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琦君的故乡摆下了“琦君家宴”,盛情款待四方宾朋。琦君童年的桂花糕香了客人的嘴角,烂脚糖还是琦君儿时的味道,小虾米蘸米醋嚼出了琦君童年的故事。以琦君散文《桂花雨》创作的舞蹈《桂花雨》,醉了乡人,醉了宾朋;一曲《女儿绿》表达了琦君身为瓯海女儿的柔情;以琦君诗文填词创作的歌舞《梦回家园》唱出了琦君半个世纪的乡思,唱出了海峡两岸同胞共同的心声。
品着琦君笔下的瓯越美食,欣赏着以琦君文化内涵创作的歌舞,琦君那如花香细雨般的文字,就萦绕在大家的心头。在个盛夏8月,虽桔子未红,但琦君笔下的“桔子红了”;桂花未香,可分明嗅到了“桂花雨”纷落的芬芳;潘家故宅的玉兰花已落尽,但琦君笔下的玉兰却依然散发清香……不由让人感叹琦君文学艺术持久的生命力,也让人更加怀念这位写故乡一生的作家前辈。
作为跟琦君一样被同一片山水养大的瓯海女儿,我爱着家乡的山水,也爱琦君文学。在这感念琦君的8月,让我们带上一本琦君的散文集吧,在琦君清淡而芳香的文字里,在她营造的温暖如春的情感世界里,请跟随我的笔和镜头,走进琦君故里,去追寻琦君的足迹。
崎云山水孕琦君
——泽雅庙后
“崎云山水秀,庙后乡情亲”。这是琦君2001年10月回乡参加琦君文学馆开馆期间,去老家庙后寻根探亲时给乡亲们的题词。琦君那份对家乡的爱,对乡亲的爱已尽在这句诗中。
泽雅庙后村是琦君的出生地。庙后村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坐落在崎云山的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村中流过,庙后人家就在小溪两岸依山势而建。庙后虽历尽岁月沧桑,如今潘家故宅依然存留在青葱的山水间,这是琦君的根脉所在。
弯弯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潘家故宅。潘家故宅面对俊秀的青山和青青的竹海,下临潺潺的清溪流水,环境甚是清雅。可惜1951年的一场火灾后,故宅现只剩下一个斑斑驳驳的、杂草丛生的古门台。古门台上残缺的砖雕,以及飞檐翘角,依然可见潘宅当时的古朴雅致和大户人家的底气。
站在这历尽沧桑的潘家故宅庭院中,可遥想1917年7月,那个取名叫希真的小女孩“呱呱”坠地时,带给潘家的喜悦和忙碌。耳边仿佛可听到那稚嫩的啼哭,以及她在父母慈爱的环抱中的欢笑。抚着那斑驳的门台,不由让人感到岁月的沧桑变幻。2001年琦君回乡寻根探亲时,她曾抚摸着潘家故宅的古门台,露出岁月悠远的神色。我想那时,有多少关于故乡的往事,在琦君的心中悠悠泛起,亲人的爱,乡亲的情,童年的乐,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重温。这里的点滴都是琦君日后文学灵感的源泉。
从潘家故宅走下,是一条潺潺的溪流,溪流的对岸就是潘氏宗祠。可从丁埠上走到对岸,也可从石板桥上走过。这丁埠和石板桥应该是中国农村最原始的桥了。清亮的小溪上,一弯丁埠,一道石板桥,道尽了古村的意韵。溪前有一棵奇树,名曰:“七寄树”。这棵“七寄树”以南方红豆杉为主体,分别寄生着榆树、杨树、松树、漆树、桂树等。潘家宗祠就坐落在这棵年代久远的“七寄树”旁。在潘家宗祠,仍保留着潘家的家谱。当年琦君回归故里,曾翻阅着潘家祖谱,一种寻根思亲之情就流露在眉宇之间。
