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温州市鹿城区委宣传部、鹿城区委人才办合编的《温州老照片1897-1949》画册近日出版。
老照片作为某个时代、某个事件、某位人物、某处景物、某种时尚的真实记录,承载着历史的重量。翻开《温州老照片1897-1949》,透过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仿佛走进了历史的时空隧道,真实可感地触摸到温州历史的变迁和发展。
这是一部凝固的城市画卷,这是一段影像可以作证的历史记忆。
王荣
“前几年,在征集鹿城老街坊照片的过程中,发现温州民间保存着许多珍贵的历史老照片,这些记录温州历史的老照片就像珍珠一样,散落在民间未被挖掘和整合。”《温州老照片1897-1949》一书副主编、原温州市文联党组书记、温州市收藏协会会长黄瑞庚先生告诉我,将散落的珍珠串起,展示给世人,这就是编辑出版《温州老照片》画册的初衷。
近代温州的真实写照
这本画册展现了1897年—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这半个多世纪里,温州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卫生、交通和城市建筑、街市民居、民俗风情等方面的真实状况和历史信息。全书分“时代篇——东瓯烟雨”、“人物篇——瓯江潮韵”、“风情篇——落霞月色”三大篇章,共收录333张质量较高的黑白老照片。举凡近代温州军政学商各界的风云人物、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老温州的民生和特征等等,在书中都有体现。
正如本书序中所言:温州,是一座充满活力与激情的城市,一座充满智慧与故事的城市。作为“瓯居海上”的土地,经历了中国历史演绎的风风雨雨的各个过程,深厚的文化底蕴造就了温州人睿智勤劳的品格与心怀天下的胸怀,在坎坷曲折的文明进化的道路上,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令人难忘的奇迹。从清末到解放前,温州涌现出了一批批能够影响中国历史发展,推动温州地方文化进程的文人墨客、历史人物,如孙诒让、夏承焘、夏鼐、赵超构等人,这些饱读诗书、立志报国的温州人写就了温州一幕幕深刻感人的近代史篇。
那是一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一股又一股社会思潮激荡澎湃,一批又一批的志士仁人前赴后继。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大多可以在这些老照片中找到其岁月留痕。像书中第二部分“人物篇”,孙衣言、孙锵鸣、温州马氏家族、徐定超、徐象先、东瓯三先生、王鸿年、王荣年、杨雨农、金嵘轩、琦君、夏承焘、朱自清、郑振铎、方介堪、刘英、赵超构、夏鼐、邵度、林斤澜、黄宗江、汪雪怀等80多位温籍或客籍温州的有影响的人物与家族,栩栩如生地重现在今天的读者面前。
像书中“时代篇”里,一张温州五马街最高建筑屋顶许云章绸布店的照片,则印证了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温州商业的鼎兴。1917年,许漱玉(1880-1967)买下五马街平屋店面七间,拆建成温州第一座三层楼店面云章绸布店,当即轰动全城。开业之日,热闹非凡。次年,他又在东首开设百货店,后又买下西首一片破屋,拆建改造成四层楼房,1925年,取名博瓯百货店。在四楼平台上设立茶室,供应沪产汽水、啤酒、蛋糕等。1933年,将店屋后半翻造,加高为五层,第二、四层设剧院,取名中央大戏院(后来的大众电影院)。戏院旁边的三层楼屋由归侨陈建南承租,开设意大利餐馆。后来,许漱玉又合并云章、博瓯两店,改名云博百货商场,名震全省。这也是迄今保留下来的有关温州五马街上的近代民族资本家最完整、最典型的一张照片。
不少照片来之不易
《温州老照片》是鹿城区继《鹿城老街坊》一书出版后精心打造的又一部巨著,从选题到编辑出版历时三年,不少照片来之不易。编辑人员进进出出温州市博物馆、市档案馆、图书馆,寻找线索,查阅资料,采访追踪名人后代,讨教文史专家。他们还向国内外广泛征集老照片,书中有10多幅就是从国外大学图书馆搜集来的照片。
