节。在二十倍或者四十倍的放大镜下,用厚度只有零点几毫米的金丝或银丝,在纯银或金的表盘上勾勒出图案轮廓,往往需要操作者拥有成熟的手艺。这一门技艺,桂澍昊坦言自己至今还不够老练,多由师傅完成。
打磨同样如此,表盘填完颜色后,经过烧制,表面往往有氧化的颜色,并且凹凸不平,操作者需要用力均匀而又缓慢地向一个方向打磨。为了珐琅表盘能呈现油亮的色面,填色、烧制、打磨三个步骤,需循环往复十几次。
整个前期的试验过程,“废掉的金片数不过来”。为寻找到一两种好品质的珐琅彩料,师徒俩都要远赴海外觅宝,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财力。师徒俩将创新过程中的技艺经验,总结成了一本工艺手册。手册越来越丰富的内容,见证了两人为方寸表盘所花费的心血。
产品搭上文创热潮获青睐
工艺的成熟换来了满意的成品效果。近年来,文创产业的发展,给桂澍昊师徒带来了机遇,珐琅表顺利通过了市场的检验。桂澍昊向一些公司供应珐琅表盘,用于文创产品开发,一片价格在三千至一万元不等,逐渐实现收支平衡。对于年轻人来说,这也意味着有更多的底气去追求机械之美。
以前,桂澍昊设计时,只要求自己达到工业标准,这几年,桂澍昊每天都在想工艺如何突破、怎么补上设计的短板,追求机械美成了日常功课。桂澍昊很喜欢德国制的电动小工具,他有一把手提式切割机,样子好看、使用方便,每次使用都让他感到“世界真美好”。桂澍昊也想做出兼具工艺美感和人性化功能的产品,让“世界真美好”的感觉再多一些。图为精美的珐琅手表表盘。 黄沙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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