在庙后村,还可以去看看琦君很多散文中提到的“父亲”创办的庙后小学。庙后小学是琦君的伯父潘鉴宗于1920年办的小学。当年其伯父慷慨解囊,自己办学,让贫穷百姓子女免费入校读书。“庙后小学”以前叫“鉴宗小学”。庙后附近八个自然村,以及瞿溪、瑞安一带的孩子都过来就读,学校为山区培养了不少的人才。如今庙后小学还保留着两排轩间教室,和当年四合院的风格。
山清水秀的庙后,留下了琦君太多的童年回忆。琦君在一篇散文中写道,抗日期间,她曾与家人避乱于老家庙后。孩子们就常到山上采摘野果吃,很开心。大人避难,小孩高兴。问大人几时还避难,结果被大人臭骂一顿。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如今,这藏于深山中的小村庄,乡道依然弯弯曲曲,家乡菜依然原汁原味,乡音依然声声入耳。
亲情乡情育琦君
——瞿溪潘宅
“点喜灯的有趣节目以后,五天新年当然是没头没脑的玩乐,然后眼巴巴盼望初七八的迎灯庙戏。我故乡瞿溪分”上下河乡“,各有一座庙,称为上、下殿……”琦君用这种清淡的文字,絮絮述说着对童年、对故园瞿溪无限的眷恋,倾诉着她半个多世纪那些刻骨的记忆。
在琦君的50多本文学作品中,童年、故乡、亲人、师友占据了她创作题材的绝大部分。这些题材大都是瞿溪给予的。琦君在瞿溪度过了12年的童年生活,这12年的童年生活,给她留下了永远的精神财富,也构成了琦君心灵深处永远的伊甸园,成了她源源不断的创作源泉。
琦君生活了12年的童年故园就是瞿溪潘宅。经历岁月的风云变幻,如今走进古镇瞿溪,依然可寻琦君童年故园的遗痕,可寻琦君笔下童年生活的些许景致。
潘宅位于如今的瞿溪崇文路。在当地老人的记忆中,潘宅是一座具有传奇色彩的大宅子,就如它的主人一样神秘传奇。这是一座建于上世纪20年代的中西合璧的大庄园,其主人就是当时温州显赫一时,至今仍为当地人津津乐道的潘鉴宗,也就是琦君笔下的“父亲”。他与妻子叶梦兰所给予琦君的爱,构成了琦君关于童年几乎全部的想念。潘家庄园有威严的父亲,有仁慈的母亲,有灰汤粽的清香,有烂脚糖的香甜,有桂花糕的绵软,还有留着白胡子的外公,讲故事的阿荣伯……这里有琦君童年全部的乐趣。
潘宅位于瞿溪的青山秀水之间,占地十八亩,建有亭台楼阁,池塘花园,具有中西相融的园林风格。潘宅在新中国成立后成了三溪中学的校舍。如今,历尽半个多世纪,潘宅也被风雨剥蚀了那雕梁画栋,换了朱颜,取而代之的是钢筋水泥的现代化教学楼。然而,潘家故园的那种清静、雅致、安宁的气质,在琦君散文的字里行间,仍清晰可见。
现如今,潘宅的主体建筑依然在。这仅剩的旧居,坐北朝南,共两层。楼下是三溪中学的校史馆,琦君文学馆就设在这座楼的二楼。楼上木制朱红的“美人靠”,和绕楼一周的回廊,透着中国古典园林的情致。二楼共分一间正厅、两间作品陈列室、一间生平室和一间名家评论室,通过大量的实物、照片,书信及作品等展品,再现了琦君一生及其所取得的文学成就。正门的门楣上方,悬着“琦君文学馆”的匾额,落款是“沙里”。沙里是琦君当年在永嘉中学执教时的学生,和琦君有着深厚的师生情谊。
琦君文学馆倾注了琦君很大的心力。对于琦君本人来说,文学馆是她一生的心愿,是她梦与现实相遇的地方。她亲自参与了材料的收集和对旧宅的修缮。2001年10月18日,琦君以她84岁的高龄,带着50多年对乡情的渴望,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故乡瞿溪,回到她童年生活的故园,亲自为“琦君文学馆”开馆揭幕。
