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藏很艰苦,但是很值得,因为我用共产党员和人民教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为边疆教育事业做出了一点贡献。
在海拔近4100米的江孜,七月盛夏着棉衣,三更失眠倚寒窗,是我们生活的常态。高原上气候干燥,导致鼻腔黏膜堵塞,诱发慢性鼻炎,对呼吸和睡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每天早上起床,鼻子里都黏着厚厚的血块。为此,我的床头常放着两杯水,一杯用来喝,另一杯则在呼吸不通畅被憋醒后,用来滋润鼻腔。
尽管身处这样的环境,组织上交给我们的重任、当地藏民对我们的期待,让我们咬紧牙关,挺了下来。
还记得刚到江孜的时候去基层调研。我和孙书记从县城出发,绕了100多公里的盘山路,去加克西乡查看情况。这个乡平均海拔4700米,只有三个自然村,总人口不到200人,自然条件极其恶劣。令我没想到的是,还没走近学校,就远远听到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更让我难忘的,是那些孩子的模样,零下30多度的严寒,让他们的小脸蛋上全是皲裂的痕迹,握着课本的小手冻得通红,手背上厚厚的一层灰,看不见原本的肤色。
回到县城,我把这情况跟同志们说了。于是,一份投入20多万元的改造计划书就出炉了。没多久,新的暖廊建成了,孩子们再也不必忍受严寒,可以温暖安心地休息、玩耍了。2014年,在加克西乡小学故事的影响下,我们牵线搭桥,由浦东团区委和区教育局启动了“暖心接力”计划,不到两个月时间,为7300多名江孜县的所有小学生,募集到了过冬衣物。第二年,暖心接力的计划依然在持续。
孩子们特别懂得感恩。以后我每次去看望他们,远远的,不用老师教,孩子们主动给我敬礼:上海老师好!每当这时,我总是眼含热泪:付出的再多,也值了。
陶行知先生曾说:“爱是一种伟大的力量,没有爱就没有教育。”三年来我不断实践“爱的教育”,努力用关爱去点亮一个又一个农牧民家庭新的希望。
在援藏项目推进中,我们筹建了江孜县教师培训中心,按照互联网+教育的思路搭建了远程网络培训平台,解决了当地1000多名教师的在职培训问题。
三年里,我只要一有空,就会去教室里听课,总共听了三百多节课,江孜二中的师生们送给我一个绰号,叫“听课校长”。在听课中,江孜二中的教研氛围也越来越浓厚,老师们上课越来越认真。功夫不负有心人,学校的中考成绩进步明显,连续三年在日喀则地区22所普通中学中名列第一,内地西藏班的上线率不断刷新纪录。
2015年,我结对帮扶的一个学生扎西次仁被常州一所重点高中录取,她的父母特意从100多公里外赶着马车,带着奶渣和牛肉干来给我献哈达,他们紧紧握住我的手,眼含热泪用藏语说:拉脱且,感谢!
看着欢笑的藏娃,我难免会想起家中年幼的女儿。
一人援藏,全家奉献。作为儿子,不能对父母尽孝;作为丈夫,不能对妻子尽心;作为父亲,不能对儿女尽责。除了身体上的考验,援藏后,我们个个变成了“单身汉”,守着一盏孤灯,在漫漫长夜中,辗转反侧。
我的爱人是一名中学老师,而且担任班主任,工作负荷较重。三年里,我的缺席让她几乎成了“单亲妈妈”,家庭的重担全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年幼的女儿,因为爸爸不在家,变得胆小害怕,没有安全感。我记得半年后从西藏回来时,女儿陌生地看着我,我想去抱她,她却躲开了,那时别提我有多失落了!女儿虽然年幼,但自她来江孜参观了当地的学校,并看望了孤儿院的孩子后,她认可了爸爸的付出,回到上海后,还用压岁钱给孤儿院的结对小朋友买了玩具寄过去,这让我很欣慰。
在青海高原长大的我,对西藏总有一份别样的情愫。而如今,江孜,又在我记忆的长河中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我感谢命运的眷顾,我在攻坚克难中感悟:放飞人生的梦想,就应当在艰难的逆风中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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