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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热情的人群中——温州话剧社团不完全记录

2020年12月17日 10阅读 来源:温州日报 2012-05-28 00:00:00

一群拥有相同兴趣的人,会制造出很不一样的浓郁气氛。

在你我身边,就活跃着这样的人们。他们出于对话剧的热爱,散发出奇特的热情。他们通过参与朗诵、排练、表演、观看等诸多与话剧相关的活动,一次次确认,自己活在一群爱艺术的人之中,一次次确认,他们并不孤单。

悦然

气味相投是幸福的事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水流一样的,

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污染不了,

阳光穿过你,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4月的一个下午,温州市图书馆沙龙区,20多岁的张东文站立着、神情投入、朗诵孟京辉先锋话剧《恋爱的犀牛》中一个精彩片段,一群年龄20岁到60多岁的人环坐在她身边静静聆听。窗外下着雨。

这是我市温图读书话剧社于今年举办的第一期剧本朗读会。朗诵者和聆听者都是话剧社的忠实社员。张东文现在乐清生活工作,今年初加入读书话剧社。因为话剧社最近每周都有交流、培训等社团活动,这个姑娘也就每周从乐清赶来参与,风雨无阻,用她的话说就是:“喜欢话剧,喜欢就没办法。”

读书话剧社汇聚了200多位和张东文一样热爱话剧的人,其中年龄最大的67岁,年龄最小的仅10岁,除了退休老人和学生,话剧社成员以分布在社会各行各业的青年居多。他们中有医生、教师、警察、企业职员、私企老板等。2009年12月,温州市图书馆携手温州网合办了这个社团,它是目前温州地区规模最大的一个民间话剧社。

在这个团体里,出于对话剧和文学的热爱,社员们时常聚会,阅读、演绎各类文学名著故事与经典话剧,举办文学沙龙、舞台表演培训、联谊会、经典话剧观摩等丰富的活动。要知道,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压力对许多人来说都不小,但他们仍然能在各种忙碌之中抽出一丝时间投身社团活动,这说明没有什么比爱好一件事情更能让人全身心投入,而且,一坚持就坚持了两年多。

这份追求在去年10月已经结出了果实。2011年10月7日晚,读书话剧社在温州大剧院舞台上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公益话剧演出,演出剧目分别为《群猴》、《人质》和《久违了,亲爱的同志》等三档大戏。

在排练的三个月中,有时候恰逢下起大雨,但是很多参加演出的社员们坚持从单位或者很远的家里,冒着大雨赶到市图书馆排练。比如参演《久违了,亲爱的同志》的社员赵俊棋,经常是从远在滨海工业区的单位一下班,就马上坐车赶往市图书馆。像这样的付出,一两次可以,三个月都如此就显得难。而张含的家远在瑞安。她每周有两次排练,除了出差在外,每次排练都坚持参加。周四晚上排练后住在亲戚家,第二天赶回瑞安上班;周日晚上排练,她白天过来,第二天再赶回瑞安。张含在剧里只是出演一个配角,仅有一两句台词。为了一两句台词,为了短短几分钟台上演出,她就这样不遗余力整整准备了3个月。

在演出剧目中,除了少部分角色,大多数人都是担当配角,有些角色连名字都没有,台词只有一两句。然而他们就这样坚持了下来。这样的人在话剧社中比比皆是,他们的付出让人动容。

“我们的演出是公益的,不存在任何商业性,所以社员只有付出,没有物质上的回报。唯一回报就是观众的掌声。社员们希望通过自身的努力,得到观众们的肯定,体现他们的价值。”读书话剧社社员小科这样诠释话剧社——“它为普通市民提供了一个梦想舞台,能够实现普通市民的舞台梦想。”今年下半年,读书话剧社还将举办艺术节和话剧专场,给更多人展示的机会。

气味相投的人仅仅是聚在一起,就有快乐与满足溢出。为了给这份溢出的快乐寻找安放之处,读书话剧社的一些社员意犹未尽地合资在市区广场路141号开办了“意思一下”工作室,如此取名,创建者的意思是:我们通过话剧释放热情,并不想成名得利,就是意思一下,玩票性质,话剧工作室对外营业,以兴趣会友,只要志趣相投就欢迎常来,消费能保本就好。就这样,“意思一下”话剧工作室在2010年11月正式成立。

