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临近,年味愈浓。对于在外打拼的人来说,回老家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即便火车票并不好买,路程有多漫长,也难以抵挡回家的诱惑。
记者手记
回家的诱惑
这篇文字见报时,简翠贤一家已经结束了“火车+大巴”的奔波,回到了老家;小白更是与男朋友逛了北京城,然后在老家等待更甜蜜的春节;方先生和妻子,也即将赶回天津,与一双儿女重逢。
他们,只是无数在沪外来者的小小缩影。在外打拼一年,没人不盼着除夕当晚能回到老家,跟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年夜饭,然后第二天起个大早,相互拜年。笔者,也是如此。
“年”,是中国最有意义的符号,是“团圆”、“幸福”的象征。回家过年,是游子无法抵挡的诱惑。
为了回家,简翠贤和丈夫愿意忍受晕车的痛苦;为了回家,小白省下了仅有的年假;为了团圆,方先生和妻子从不在春节外出旅游。但所有人都笑着说,“值得。”
春节长假7天,不能算长,却能慰藉其余那350多天的思乡念亲之情。归途中的舟车劳顿,异地打拼的艰辛,在踏入家门的一刹那,似乎就会神奇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节后,他们将带着团圆后的喜悦、亲情的温暖,再次返回上海,继续在异乡的生活、拼搏,并且等待着下一个春节的到来。
■本版撰文 本报记者章磊
从春运的火车票开售起,年的味道就越来越浓了。在上海打拼的人,脑海里更多浮现的,是老家热气腾腾的年夜饭,以及父母充满期盼的眼神。
2月4日凌晨,来自河南的简女士与丈夫和孩子一起,踏上一年一次的返乡之路;90后小白领小白(化名),已经在老家辽宁开始了自己的春节假期;而天津的方先生,带着对一双儿女的思念,仍将坚守到最后一刻……
火车票,并不好买。但与家人享受天伦的渴望和喜悦,刺激着每一个外来者——忙了一年,该回家过年了。
“我是个恋家的人”
简翠贤,老家河南,2006年来到上海。每一年春节,她都要回老家过年。今年,火车票出奇地难买,她最终买到了临时旅客列车的票。
2016年1月的最后一天,简翠贤终于把火车票攥在了手中。经历了波折,但回家过年终于有了保障,她的笑容变得灿烂。
十年前,简翠贤从老家河南省焦作市博爱县到上海打工以后,每年春节都要回家,“我是个非常恋家的人。”
2006年,26岁的简翠贤与丈夫一起从老家来到上海打拼,把2岁的儿子留在了老家。“那时主要是想,自己都没有着落,带着孩子会更不方便。”
没想到,对儿子的思念,在异地尤其强烈。“天天想儿子,走在路上连别人家的孩子都不敢看一眼,一看就忍不住要流眼泪。”简翠贤说道。于是,一年后,夫妻俩把孩子接到了上海。
转眼间,儿子已经12岁了,简翠贤和丈夫也已经在上海工作了近10年。如今,她在一家网络公司当电话销售,丈夫则在一家工厂的车间里上班。
今年的返乡之旅,显得尤为曲折。首先是儿子的问题。“孩子长高了,身高超过了儿童票的标准。”为此,简翠贤专门去询问了学校老师,看是否能为孩子购买学生票。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立刻叫丈夫段红光在网上抢票。
按照正常的行程安排,一家人要首先坐火车到郑州,然后坐大巴到博爱县。上海到郑州的票特别抢手,段红光通过网络、电话买票,连续几天都没能抢到。
“要不就别回去了,再说今年也没能攒下多少钱。”段红光开始打退堂鼓。但简翠贤依然坚持,“再等等,难说会有退票的,还有临客,实在不行就坐大巴呗。”
2015年12月13日,车票的事终于尘埃落定:临客,2月4日凌晨4点多从上海虹桥站出发,当天傍晚6点左右到郑州。“时间长了点,不过有座位,还行。就是4号那天要凌晨起床,打车去虹桥站,得提前订好车。”买到票后,简翠贤立刻开始规划行程。
从郑州到博爱县,一家人还需要搭乘大巴,车程大概在两三个小时。简翠贤和段红光两个人都会晕车,但这样的痛苦,相比回家的喜悦,显得微不足道。
“其实回上海更痛苦点,因为做大巴晕车后,还要继续赶火车,回家的话下大巴后没一会儿就能到家休息了。”简翠贤说。
回家的动力,来自对父母的牵挂。“老爸也说过,要是票不好买,就别回来了。但爸妈年纪也大了,一年也就那么一次机会见见他们。”说到这里,简翠贤的眼眶微微泛红。
虽然老家也有电脑、手机,平时简翠贤也会时不时地和爸妈通过QQ或者微信聊聊天,但都比不上面对面时的那种感受。
反向的火车票相对好买。但简翠贤并未考虑将两家的老人接到上海来过年。“我们在上海租的房子不大,而且农村人特别看重春节,走亲访友不能少的。”
这几天,简翠贤已经买好了给两家老人的春节礼物:一些冬天穿的衣服。想着不久就能见到父母,她禁不住时常把火车票拿出来,一遍遍地查看车次、时间。
“什么都能丢,就车票不行。”她笑着说。
“男朋友很靠谱”
小白,老家辽宁,2014年大学毕业留沪。男朋友是老乡,“很靠谱”,除了回家的车票有他张罗,还避免了七大姑八大姨过度的关切。
与往年一样,小白(化名)今年回老家,并没有为火车票操太多的心。“有个靠谱的男朋友,这种事情都交给他了。”她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得意。
老家在辽宁锦州的小白,是个90后,2014年大学毕业后留在了上海,在浦东张
江一家网络公司上班。
