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

飞云江水质曾居浙江八大水系水质第一，100%的断面水质能满足水域功能要求，在各方面共同努力下，位于上游的珊溪水库的水质总体尚好，但近年来有些支流的水质呈下降趋势，有关资料表明，部分区域水质已达不到地表水环境保护功能区要求。今年，珊溪水库出现的蓝藻异常增殖情况，说明水库水体已出现富营养化征兆。

一、珊溪水库水源水质污染难以解决的原因分析

根据有关报道和调研材料，珊溪水库水体污染源主要是禽畜粪便、生活垃圾和污水、水体人工养殖和非法捕捞、三无船舶非法营运，此外还有工业污染和农业面源污染等。为保护水源地环境，文成很早就开始污染治理工作，并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文成2004年环保投入为1041.6万元，相当于当年地方财政收入的10.1%；2005-2007年每年环保投入均在5000万元左右，约占当年地方财政收入的30%；2008年提高到9958万元约占地方财政收入的47%；2009年达到1.3亿元，超过当年地方财政收入的50%。但为什么上述污染源依然存在，为什么污染难以消除？笔者以为主要有以下原因：

（一）飞云江下游吃水和上游吃饭之间的矛盾

珊溪水库是温州历史上投资最大、受益面最广的大型水利工程，现在，已经成为温州最大的一口“水缸”，水库总库容18.24亿立方米，占全市总库容的76.6%，受益人口700多万。但水库所在地文成，有87.3%国土面积被划入水源保护区，而在这1100多平方公里的水源保护区，却承载着一个较为发达的畜禽养殖业，2009年仅生猪一项饲养量就达16多万头。在水库建设初期，文成的畜禽养殖业已初具雏形，近年来更向着专业化、集约化、商品化的方向发展，畜禽粪便对水体的污染也日趋严重。随着下游吃水问题的解决和水源水体污染的产生，潜在的上游要吃饭和下游要吃水矛盾便凸显出来，这一矛盾最终在根本上影响了水源地保护管理的效果。

（二）水源保护管理的客观需求和现实投入之间的矛盾

珊溪水库是温州人民的大水缸，但事实上水源保护管理的客观需求和现实投入之间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这一差距极大地影响着水源地的保护和管理。一是保护措施力度不够。在市级层面上，对珊溪水库的环境保护问题则指责多服务少、空谈多务实少、对立多理解和支持少。二是保护资金投入不足。根据市政府试行的生态补偿机制，从2009年起文成每年约可获得3000万元的生态补偿资金，作为治污工程经费。而理论上生态补偿资金应由治污工程经费、生态保护所需成本、为保护环境而丧失发展机遇所带来的经济损失三部分构成。目前温州的生态补偿只有治污工程经费，其他两项基本空白。

（三）污染产生的根源认识和现实治污方法之间的矛盾

珊溪水库产生水体污染的原因既有水源地群众环保意识薄弱的一面，也有环保的硬件设施不完善和治污技术措施不到位的一面，但更深层的原因则是经济社会发展对环境产生的后遗症。这一后遗症的产生源于珊溪水库在建设初期只考虑其用水、吃水的功能效益，而未考虑到水源保护区经济社会的发展将会对水源水体产生负面影响。从近几年的治污实际来看，也未真正认识到污染产生的深层次根源。对污染的治理停留在“有污治污，无污不防，只治污染，不治产业”的认识层面上，以致现有的治污方式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其次，治污的方法思路也欠妥当。比如生态补偿资金的使用，没有抓住重点，其中明显的一例是：文成共建成污水处理设施175套，分布于150多个行政村，从数字上看上去是很能解决问题的，但据调查，175套污水处理设施真正能够发挥正常作用的仅30套，能通水使用而效果不好的32套，作为摆设的多达113套，这样就既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又浪费了人力财力。因此不真正认清污染的根源所在，不从科学治污着手，而只凭一股热情，是难以根治污染的。

