瓯海区人口普查办公室工作人员徐瑞瑞（左一）和金程程（右一）在三合村009普查小区里进行入户登记。 翁卿仑 摄

缪仁可和李余两名大学生普查员在入户核实信息过程中吃过不少闭门羹。 刘伟 摄

11月1日晚上，瓯海区南浦街道的人口普查员在对一名居无定所的流动人口进行人口普查清查登记。 翁卿仑 摄

瓯海区人口普查办公室工作人员徐瑞瑞和金程程在三合村009普查小区里进行入户登记。

翁卿仑 摄

本报记者 郑海华 翁卿仑 

11月1日零时，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入户登记工作正式展开，我市4.2万名人口普查员在前期摸底调查的基础上，再次入户登记人口信息。普查首日，本报记者跟随普查员上门普查。爬楼、敲门、解释……由于此次人口普查宣传到位，大部分老百姓都比较配合普查员的工作。但是众多经历告诉我们，普查员除了辛苦之外，还仍然常常被怀疑、被拒绝……

不断“扫楼”，

相当于爬6.3个“迪拜塔”

“你好，我是人口普查员，打扰您一下……”

11月1日下午4点，来自温州科技职业学院的大学生普查员缪仁可、李余佩戴着蓝色的人口普查员证，结伴进入了欧洲城二期某幢二楼。这是一幢12层的楼房，一梯四户，有电梯，但两名普查员很自然地进入了楼梯间，开始了一层层“扫楼”。缪仁可说：“入户要挨家挨户，所以不能坐电梯，都是一层层地爬。”前期摸底调查的时候，他们曾经一天爬了36层楼，走完8幢的三个单元。

缪仁可从201开始敲门，一路敲来，仅有204室房间有人，对方称这是物业管理的临时办公室没有常住人口，不属普查范围。三楼情况相差无几，除了302室有人，其余3套房子在敲门后均无人应答。缪仁可称，“‘人难碰’是此次普查最普遍的问题，301室至今已经走访了六次，但仍未碰上人。”

“前几天不是来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在四楼，当缪仁可敲响一户人家的门时，一位老人隔着防盗门说。缪仁可耐心地解释：“大爷，您好！前段时间是摸底调查，现在是登门入户，必须逐户逐人查点询问……”在耐心地解释下，房门打开了。在六楼，两名普查员恰好碰上一户人家的户主回家，但她一听是人口普查，径直进了屋，开始淘米做饭。两位普查员耐心地等她做上饭后，开始和她核对摸底资料，但女主人却爱理不理，进了里屋。等缪仁可念完资料时，冷冷地抛出一句话，“知道了，还来查，你说这住谁，就是谁了，反正差不多。”又是一番耐心地解释后，女房主才很不情愿地签了字。

从前期调查摸底开始，到正式入户登记，普查员至少要平均入户3次。3次入户平均要跑上6趟，有人算了一笔账，城市里的每一名人口普查员，前前后后至少要爬1008层楼，相当于6.3个世界最高楼“迪拜塔”的高度。

遭遇怀疑，

耐心开启封闭的房门

在九楼，两名稚气未脱的大学生普查员为自己遭遇的“被怀疑”，而深感委屈。一名40来岁的女士隔着防盗门门缝颇为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普查员忙扯过脖子上的证件，说：“您看，这是我的证件……”此时，女子身后一个男声响起：“普查员，不是之前来过的吗？现在假的很多，仔细看一下证件。”女子确认证件后，后面的男声再次响起：“有证件也不要相信，那种简单的证件谁都能做得出来。”在几番解释下，随行的记者也拿出了证件和摄影家伙后，女主人才相信，配合地做完普查登记。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在前段摸底清查的时候，我们常常被误解是推销员什么的，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就‘嘭’一声关门。还有一些户主明明在家里，就是不愿意开门，我们必须三番几次上门，做大量耐心细致的解释工作，才会开门。不过，这也说明现在居民的防范意识强了。”普查员李余说，不过此次正式入户普查的情况要比前期摸底更顺利，媒体的宣传力度大了，居民对于第六次人口普查也有了详细了解，只要有人在家，居民大都配合得很好，一般两三分钟可做完一份短表。如5层一户人家，一对60多岁的夫妇隔门听到是普查员来家里，就赶忙在屋里窸窸窣窣地忙起来，随后拿着一个小塑料袋迎出来开门，原来他们知道这几天普查员会入户，都不敢外出太久，而且已经早早把需要的身份证、户口本和结婚证等证件都装在一个小袋子里，放在显眼的地方。

郭溪镇三合村，处在瓯海区郭溪镇与瞿溪镇交界处，临近工业区，是一个人员构成结构较复杂的村落，移民多、外来务工人员多。而其中的009普查小区，是瑞安的“飞地”，普查难度更大。当初瓯海区人口普查办公室分配普查员的时候，所有的普查小区都安排好了，唯独这个009普查小区，因为行政上不属于瓯海区管辖，被搁置了。然而这里距离瑞安又太远。最后在几方工作人员的协调下，009普查小区由瓯海的普查员徐瑞瑞和金程程来负责。