这些老照片的“集结”横跨百年,有的是经温州几代收藏爱好者精心保存至今的,如温州百里坊马氏家族照片,与马家“书画传家三百年”的传统一样,是代代相传保留下来的;有的是收藏爱好者从海外购回的,如本书的封面照片“传教士和村民在中国温州崎岖的海岸线上”和“1901年,温州东门外”等;也有的则是编者从档案史料中查找获得的……
值得一提的是,书中有相当比重的照片还是首次与读者见面,有些已成孤品,具有重要的历史史料价值。如温州军政分府诸同志在旧道署合影、旧温属图书馆阅览室、永嘉民众教育馆、江西会馆、方介堪与张大千等人围坐树下桌前的合影,等等。
近年来,收藏老照片已经成为一个新兴的收藏门类。身为温州收藏协会会长,黄瑞庚先生每到周六,总会到妙果寺地摊转转,翻翻地摊上的一些古旧书刊,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老照片。书中的“南田文儒刘凤韶公与富士蛟公亲家合影”这张照片,就是黄先生在地摊的一本书《帝师传人》上发现线索的,随即向原瑞安摄影家协会主席刘显佑(刘凤韶之子,系明刘伯温二十世孙)了解,终于从刘显佑的亲友刘日泽(原南田镇退休干部)处获得了原版照片。
书中“风情篇”的一张张珍贵照片,古塔、牌坊、城墙古韵悠然,廊桥、水城、民居旧影依稀,历经蹉跎岁月,一些昔日名胜有的早已荡然无存,如书中刊登的由邵度先生所摄的千年古塔“妙果寺千佛塔”的照片,看后令人唏嘘不已。位于松台山南麓的妙果寺,始建于唐中宗元年(705),为一代宗师宿觉大师所建。北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1008),文昌禅师曾为主持。后继忠法师自杭返温,驻锡于此,圆寂后建千佛塔,珍藏大师舍利、经书。千佛塔十一层,塔身各面雕刻数目不等的佛像,远眺层次分明,高雅玲珑。松台山顶净光塔,妙果寺前千佛塔,截铃相语,丽日共辉。可惜,如今60岁以下的人都未曾亲睹此塔真容——1951年3月7日,经历千年风雨沧桑的古塔被拆毁。
传教士书中寻得最早老照片
这么多的老照片中,最早的是哪一张呢?黄先生介绍说,他们收集到的温州最早的老照片是一张池上楼的照片(大概摄于1897年或更早)。
池上楼,也即清末如园,位于温州积谷山西麓,谢池巷东端。南朝诗人谢灵运诗《登池上楼》所咏原址早已无存,此为后人为纪念谢灵运在积谷山下重建。清道光初年,张瑞溥购得此宅,除该楼外,又筑“怀谢楼”、“春草轩”、“鹤舫”,取名“如园”,为一时名胜。
在编辑这本画册最初两年多的时间里,编辑们手中最早的老照片一直是1898年的。一天,一位编辑在方韶毅先生收藏的曹雅直夫人(Mrs.Stott)的《中国传教二十六年》一书中发现一张温州的池上楼老照片,图下有注释:“美丽一角,离我们的教堂仅需步行三分钟。”曹雅直,英国人,是近代历史上第一位到温州的新教传教士。因该书注明是1897年出版,所以可以断定这张池上楼照片也肯定拍摄于1897年或之前。于是,这本画册里温州最早的老照片就推前了一年,画册也注明是“1897-1949”了。
摄影术诞生于19世纪30年代,十几年后传入中国。1844年8月,法国使团来华要求清廷开放通商口岸,当时随团而来的摄影师于勒·埃及尔拍摄了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批照片,这是中国现存最早的摄影作品。自此,西方摄影术亦传入中国境内。清光绪二年(1876年)9月《中英烟台条约》签订,温州成了清朝第二批通商口岸。从此,西方文化大量渗透到温州,西式学堂、西式医药、西式建筑在温州这块土地上扎根成长。摄影术也在这时传入温州,并进入江浙内地。囿于温州当时的历史环境和老百姓的生活水平,照相机这一舶来的“奢侈品”在温州民间相当罕见,摄影成为部分旅温外国人和少数富裕人家的“专利”。清末的时候,主要是来温州的外国传教士,用他们带来的照相机拍下了一批温州最早的照片,这些照片,可以说代表了那时候外国人对温州的一种印象。这些印象,和后来本土摄影师自己拍摄的照片一起,合成了中外人士眼中的旧温州影像。
画可传意,影可留神。人类文明之所以能够绵绵不断,生生不息,就在于一片片散落在时间长河中的历史文化碎片不断地被怀念,不断地被解读,不断地被推进。据透露,第二辑《温州老照片》(1950—1978)近期也将出版,该书编写组希望广大读者将所见所藏的温州历史人文的老照片,继续反馈和推荐给编写组。
本版照片均选自《温州老照片1897—1949》一书。
——《温州老照片1897—1949》的编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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