二、珊溪水库水源污染治理和环境保护的对策建议

根据上文分析，保护珊溪水库的水源环境，既要花大力气、下足资本，又要抓住源头、把握关键。借鉴江苏太湖、辽宁大伙房水库等地的治污经验，结合温州实际，笔者以为，珊溪水库的污染治理和水环境保护，有必要采取下列措施。

（一）从提升和改造珊溪水库水源保护区的产业入手，解决上游的吃饭问题和致富出路，彻底消除污染源的产生，实现水库上下游资源共享、和谐共进。

珊溪水库水源污染的根本原因是产业发展对环境产生的副作用，尤其是文成，这一点更为典型。关于文成的产业改造，一是改造传统畜禽养殖业，打造有机农产品基地。可以进行产业改造或提升，建设有机农业循环产业链条，实现禽畜粪便—有机肥—有机作物（饲料）—有机农副产品的良性循环。二是走发展异地工业道路，实现保护发展双赢。文成承担着为下游地区提供优质水源和重要生态屏障的重任，几年来不仅关停了一批原有的污染企业，同时拒绝了122家不符合环保要求的企业入驻，舍弃了近100亿元的工业性投资。要使文成从保护与发展的两难选择中解脱出来，就必须争取政策支持，建立类似金磐、丽景等跨区域扶贫开发区。三是支持发展清洁型工业和绿色旅游业。文成的发展空间虽然有限，但如果在这些有限的空间里引进一些高新企业，发展清洁型工业，那么既不会产生水体污染，又可以增强文成发展的内生动力。旅游业是阳光产业，而文成旅游资源丰富，发展绿色旅游业的潜力很大，但文成目前的交通条件、接待水平等都需要大力提高，而这些仅靠文成自身的财力是难以解决的，特别是对外交通条件的改善，更是制约文成发展的一大瓶颈。

（二）从加大投入着手，切实解决水源保护区保护管理的实际需要。

珊溪水库水源保护区的保护管理力度的不足已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要保护好水源地的环境，必须加大投入力度。一是拓展生态补偿金来源渠道加大资金投入。二是加大市本级财政的投入。珊溪水库是温州人民的大水缸，水库水体水污染防治不仅仅是水源保护区的义务，也是温州全市义不容辞的责任，为此，必须考虑水源保护区所在地政府的财力问题，切实加大市本级财政投入，设立水库污染综合整治专项资金，用于污染防治的各种工程性和非工程性建设。此外，要引导社会资本以多种形式参与水污染防治工程建设和营运，实行“排污付费、治污受益”的政策，建立企业保护环境的激励机制和污染减排的约束机制，鼓励各类企业增加环保投入。

（三）从完善制度机制入手，实行有效的水源保护管理。

一是理顺管理体制。珊溪水库水源环境的保护管理是一项长期性、经常性的工作。目前，水库水源的保护管理职能分散在市有关部门，而当地政府只能被动地接受任务。这样一来，有管理权的不知道当地实际，了解情况的却无管理权，就产生了保护管理和实际情况脱节的弊病。包括责任、任务、资金、项目等。二是实行统筹管理。水库水源的保护管理是一项系统工程，无论是污染治理还是水环境保护，都涉及到经济社会发展的各方面内容。建议珊溪水库水源的保护管理在深入调研，摸清情况的基础上，由珊溪水库水源保护管理的职能部门通过编制规划、制定方案、出台政策制度、统筹安排使用资金，统一进行保护管理，走规范化管理的路子。通过编制水库水源保护规划和制定管理方案，明确市直各部门和水源保护区政府的水源保护责任和年度工作目标，并将之核列入年度目标考核内容，通过公开承诺，实行绩效考核。在依法惩罚污染水源的人和事的前提下，奖励先进，表彰工作得力、保护水源环境的人与事。

作者为市人大代表、文成县发改局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