琦君文学馆的东首,还存有一堵残缺的旧墙,墙边立着一株十余米高的玉兰树,这是一株见证潘宅变迁的玉兰树,见证琦君童年的玉兰树。在琦君的散文中有一段这样的描述:“墙边那株高大的玉兰花开了满树,下雨天谢得快。我得赶紧爬上去,采了满篮子送给左邻右舍。玉兰树叶上的水珠都是香的,洒了我满头满身……”
2006年6月7日,琦君永远地走了,她留下了充满花香的文字,她把这些芬芳的文字留给世界,留给了故乡。
故乡亲人念琦君
——归根瓯海
“像树木花草一样,谁没有一个根呢?我若能忘记故乡,忘掉亲人师友,忘掉童年,我宁愿搁下笔,此生永不再写”。
琦君对故乡一往情深,她在临终时还念念不忘故土,希望自己百年后,骨灰能够安葬在故土,能魂归故里、落叶归根。琦君的丈夫李唐基也多次提出琦君的这一心愿,并亲自来到琦君的故乡,要求将琦君的骨灰安葬在泽雅镇庙后村。
这位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散文大家,对故乡充满了一片深情,而故乡也同样以深情回报她。2010年,瓯海区政协副主席黄松柳提交了“传承琦君文化,推动文化建设”的材料,引起了区四套班子领导的重视;在2010年瓯海区政协七届四次大会上,笔者作为台联界的政协委员在大会上做了“打造琦君文化金名片,推进瓯海文化经济发展”的发言,引起了全体与会领导和委员的共鸣,发言获得了大会发言一等奖;2010年,瓯海区台办把“琦君文学奖”征文评选活动从瓯海扩大到全市范围,今年更是把“琦君文学奖”延伸到台湾高雄市,举办“我与故乡”两岸征文比赛,共有3000多名两岸学子参赛。今年,瓯海区民主党派把琦君文化作为该党派的重要调研课题,助力琦君文化的打造,并把琦君描写故乡的文字结集出版成一本书籍,分送给全区4万多的中小学生,让琦君充满花香的文字润泽学生的心灵;2010年12月29日,瓯海区政协成立了琦君文化联谊会,这也是迄今大陆首家专门研究琦君文化的机构。
2011年,瓯海区政府把琦君文化建设列入区政府工作报告,同时着手琦君文化资源的挖掘,打造“琦君故里”文化主题公园。
现在,“琦君故里”文化主题公园第一期工程正在施工中。这个公园包括琦君祖籍地泽雅庙后和瞿溪“琦君文学馆”两大块。先期工作主要以泽雅庙后小学为中心,恢复庙后小学原貌的同时,把庙后小学改造为琦君及潘鉴宗生平展示馆,保护和利用潘氏老宅、潘氏宗祠,通过对琦君出生地庙后村村容村貌的一系列整治提升措施,整合庙后美丽的自然风光和丰富的人文景观,打造一条琦君文化旅游路线。同时进一步提升瞿溪琦君文学馆,建立琦君文化研究网,加强琦君文化宣传,扩大琦君文化品牌效应,并与浙江大学、江苏大学等大专院校合作,开展琦君文化研究课题,组织专家学者撰写整理琦君笔下的温州民俗风情,打造一个以“琦君故里”为亮点的琦君文化金名片。
此次8月22日到25日期间举办的“温州市2011两岸琦君文化交流会”活动,邀请了两岸专家学者200多人,琦君家人更是带来了琦君的手稿和遗物捐赠给琦君纪念馆,同时在琦君祖籍地庙后小学举行了琦君文学创作基地挂牌仪式,两岸研究琦君的专家学者就琦君的文学艺术展开了深入的研讨。
温州的山水,因琦君的文字而更显美丽。期望琦君那如花香细雨般的文字,润泽更多人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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