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篾瓯编,顾名思义,就是把篾条分成黑白两种,进行编织,并辅以不失古韵的加色处理,使之形成各种文字与图案,故称黑篾瓯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单色已不能适应现代人的审美目光,为此艺人突破老技法,对它进行推陈出新,使之引人入胜,令人刮目相看。
相传鲁班的弟子泰山开创竹编技艺,当时鲁班也曾为之感叹:“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竹编技艺传到温州后,中间经几代艺人用心实践和潜心研究,至清代,黑篾瓯编技艺就应运而生,与瓯塑、瓯雕、瓯绣同为民间传统工艺,是几千年来的竹编工艺的精髓,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2008年被列入温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之一。
在温州,黑篾瓯编应用广泛,可以分为欣赏收藏类和庙宇用品类。欣赏收藏类有插屏、屏风、挂画、中堂画、对联等等,庙宇用品类有龙扇、凤扇、龙套、凤套、竹质头牌、执事、殿柱对联等等。而后者缘于温州庙宇与道观众多,如胡公大帝、杨府圣王、陈府圣王、陈十四娘娘等遍布各地,黑篾瓯编的掌扇自然成为庙宇里必不可少的敬神用具。
黑篾瓯编的主要品种是龙凤掌扇,平时置立在庙宇大殿上的神像前,与黄罗伞同排左右插立,是必不可少的銮驾配套设施之一,也是地方演戏或龙灯龙船出巡活动时必需的游行物件之一,其形状就像《西游记》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扇面编着龙或凤的图案,龙凤上方编着正神的名号,如玉皇大帝等,编制越精,越显神威。
作为一种民间工艺,黑篾瓯编具有很高的欣赏价值和收藏价值。欣赏时,如果一条一条看,这一条篾是怎么弯过来的,那一条篾又是怎么穿插的,最后是怎么组成图案的,会越看越觉得有味道。
技艺难学,工序多达十几道
今年60岁的民间老艺人王芝法是我市龙湾区天河镇人,从小受父辈耳濡目染,约13岁左右开始学习黑篾瓯编。这几年,作为至今仍在编织的黑篾瓯编艺人,王芝法制作了三四十件作品,比如宁村的汤和庙里“汤信国公”掌扇、永兴街道下垟街八村的“赵大元帅”掌扇、龙湾区永兴镇蓝田的“五岳圣帝”掌扇、永嘉瓯北关王庙里“陈氏圣母”掌扇等,此外他还编制了许多供欣赏类的主题作品如猛虎下山、关公、财神等,最近受龙湾孔庙之托,编制“至圣先师”双龙掌扇。
黑篾瓯编难学难做,不具备精湛的竹编技术是无法问津的,王芝法前几辈同行中,能够掌握其编织技术的人寥寥无几。王芝法介绍,听父辈传说,他的师祖一次在一大财主家中编制一幅中堂三星画像,在楼角搞了三年还没完成,财主烦了,就另请高明,结果第二位师傅搞了几天,也还是编不出来黑篾瓯编图案,反而还拆掉三条篾,可见技术之难。就拿最具代表性的龙凤掌扇来说,首先要挑选优质竹子,经过破竹、做坯、整宽、撕篾、刮滑等等工序,然后将一半的细篾条染黑,才可编制。一把掌扇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
一般掌扇的编制流程也是颇为复杂繁琐,可分为:1、破竹为篾,包括开竹、做胚、分胚、撕软篾。2、过剑门,使篾条宽窄一致,平均约2.5毫米宽。3、刮滑篾条,使之厚度均匀。4、将篾条煮沸,分为两半,一半煮染成黑青颜色。5、图案取材,设计好准备编织的图案。6、动手编织。7、将分别编织好的篾面,正面和背面对准,两片合一。8、劈细篾,将两片篾面压好定型,中间放置竹格子,用以保持整体的承受力度。9、扎藤。10、在篾面上编上文字,制作一个圆形,编上“保”字或“佑”字,作为置顶来美化。11、在扇形篾面里面编织“富贵荣华”、“威灵显赫”等吉祥祝福语或别的图案。12、做柄。13、上柄,把掌扇的柄固定在掌扇上,前后约十几道工序,一点也马虎不得。此外,根据用户的要求进行油漆上色,有时还要在龙凤眼睛里点上眼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等。
王芝法坦言,学业容易守业难,在传承父亲的黑篾瓯编祖业中,由于赚钱困难,为了养家糊口,他于1983年改行,转办工厂。但随着子女逐个成家立业,家庭负担卸下后,开始清闲,2007年他又开始重操旧业。为了将它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他希望将黑篾瓯编申报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据悉,市和区两级文化部门非常重视,曾多次召集民间艺人开会,进行讨论,去年召开龙湾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联盟论证会,准备在状元街道建立保护基地。
王芝法希望能有人来学习这种民间传统工艺,他感慨道:“说实在,学手艺要有那份吃苦耐劳的精神,就拿我个人来说,也是一样,做了几十年的手艺活,然后发现不对头,就放弃了,人家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回我自己是认定了要吃回头草,而且要吃到底、吃到老、吃到死。”无疑,这是一个民间艺人对于黑篾瓯编骨子里透出的一份坚韧不拔的精神,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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