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测到2050年,中国将成为经济水平最高、人口在500万以上的20个国家之一。
我认为,经济增长不是指规模,而是指理念。2050年,中国的金融将不仅具有很大规模,并且会愈加精准。高科技、人工智能的手段将会进一步发展。人们的投资理念、素质将会提高,大量居民会寻找方向对口的私募基金,未来发展要靠投资者的真知灼见。相比大数据,人工智能会凸显金融行业主观决策能力的重要性,但我不并认为人工智能会代替金融从业人员的工作。
机遇与挑战并存,未来,中国经济将面临诸多挑战,包括自身金融体系不稳固,货币不具备流动性;地域之间发展不平衡;老龄化问题凸显;适应互联网高速发展的应用教育不足等。
我们预测,到2050年,中国将成为经济平均发展水平最高的、人口在500万以上的20个国家之一。发达国家继续前进,但未来20年发展速度将放缓。2018年,应该说是一个增长速度略有下降的年份,我们预测中国明年的GDP为6.8%,今年可能是6.9%。虽然增速略有下降,但2018年是增长质量有明显改善的一年。
经济发展乐观
金融行业将更加发达
未来,我们的金融行业不仅规模大,还将在很多方面更加精准,能够量体裁衣式地满足各个家庭、各个投资者的实际需要。
到2050年,中国的发展水平或者说居民的生活水平应该能够进入到世界上最发达的、收入水平最高的20个大国之列。我们大概有这样一个判断,并且这应该是一个比较保守的预测。
面对这样一个目标前景,大家可能会问,是不是太激进、太乐观了?
我解释一下这个假设背后蕴藏的是什么。
假设未来33年中,发达国家仍按照过去20年的增长速度继续发展,即假设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的经济继续按照2%的增速上升(事实上,比较普遍的观点认为,发达国家增速会放缓),那么,中国的增长将称得上是非常快速的——我们预计今年的GDP是6.9%,明年可能是6.8%。如果从现在开始,中国在前13年中保持5.5%的增速,再接下来的10年中降到4%,再下来降至3%。那么,我们应该承认,这样的增速其实是很慢的。3%是什么概念?美国金融危机的前几年还是3%增速,目标是4%。因此,中国未来保持5.5%、4%、3%的增长速度,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十九大报告中不提增长速度,背后反映的是自信。
按照我前面所描述的,中国应该在2050年迈入世界上500万人口以上最富裕国家20位之列。2035年,我们应该能够迈入全球500万人口以上的大中型国家30位之列。
2050年,我国人均GDP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是美国人的70%,2035年则是50%。届时,中国的金融行业将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我相信,那个时候我国金融行业一定是全球领先的,并不是指规模,而是在理念、运营方式、商业模式方面的领先。居民的投资理性也会极大提高。正如十九大报告当中讲到的,国家将更加民主、文明、和谐,环境将更加优美,金融行业将更加发达。
未来,会有大量居民根据自己的投资理念去寻找方向对口的,跟自己的未来生活、投资方式对口的私募基金。而且,到那个时候,我们的金融行业规模不仅比华尔街大,还在很多方面比它的商业模式更加精准,能够量体裁衣式地满足各个家庭、各个投资者的实际需要。
至于方兴未艾的高科技、人工智能等手段,金融行业一定会用到。但是,我坚信人工智能不可能真正替代金融从业者的工作。这一点我愿意和所有人去辩论。
为什么这么讲?因为人工智能本质上决定于历史上的、可以量化成或格式化成数据的信息。就像马云有大数据,但是有大数据就可以搞计划经济了吗?如果这样想,就完全是错误的。因为大数据只能告诉你过去发生的事情,难道过去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线性外推吗?比如说,过去某几个行业发达,能说未来它还继续发达吗?或者说一定不发达,或者说平均值逆转吗?都不对。大数据产生后,人工智能出现后,恐怕反而会凸显出金融行业主观决策的重要性。