工作室成立后,围绕话剧和文学对每周的活动进行了规划,在年轻人之间口口相传,吸引了一拨又一拨人。有意思的是,好几对年轻人因为“意思一下”结缘,收获了爱情。

“最近我们想做‘微剧场’,类似于小剧场那种。”工作室的一位创建者冯乐声说,目前他们的第一个剧目正在排练,希望通过这个小小舞台,让更多年轻人分享话剧的快乐。

校园里的话剧热情

与读书话剧社这样的民间社团并行的,还有不可忽视的校园里的话剧热情。可以说,学生们对话剧的真诚热爱和真诚实践从来没有中断过。

今年下半年,温州大学即将举办第十一届校园话剧节表演大赛,并打算举办面向公众的专场演出。这一次,温州大学的农历剧社无疑还是要唱主角。

农历剧社诞生在1998年的夏天,出于共同爱好,一群来自不同学院的学生们走到了一起,同学们的热情如炎炎烈日一样高涨,同心协力创建了农历剧社。取名为“农历”,是“希望这个社团能够像中国古老的历法一样,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以其独特的生命力活跃于校园,以其特有的文学魅力感召温大学子”。在此之前,高校爱好话剧的学生们凑在一起排排莎士比亚、契诃夫,自编自导自演原创话剧的“潜流”已经存在了很多年。

话剧表演需要运用对话、形体动作和舞台效果布景创造真实的舞台效果,这就要求社员们的舞台表现能力得到进一步提高。除了常规训练,为了使社员们得到更加专业的指导,剧聘请了温州大学音乐学院高光明副教授担任指导老师,近年还定期邀请专业戏剧人士进行专业讲座,交流表演体会。从温州大学的“校园话剧节表演大赛”起步,经过一次次表演实战,农历剧社在省级、市级、校级获得的荣誉不胜其数。

校园的热情值得重视。著名导演孟京辉、田沁鑫早年就是做校园戏剧出道的——找一帮同学,演他们心目中的戏,他们刚成名的时候,也经常回大学里去办讲座。田沁鑫曾经说过,韩国的戏剧之所以能起来,跟剧团纷纷进驻大学城不无关系。大学生是热情的话剧观众,也是蕴含潜力的话剧人才库。

温州很多高校都有学生话剧社。相邻的兄弟院校学生剧社之间往往有密切的交流——互相观摩,有时候打打擂。本地剧社与其他城市的高校剧社也有往来。

比如,农历剧社举办话剧讲座的消息传出,常常会吸引许多温州医学院话剧社的剧迷们赶来聆听,社员们进而会有更多沟通。宁波大学的白桦林剧社与农历剧社有密切联系,社员们常常一起在网上分享表演心得,探讨话剧剧本,分析人物形象。

其实,不少大学剧社的社员,在中小学时就已经开始参与话剧活动。话剧社团在温州中小学校园的兴起和发展,是青少年支持和爱好话剧文化的最好证明。

瓯海中学话剧社成立于2003年。多年来,学校一批喜爱话剧的师生共同参与创作剧本、剧目排演,频繁的排演实践,使话剧社慢慢走向成熟,在各级表演比赛中获奖很多。瓯海话剧社有自己对理想的坚持。每年,报名要参加话剧社的学生都有两三百人,但是一年话剧社只招收10多名学生入社,没有前台和后台、主角和配角之分,搬运道具、清洁场地卫生,是每个社员都要做的。话剧社招收的社员要求有一定语言基础,有一定表现欲望,最关键是要有一种对戏剧对生活的热情。

去年的这个时候,瓯海中学话剧社排演的改编自余华同名小说的话剧《活着》在东南剧院上演。演员们专业精湛的演出,让观众忘了他们还是一群高二高三的孩子。《活着》展现了特殊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命运之痛,然而从中不断闪现的生命感悟和人性光芒又超越了沉重的背景,让人动容。出演福贵的叶长河同学对剧中主人公有着准确理解:“福贵是一个被命运眷顾同时也是被命运玩弄的孩子,他感激命运同时仇恨命运。他是那个时代千千万万穷苦农民的缩影,人生一次次的打击没有将他击倒,反而使他更加坚韧与淡然。他看透死是人生的必然,然后更加珍惜生命,好好活着。”谢幕时,台下观众掌声雷动,台上小演员掩面而泣、抱头痛哭……