11月1日早上10时，记者随徐瑞瑞和金程程搭乘公交车到达009普查小区，开始了人口普查工作。到了村里的一处奶牛养殖场门口，两个普查员有点犯难了。养殖场里臭气熏天，门口还趴着三条看门的狼狗。原来他们在调查摸底的时候就曾经在这里被拒之门外。

徐瑞瑞小心上前敲门，问：“请问里面有人在吗？”一个人很大声的回答：“不在！”

金程程对记者说，上次他们也是这样被拒绝了。不过这次，两人都很耐心地在门口跟门里的人好好解释人口普查的有关情况。大概沟通了5分钟，终于，里面的人打开了房门，这个名叫田井学的男子拿出了身份证……等他完全明白人口普查的意义之后，田井学还主动带两位普查员去其他出租房里，帮普查员做沟通工作。

徐瑞瑞今年24岁，去年12月刚刚退伍。而金程程，则是今年刚大学毕业的90后。当天，他们一直忙碌到夜里10点多。金程程说，担任人口普查员其实也是她了解社会的一个很好的途径：“原来到这里摸底的时候，白天大部分出租屋里的人都去附近的鞋厂里上班了。黑漆漆的出租屋，我一个人都不敢进去。但是到了夜里，这里很热闹，家家户户都挤满了人。有天夜里，看着下班回家的务工者们聚在一个出租屋的走廊里，饭桌上烧着火锅，一边喝啤酒一边把音乐放得很大声。这一幕对我触动挺深的，其实这样状态下的他们很幸福，而且是我平时了解不到的。”

当然，大部分的居民对人口普查还是很配合的。两人走到普查小区一户修理自行车的男子徐通克门口时，他们发现徐通克抽到的正好是长表。全国的人口普查登记表里有10％是长表，其余的是短表。长表的登记内容要比短表细致许多。不过从安徽来这里务工的徐通克很有耐心。徐瑞瑞和金程程在人口普查摸底期间就经常出现在村子里，大家都认得。为了不妨碍徐通克修理自行车，徐瑞瑞很配合地坐在边上，等徐通克手里的活儿停下才问一两个问题，而这样问问停停，这个长表登记花了徐瑞瑞半个小时。

普查期间，

指导员手机被打停电

11月1日下午，瓯海区梧田街道负责人口普查的工作人员谷明亮跟着普查员到温州中学送人口普查登记表。记者发现，路上短短的不到10分钟车程，谷明亮就接了不下5个电话，而且都是街道的人口普查员打来询问登记表事宜的。谷明亮介绍说，人口普查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但是人口普查第一天，面对各种各样的情况，还是有些登记表的选项，普查员不知道该如何填写，这时候，电话都会打到各个人口普查指导员这里。就拿谷明亮来说，11月1日早上10点到12点之间的短短两个小时，他就接了不下50个电话，手机一度被打停电。而到了当天下午4时，谷明亮粗粗统计一下，他接了不下200个来自普查员的咨询电话！人口普查工作人员在人口普查期间的忙碌程度，可见一斑。

当然，面对有些特殊的人名或者地名，人口普查员确实是一时难以应付的。谷明亮介绍说，比如他们在温州中学的新疆部做人口普查登记时，就发现，900来个新疆部的中学生，其中有700多人的名字都是5个字以上的，甚至多半是9到10个字的。还有人口普查员在登记过程中，发现有的务工人员来自云南省的一些少数民族自治市，把这个市的地名填写完整就是15个字。“怎么办呢？我就告诉他们，把字写得小一点，或者分两行，一字不漏。”

华灯初上，

正是普查的“黄金时间”

晚上6点，家家户户的灯光陆续亮了起来，不时能闻到从门缝飘出的饭菜香。此时缪仁可和李余已经花了近两个小时，敲了10层共40户家庭的门，但他们仍不敢懈怠。他们说晚饭时间是普查的“黄金时间”，这是最容易“逮”到人的时候。11层、12层，两个刚刚20岁的小伙子继续一家一户的敲门，挨家挨户的细心登记。

“先生，你是住这幢楼的吧，你还未人口普查登记吧？”下楼行至门厅，一男子刚从外面进入，赶忙围过去，两名普查员见一问正是12楼的户主。“见人就问，见户就登”已经成了普查员的工作宗旨。

跟着普查员一幢楼走下来，记者感到确实不轻松。记者算了一下，这次对这幢规模不大的楼层普查工作耗时就近3个小时，普查员也爬上爬下20多层。两位普查员告诉记者，相对第一阶段清查摸底，此时的工作已经轻松不少了，他们细数了下，当天共完成21份表格登记，已经完成了近一半住户的信息登记。

走出楼房，此时已是夜幕笼罩，两位普查员却并不急着吃晚饭，而是回到了矮凳桥社区，将刚才登记的信息一再核对，并将入户登记时没在家住户进行了汇总，准备再次入户登记。

“心里最惦记的还是那些好几次都不在家的住户，我们必须把负责普查的住户情况摸清，一个都不能少。”缪仁可说。

等所有的工作全部做完时，已是晚上八时多，两名大学生普查员匆匆赶往车站，搭上了前往学校的最后一班公交车，消失在夜幕中。

11月1日，人口普查入户登记第一天，新桥街道前花社区的人口普查员走街串户对辖区的人口进行普查登记。曹益民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