因为大数据是建立在已经发生的事件之上的,并且很多事情是软信息,是不能数据化的。我们说数据是两类,一类是“硬信息”,比如说我有没有参加某个活动,这是硬信息,是0或者是1。但是,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准备一次演讲,这是“软信息”。你如何知道我前一天晚上有没有想第二天的主题,你如何知道我一路过来有没有认真地准备?这些都是“软信息”。“软信息”是不可能被数据化的,只能通过某些因素来判断一下。
我要强调,再好的数据,都是建立在“硬信息”之上的,而且都是过去的事情,未来如何发展谁也讲不清楚。
到2035年直至2050年,我们的金融一定有很大的发展,但是,我不认为人工智能会替代人。
机遇挑战并存
稳定性是关键
有了基本判断,我们要看看实现伟大目标过程中有什么挑战。因为挑战背后连接着我们的政策。
挑战背后连接着我们的政策,而政策折射出的就是今天的格局。这些政策会影响格局发展,格局发展又会影响投资。那么,未来我们面临什么挑战?我觉得,最关键的是,绝对不能发生金融危机。
一场金融危机,会使经济倒退十年、二十年。我说的GDP5.5%、4%、3%,听起来很低,但若有一场金融危机,马上回到十年前。
金融危机有两种机制,一种机制是像阿根廷、泰国那样的案例,他们的问题是借债过多。很多东南亚国家和拉丁美洲国家有这种状况,特别是印度,现在借钱过多,我估计印度未来十年内会发生金融危机。印度国家储蓄不够用,必须要到国际社会借钱,具体反映是该国年复一年的经常账户逆差,生产出来的产品不够老百姓用,不够投资用。拉丁美洲一些国家以及泰国、马来西亚等国家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前也是如此。这些国家借钱多,而且是用美元和日元借钱,因为汇率容易波动,因此酝酿了危机。
可以说,第一类金融危机就是借钱借多了,这种危机中国不怕。我们是储蓄大国,是储蓄过剩国,是年复一年的贸易顺差,尽管贸易顺差大幅度下降。
第二类金融危机要提防,我们有这种苗头,什么苗头呢?金融体系不稳固。这是金融危机的另一种机制。
我们的金融体系过于膨胀,资产价格定位不对,或者说金融机构不稳定。具体说来,我们现在的问题和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不太一样。我们最大的问题是,大量的金融资产是以居民和企业存钱到银行的形式存在的。是“现金+存款”,也就是广义货币。最大头的金融资产不是股票、债券、共同基金,而是这一部分。150万亿元,占GDP200%。按照目前汇率计算,相当于23万亿美元。这是最不稳定的因素。因为存在银行的钱以及现金与买的股票不一样,与债券不一样,后两者随时可以变现。这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如果万一我们的资本账户打开太大,只要有1/7或者是1/10的老百姓和投资者认为货币会贬值,其中1/10的人把人民币换成其他货币,那就是2.3万亿美元。这对于我们的外汇储备,会形成冲击。因此,我推测未来5年甚至10年,人民币国际化和资本账户自由流动将退居为二线目标。一线目标就是稳定、稳定再稳定。这也是今年7月全国金融工作会议的核心思想。
估计未来若干年中,我国的资本账户、汇率都会精心管理。SDR已不太重要,一定要稳增长、稳金融,这是未来33年的大目标。我们注意到,十九大报告当中也提出,要坚决防控遏制系统性金融风险。
固定资产投资有望企稳回升
经济增长质量将明显改善
明年固定资产投资基本上维持在7%、8%的水平,增长质量将大幅度提高。因为这部分投资不是依靠发行股票,而是依靠私募股权、自留资金实现。
这是从2035年、2050年看今天,明年情况如何?国际上会怎么样发展?我把观点梳理一下。
首先,我们的观点是,2018年应该是一个增长速度略有下降,但是增长质量有明显改善的年份。我们预测今年GDP是6.9%,明年可能为6.8%,增速略有下降。
