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市北片,有座以樱花烂漫著称的小镇,别称“诗乡顾村”。传闻在这里,上至耄耋老者,下至三岁小童都能作诗诵句,并以此为乐。这样的描述,听上去多少带着些桃花源式的臆想。四月下旬,樱花落后,记者来到宝山区顾村镇,一探诗乡究竟。
诗风流传700年
一个晴暖的午后,宝山区顾村镇开阔的诗乡文化广场上,老老少少们在这里自得其乐,有打篮球的,有下象棋的,有使用健身器材舒活筋骨的。这样的场景在社区的公共活动场所并不少见,不过,若你凑近一群神采飞扬聊着天的老者,多半会从他们口中听出是在交流最近的读诗、写诗心得;绕着广场走一圈,立在路边的展示牌上还能看到不久前樱花诗会上写出的几十首优秀诗作。
“我们这个诗乡可不是随便叫的,顾村的诗歌文化有700年的历史了,从元代、明代、清代,到民国,都涌现过很多诗人。而且我们还有一大批民间的诗人和诗歌爱好者,这个规模在全国都是少见的。”顾村镇诗歌协会副会长叶谦告诉记者,在上海市正式命名的12个“民间文化艺术之乡”中,顾村镇是全市唯一的“诗歌之乡”。
自2008年顾村正式被命名“诗歌之乡”,这些年中,这里的诗歌活动可谓风生水起。举办“长三角民间诗歌论坛”、“中国诗歌万里行走进顾村”论坛……每一项都是“大手笔”。前不久,为了提高顾村诗歌的创作水平,还专门从上海一所民办高校高薪“挖”来了上海诗人孙思,担任指导老师。
“这里写诗的最老一位是90岁,最小的是4岁,说是全民爱诗一点都不夸张。”
“诗歌伉俪”70岁出了诗集
今年71岁的沈仙万生于嘉定,长在宝山,然而他现在讲起话来却带着浓重的西南地区口音。这是因为他与妻子沈永芳早年从华东师大毕业后,于1970年双双赴贵州支教20年,退休后才回到宝山。
在记者翻看他的这本诗集时,沈仙万在旁边谦虚道:“我知道自己写的水平不高,但就是喜欢,写的高兴。”老沈说,自己以前是教政治的,2008年才开始写诗,开始大都是因为“活动需要”,题材以主流和乡村题材为主。平日里,老两口出去采采风,写了新诗互相切磋,斟酌不定的句子一起推敲,以诗为乐的日子过得不亦乐乎--即便眼下沈永芳不幸患了癌症,这对“诗歌伉俪”也没有停下写诗的笔。
去年,老两口同过70大寿,三个儿女商量之下,凑了2万元在南京一家著名的出版机构买了个书号,为父母出了这本诗集。这个故事,也成为顾村当地的“大新闻”。
“我向黄浦江诉说/我爱中国/浩瀚的东海包含着深情/向海内外宾客招手扬波……”这是老沈收录在《荻泾短笛》中的一首《世博之恋》,儿女们评他的诗说:歌颂的东西太多啦!然而老沈说,这是他们这辈人的心声。
不过,老沈的诗风最近也有了很大的转变。指导老师孙思拿出一本最近的《诗乡顾村》,给记者看了一首沈仙万最近的一首《挖煤者》:“我在黑暗中爬行/寻找/当年后羿射落的太阳/我要把它一块一块地凿下来/做成千万个小太阳/照亮世界……”用几个老诗友的话说:孙老师来了之后,我们的诗越写越时尚了。
幼儿园里惊现“七步成诗”
在顾村,学诗是孩子们成长中的重要一课。而对于顾村镇泰和新城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来说,现场编儿歌,已经是人人掌握的一项基本功。
“眼睛看到什么,就能按照这个主题在几分钟之内编出一首内容完整,押韵上口的儿歌”泰和新城幼儿园的园长顾丽芳在介绍小朋友们学诗的情况时,看出记者的惊异,于是请一位老师到教室找几个小朋友来现场演示,并嘱:“不用挑,随便来几个就可以。”
片刻后,一群小朋友手牵着手叽叽喳喳的来到幼儿园一处活动区,7名小童分成三组,在顾丽芳的引导下开始“即兴作诗”。
先是定题目:眼前摄影记者手中的相机,小桌子上的水杯,老师手中的手机,成了被选中的目标。接着是小组内讨论句子,有两个小朋友在编“水杯”主题儿歌的过程中卡了壳,“小水杯,圆又长,能喝水来……”园长于是在旁引导:小水杯除了喝水还能做什么呀?“还能保温!”“对,还要想想韵脚哦”--两位“小诗人”在老师的引导下来了灵感。
五分钟后,每组小朋友分别起立,摇头晃脑的配合手势动作,齐声诵出刚刚编好的儿歌:“小水杯,圆又长,开水倒进不变凉,能喝水来能保温,我们的生活需要它。”三个小组,无一失手。
顾丽芳告诉记者,以诗歌教育作为这所幼儿园的“招牌”,一方面是得益于顾村的诗歌传统和火热的诗歌创作氛围,另一方面诗歌上口且表现形式很丰富,能唱,能加动作表演,容易普及,还可以迅速提高小朋友的语言表达能力和创新思维。
小诗人4岁就有成名作
顾村出了一位4岁的“小诗人”钟文希,她有一首“成名作”《下雨了》:“蜻蜓点点水/小鱼吹泡泡/蚂蚁忙搬家/燕子低低飞/这是怎么啦?噢,天要下雨了/快给孙悟空打电话/宝宝要穿花裙子/请他不要把雨下。”
走出幼儿园大门,有不少家长正在门口的一块展牌驻足,上面贴着最近一次儿歌比赛的获奖作品。叶谦说,诗歌已经是顾村的文化品牌,但目前的学习和创作群体主要还以儿童和退休的老人为主,下一步,他们要“想办法把年轻人也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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