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河,是浙江温州人。”2010年12月7日首届郁达夫小说奖研讨会上,获得中篇小说奖的陈河这样开场白。
陈河的获奖作品是《黑白电影里的城市》,它得益于陈河在阿尔巴尼亚生活的经历。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复旦大学教授王安忆评价这部小说:“小说写了在苏东解体之后,一个东欧城市的命运,革命已成历史。然而,这城市却依然被激情充盈着,表现在特别强烈的情欲、蓬勃的青春、渴望冒险的性格上。那傍晚时分出现在街上的年轻人,夜里擎着火把的男女,冷战时期遗留的弹药库,一触即发的生死恋情,步步推进,终成戏剧。在有限的篇幅得到相当不错的展现,特别推为大奖。”
虽然经商多年,也挣到了一些钱,但是陈河认为自己不是好商人。“我知道自己早晚要回归写作。”
陈河现在定居加拿大多伦多。上周,记者通过电子邮件采访了他,请他着重谈了谈2010年的写作情况。
“我最好的小说其实是个梦境”
记者:今年1月份,中国小说学会评选出的2010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您的《布偶》是五部长篇中的一部。评论界对《布偶》很关注,读者对其中的喻意也是众说纷纭。您在创作这部小说时是否有某个专注的主题?
陈河:2010年我主要的作品就是长篇小说《布偶》。这个小说是我的第三个长篇,也是我觉得写得最好的一个,因为小说写了我自己在温州的早期记忆和经历。我曾在一家位于教堂内的纺织厂里当过两年保全工,那时才十六七岁吧。那个工厂叫华侨棉织厂,里面全是归侨和侨眷。
华侨在经济上的优越感是显而易见的。我当时总是感觉和他们有一层隔阂,我能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对于一个刚刚走上社会的年轻人,这段经历成了我很重要的早期记忆。1988年,我根据这段记忆写了个八千字的短篇《布偶》。主要的场景是裴家花园的舞会,其中主要人物都已经出现。2010年发表的长篇小说《布偶》就是在这个短篇的基础上重新创作的,主要人物仍然是那几个人,可它其实却是一个梦境,里面有些真实的东西,更多的是一些超现实的幻想。
“我跟着内心去注视我的人物”
记者:时隔多年,怎么会又有了重新创作的冲动?或者说,您通过作品试图探索什么?
陈河:当年我作为一个外来人在一群华侨中感到隔阂,而现在自己也成了海外华人了。这个变化让我回望当年记忆时,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象。有很长的时间,我让自己沉浸在那段记忆里,中心的场景还是那个裴家花园。就像是一个废弃的舞台,当我把自己所有的心力和意识投射到那里时,我发现那几个我写过的人物都复活过来了。而且,他们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写作的那段时间里,我就是跟着自己内心的景象去注视着我的人物,他们所经历的神奇的事情让我感到悲怆,我只能说这是命运在引导着他们走向迷茫。我在写这部小说时也似乎受到了一种神秘力量的支持,每当步入迷宫时都能找到出路。
“给你带来生命乐趣的,
往往是些不起眼的爱好”
记者:在您的多部作品中,我们都可以看到您个人的影子,例如当兵经历、漂泊海外的身份认同问题等。出国多年,由一种文化向另一种文化的转变怎样影响着您的写作?今年有什么创作计划?
陈河:出国前,我利用业余时间写作,经常熬夜苦不堪言。后来有机会出国,第一个想法就是先赚钱,解决生存问题,才有可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专心写作。
到2005年,经过多年积累不愁生活了,我开始重新写作,这时自己经历多了,而且跟中国拉开了距离,一些事情可能会看得更清楚。在我看来,海外华人作家的作品受到关注,可能还与简单的创作心态有关。这个时候我只想写自己想写的故事,能博得喝彩固然不错,无人关注坐冷板凳也没关系。事实上,写得纯粹的作品还是会得到读者喜欢。我现在正筹备再写一本马来西亚抗战时期的书,准备采用非虚构的形式。2011年,我的计划就是要完成这一本规模比较大的书。
我觉得我们温州人应该有自己的理想和选择,不能只让“生意人”作为自己天生的烙印。人应根据自己的性情来发展,如果你喜欢画画、写诗、唱歌、写作之类的,那么千万不要忽视这些爱好,要仔细去培养它。因为到了某一天你会发现,给你真正带来生命乐趣的往往是这些不起眼的爱好,而不是大量的金钱。
生于1958年的陈河经历丰富。他当过兵,做过运输公司经理,1994年去阿尔巴尼亚做生意,1999年移民加拿大多伦多开批发公司。出国前,他就发表过一些有影响的作品,是我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出国10来年,沉浸在商海中,一度远离了写作。
2006年起,陈河陆续在《当代》、《收获》、《十月》等大型刊物发表小说,引发华语文坛广泛关注。2010年12月7日获首届郁达夫小说奖。中国小说学会评选出的2010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上,他的《布偶》是五部长篇中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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