我们分析,2018年消费是稳定的,消费现在非常稳健,明年可以继续保持今年的态势。本来我们很担心今年的消费情况,因为去年的汽车销售太“火”了,今年一季度不行,二三季度还不错,有4%、5%的增速。明年估计消费整体上是超过GDP增长速度的,消费能够成为拉动GDP的利好因素。
其次,国际贸易如何呢?好得很。
现在的世界经济,和发达国家的政治形势完全是背道而驰的。政治有政治的逻辑,经济有经济的周期,金融有金融的规律。整体上来说,发达国家的经济情况是相当不错的,正在稳定回升。美国经济增长速度稳定在2%以上,失业率降到了4.2%。这是一个5年前没有人敢想像的、重大的利好数字。美国的失业率是以7%为分水岭的,4.2%是谁也不敢想像的,说明就业情况很好。英国失业率也非常低,经济增速也是2%左右。欧洲大陆在1.7%以上,日本今年二季度达到了2.5%,这是日本经济自然增长速度的1.5倍以上……
过去一年半,国际贸易快速恢复,逆转了过去两三年的国际贸易增速低于GDP增长的态势。所以说,整个经济是逐步回暖的。今年中国进出口形势是两位数增长——出口11%,进口17%,这是基本形势。原因是什么?其实很简单,因为经济有自身的周期,现在很多产品价格回升,使得很多大企业的利润也都高涨起来了。
国际金融态势也不错,美国股市价格接连创新高,德国、英国也都接近新高。
第三,中国消费稳定,进出口问题不大,明年最关键的是投资,这个问题是争论最大的焦点。
我预测明年GDP是6.8%,这是比较少数派的,被认为偏乐观。我乐观的理由,是因为明年固定资产投资有希望稳住。
比较主流的观点,认为明年固定资产投资下滑,因为基础建设投资下滑,信用扩张空间比较小,贷款、信托空间比较小。而我认为,基础设施建设的确会下滑,从今年的19%降到16%、15%,这个我同意。而且我还认为,房地产投资开发增速也会下滑,从今年的9%—10%,下滑到5%—6%。因为房地产进入新时代,多渠道、多主体,提供保障,租售并举。房地产价格高歌猛进,拿着地闭着眼睛开发,赶紧搞预售,大家排队买房子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房地产进入了稳定增长时期。因此我同意明年房地产增速会下滑。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坚决认为明年民间投资会发生逆转。
民间投资占固定资产投资40%以上,而整个固定资产投资占GDP40%左右。所以民间投资是重中之重。过去四五年间,民间投资是拖了经济发展后腿的一项,从10%下降到了4%。而明年,民间投资将有所表现,并在很大程度上弥补房地产投资下降和基础设施建设下降所带来的真空。
我们预计,明年固定资产投资基本上维持在7%、8%的水平,增长质量将大幅度提高。因为这部分投资不是依靠发行股票,而是依靠私募股权、自留资金实现。
总结而言,房地产进入新时代,股市未来两年会有一个比较好的发展。因为企业盈利在回暖,并且已经持续了一年多时间,我的预测盈利还会上升。它是顺周期的,盈利上升则股市也会上升。预计汇率将基本稳定,美元会变成弱势美元,因此我估计未来几年人民币对美元基本上稳定,甚至是略有升值。
最后,我要提示大家,要关注市场风险定价。过去,金融市场对风险的定价是不准的,偏乐观的。比如,过去我们习惯于理财产品从来不破产,信托基本上不破产,债券也不破产。所以投资者对风险定价定得偏低了。随着整体宏观经济回升,随着对利率、汇率的管理,随着资金流动的管理到位,就开始允许“排毒”了,即允许一些烂资产重组。这样一重组,投资者会发现,原来理财产品还敢违约,债券也是有可能违约的。这样几次之后,大家马上就会想到,风险定价搞错了,很多产品风险定价估低了。所以,请大家一定关注风险的再定价。
本文整理自作者在浦东举办的2017私募高峰论坛上的主旨演讲
文字整理 本报记者 孙竹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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