小白的男朋友,跟她是老乡。确切地说,两人是高中同学,机缘巧合,高中毕业后都考到了上海的高校,大三时确立了恋爱关系。
本科毕业后,小白开始工作,男朋友则继续攻读硕士。大学时,可以买学生票,放寒假又早,回老家不成问题。毕业后,小白依然轻松,“这个任务交给男朋友就行。”
去年这样,今年亦是如此。只不过,行程稍许有些变化:两个人于1月29日动身离开上海,先到北京会同学,两天后再返回锦州。
前往北京的火车,男朋友买到了硬卧票,火车上睡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到北京,直接可以开始“逛京城”。小白给男朋友的办事能力,打了高分。没有打满分的原因是“还有改进空间”——没有抢到春节后的2月13日回上海的车票,小白只能再向单位多请一天假,14日返回。
为了能够提前走,小白用了攒下来的年假。“其实我只有5天年假,不过单位挺人性化的,对外地人特别照顾,尤其是路远的。”
如报纸、网络上所说,在外打拼的年轻白领,春节回家最担心遇上的,便是来自亲朋好友的各种过度关切,尤其是“有没有对象啦?”“什么时候结婚啊?”等诸如此类的问询。
小白则没有丝毫的这类烦恼,她只需回家享受家庭的温暖。“大三那年确定关系后,就告诉了两边的家长。去年春节的时候,我们已经去过对方的家了。”她告诉记者,“两边的爸妈也觉得我们还年轻,目前还没有催婚的意思。”
锦州不大,小白家与男朋友家之间,只有20分钟的车程。今年春节,两人也已经决定互相串门,拜访长辈。
离开上海前,小白拉着男朋友,买好了给两家长辈的春节礼物。在她看来,这或许已经是春节带给她的最大“烦恼”。“要根据各人的爱好,挑不一样的礼物,太贵的买不起,便宜的又看不上。”
尽管如此,今年的礼物采购还是比去年“顺畅”了不少,十几件衣物,没多久就被小白收入囊中。并且,有了前一年的经验,她也学乖了,在动身离开上海前先行将所有礼物快递回家。
“不是还要去北京嘛,带着大包小包不方便。”小白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大宝二宝回老家了”
方先生,老家天津。2014年年底,妻子生下二娃,家里从此儿女双全。今年春节,一家四口第一次在老家,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
公司还没有放假,方先生的心早已跟随着先离开上海的两个孩子,飞到了远在天津的老家。
2014年底,方先生的妻子生下了二娃,是个男孩,加上当时读小学二年级的女儿,家里从此儿女双全。去年春节,考虑到孩子还小,舟车劳顿,方先生一家没有回老家过年。
今年,老家的亲友都盼望着方先生带着二宝回老家过年。所以,大宝的学校一放假,奶奶就带着两个娃先回了天津老家。
先走是有原因的。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避开放假前最后几天的客流高峰,但更多是因为二宝的“杰出表现”。
方先生的外婆已是85岁高龄,去年11月因身体不适住院,甚至一度病危。当时,方先生在上海帮着带孩子的母亲赶了回去,还把二宝带了回去。
“因为我们两个都要上班,带大宝就已经很吃力了,根本顾不上二宝,所以我妈就想着把他带回去,一边照顾老人,一边照顾二宝。”方先生告诉记者。
没想到,生病的老太太见到白白胖胖的曾外孙,病情一下子好转了不少。老太太之前厌食,连续十多天不吃不喝,就靠吊盐水撑着,让家里人着实担心,见到曾外孙后,胃口也开了,精神也好了,都主动要求喝粥了。
“二宝回上海以后,老太太一直惦记着,盼着过年的时候能再见见曾外孙。所以,我妈就提前把大宝二宝一起带回去了,时不时带着两个娃去见曾祖母。”方先生说道。
方先生的妻子告诉记者,其实娘家那边也特别希望过年的时候能够见见两个孩子,尤其是二宝。她的老家在黑龙江,距离天津虽然并不算太远,但这次无法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其实,方先生可以向公司请假,提前几天回老家的,但他的妻子因为工作需要必须留守到最后一刻。而春节小长假结束后,虽然妻子可以稍微晚一些回上海,但方先生又必须及时赶回上海。因此,这个春节,两人决定就留在天津了。
有段时间没见到两个孩子,夫妻俩其实早已归心似箭。每天工作闲暇,他们都会让老家的表妹帮忙拍下两个孩子的照片或视频发送过来,或者直接视频聊天。
方先生的妻子,前几天还抽空给两个孩子买了过年的新衣服,就等着回老家给孩子们穿上。“两个孩子一起回老家过年还是头一次,肯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说。
上海到天津,高铁只需要5个多小时。方先生和妻子,买好了6日下午的票,当天晚上就可以跟两个孩子团圆。“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家,心里舒服多了。工作上的任何烦恼,都被抛在了脑后。”他说。
返沪,方先生没有抢到直达的全程坐票,这让妻子有些小小的埋怨。一家人连同奶奶一起回上海,买的是14号从天津到徐州的车票,然后再“站”回上海。
“辛苦肯定是要辛苦了,但是这样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嘛。”方先生的这个理由,勉强得到了妻子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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