这就是好的演出了。作为观众,你看过后有一种真正“得到”的感觉。作为演员,你演了它后感同身受。什么是生命?就是你心里留下了东西,包括话剧在内的戏剧恰是能够给人们这样的馈赠。

而一个城市能不能让人幸福生活,看看其中有多少剧场,看看舞台上有多少大家爱看的东西,就能得到答案。

爱话剧的种种理由

爱好是一件私人的事情,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一样。话剧社团中那些爱话剧的人们,也是有着种种关于话剧的个人情结。

作为大学生的阿醉一度有志于做话剧导演,虽然目前看来做导演的可能性比较小,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爱看话剧的兴趣。她感觉,话剧剧场和电影院非常不同。电影院那么大,人心涣散,还隔着一个银幕,演员和观众间貌合神离。而在话剧剧场,尤其是小剧场,演员和观众能够听到彼此呼吸。此外,话剧简洁,没有花哨的特技、没有复杂的镜头切换,平庸的导演不可能在剧中隐藏其平庸、优秀的导演却可以在剧中突出其优秀。

64岁的冯泽生加入读书话剧社整一年了,至今已登台多次,演过董每戡写的《最后的吼声》中两个儿子都死于日本人之手的老人,“主要表现他心灵的痛苦”,冯泽生说起这次演出,特别对我强调了这点体会。他说自己经商30多年,也曾拼命赚钱,现在感觉一点意思也没有。“生意中、现实中人与人很隔膜、冷漠,我一直不敢发出自己心中的声音,但是在话剧社这个环境里,话剧排练要求社员真实地投入内心情感,我愿意在这里说说心里的话,我想真诚地和大家交流。”

对25岁的杨铭俊来说,加入话剧社团是对自己生活的一种补偿。他曾在浙江省艺术学院学了六年表演,毕业大戏参与演出了孟京辉亲自指导的2008版《思凡》。但是在选择工作时,因为心里还是向往平静的生活,所以没去当演员,最后在我市电力系统谋到了职位。“但是我喜欢表演,今后也不想放弃”,在话剧社团中,杨铭俊说自己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很多有热情的人,告别校园后,“再次感受到久违的热情,是一个很美好的过程。”

朱小杰是温州广电传媒集团瓯江先锋频道主持人,他是个资深话剧爱好者。早在读书话剧社成立之前,温州还曾有过一个爆米花话剧社(这个剧社后来因为缺乏排练和演出场地等原因解散),朱小杰曾是这个剧社的社员。谈到自己为什么喜欢话剧,他说:“10年前先锋话剧出来后,比较好玩,不像《雷雨》那样的经典剧离青年人有点远。话剧舞台是一个放大了去表达喜怒哀乐的地方,是一个让我们获得更多饱满的情绪体验的地方。我最初去参加话剧社是想多认识点人,当然这个目的现在依然在,因为我有点内向并不擅长和人交往,借助‘组织’的力量认识人是个好选择。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获得了一些新体验,比如,话剧有点小精致,每天大家都做流水线般的工作,总是有出‘精品’的内心愿望,而在一到两个小时内,话剧能讲好一个完整的故事,这给演出者成就感。”

从一个媒体人的角度来观察自己和这些喜爱话剧的社员们,朱小杰认为,大家总的来说是一群有热情的人。因为团队有很多的工种,导演、编剧、演员、音响、灯光、道具 ,这样几乎给每种性格特征的人都提供了一个机会。“多数人也是冲着艺术追求来的,所谓艺术,其实是实现理想自我的一种形态。换句话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展示出更好的一面。这说明青年人从没放弃过精神追求,只是他们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

是的,热情。这也是多天来记者与众多话剧社社员接触的最大感受。开拓一个更丰富的精神世界,永远需要人们持续地去投注更多的热情。让我们珍惜自己的热情、别人的热情,愿意伸出长长的手臂拉住拥有同样热情的人,靠着这些人,不断替自己的热情保温,甚至添加薪火,如此来抵拒世俗力量对我们热情兴趣的持续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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