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溜 古槐树下的依稀旧梦
一部《向阳院的故事》让徐瑛家喻户晓,而凭借此书成名的徐瑛,一天也不曾忘记亳州,这里是给过他创作灵感,并在此创作了《向阳院的故事》,撒播了他青春的热土。
从1960年参加工作,到1980年调至阜阳,他在亳县整整工作了20年。这20年,从21岁至41岁,他在这里读书,工作,恋爱,结婚,生子,完成了很多人生中的大事,也把一生中最珍贵的黄金时段奉献给了亳州。
如今,年逾古稀的徐瑛又回来了,回到这个他曾经工作生活过20年的地方。亳州的几位作家杨小凡、佘树民、杨老黑、张超凡等陪徐老到城区附近集镇采风,记者有幸随同。
11月4日早晨,冷空气袭来的深秋,阳光显得特别招人喜爱。我们陪同徐老,从市区一路向西,汽车在平坦的乡村公路或坑坑洼洼灰尘四起的土路上兜兜转转,把我们送到安溜的古槐树下,牛屎孤堆旁、李自成的拴马处、古井酒文化博物馆里……
一上午的行程,整整四个小时,七十多岁的徐老兴致很高,丝毫不见倦色,距上次回亳仅两年时间,亳州的一切都让他万分想念。如果说,回忆是一片海,亳州的这些人,那些事,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忆海里的贝壳,他沿着时光之河一颗颗捡拾,擦亮,紧紧地攥握在掌心,温暖彼此。
用徐老的话说,涡河来到河南与安徽交界处绕了个牛鼻弯儿,然后又与惠济河交汇一起。安溜集就坐落在这个牛鼻弯里。
在安溜集北头,惠济河南岸,有一棵700多年的槐树,至今仍枝繁叶茂。仔细看,粗如磨盘的身躯,不堪岁月重负,树心已腐朽而空。树上飘扬着稀稀落落的一些彩色丝带,是附近村民祈福挂上去的。
当地人常说这棵槐树是“一棵槐树罩两省”。据了解,当时,安徽、河南虽不是以老槐树划界,但出安溜集往西走一华里,就是河南省管辖的村庄。
古槐的北边,是一座刚修建好的明离宫。由于保管钥匙的人到外面办事去了,没能进去一观。附近有热心的村民说,要不,联系一下,跑过去拿钥匙。被徐老婉拒了,称我们一会就走,不用麻烦了。
徐老说,能回来看看感到很开心,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安溜是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有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
看到一位包着头巾的大妈在房前晾晒谷物,徐老上前跟她拉起了家常。据这位老人介绍,每年农历十月十六是安溜逢会的日子,因为今年刚建好明离宫,肯定会比以往更热闹,并约徐老和我们到时一定要来赶会。
牛屎孤堆 庄稼掩盖不住的荒凉
在距牛集镇政府往西北约1公里的田地里,有一处略微高于周围的土堆,一年四季多半被庄稼覆盖着,这就是1985年被当时亳县县政府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牛屎孤堆商墟”, 现为亳州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据资料记载,牛屎孤堆是新石器时代至商代聚落遗址。堆上原建有李斯庙,故又名李斯孤堆。堆高约3米,面积1.4万平方米,孤堆下有数米厚的堆积层,上层为商文化层,下层为龙山文化层。1961年冬和1975年夏,文物工作者曾经两次进行试掘,当时出土有骨器、石器、陶器、蚌器等文物。
从安溜集北头到牛屎孤堆感觉没走多远,来到牛屎孤堆的时候,可能由于田野里没有遮挡物的原因,风一下子大了起来,寒气逼人。
徐老七十多岁了,大家怕他冻着,建议他改日再来。徐老坚持下了车,并来到立着县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牌旁,观察地上种的植物。谯城区作协主席张超凡介绍,贴着地面枝叶蔓延,结有拳头大小西瓜模样的青果是瓜篓,也叫亳花粉,是中药的一种;一垄垄排成一字队立于其上半干的枯杆是收过的烟叶杆。这样高低套种,倒是可以增收。
但徐老担忧,年年耕种,对土壤翻新,其历史文化遗存会遭到破坏。久而久之,这块地与别处没有什么不同,虽然牛屎孤堆已申报省文物保护单位,可无人管理,又有什么用呢?他提出建议,国家应该把这块地进行回收,把附近开发好,保护好历史文化遗存。这可是亳州不可复制的宝贝。
走到孤堆高处,可以看到残留的一些年代久远的陶片、砖瓦碎片等,若这些碎片影响耕种,会不会一块块地从这儿消失呢?土丘高处的泥土,在翻耕时会不会被推到旁边低洼处,那到时,这个牛屎孤堆还能剩下什么?
临走时,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微高的土丘前面,一块立着写有“牛屎孤堆商墟”的石牌,孤独地站在秋风中,满眼荒凉。
李自成拴马处 人走树死也不能阻挡的情义
在牛集镇,除了安溜集北头700多岁的古槐树,在李集村还有一棵被人们熟知的古松树。这棵历尽沧桑,枝叶全无的古松,看上去与古槐树差不多粗,俱是一个大人无法合抱。据当地百姓口口相传,明朝末年,在一次战斗中,李自成一只眼睛被官兵射瞎,兵败后,他率领残部来到了李集村,曾在这棵树上拴过马。
据《明史》记载,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初,李自成在率军攻打开封时,被射瞎一只眼。兵败后开始向陈州(今淮阳)、归德(今商丘)、亳州一带用兵。另外,《亳州志》也记载:“崇祯十五年四月十五日,李自成起义军二克亳州城,杀知州何燮。”由此可见,这个传说与史料不谋而合。
如今,拴马树所在的小院被修缮一新,而这棵拴马树已没有一片树叶,粗壮的树枝干巴巴地逼视天空,看不出一点生机。但从徐老和几位作家的谈话中得知,有的树表皮看似死了,没有生出枝叶,过了十几年,又会有新树叶冒出来。不知这棵闯王曾经拴过马的树,会不会有一天也能活过来?
树的北面是三间瓦房,大门敞着,里面供奉着三位神明,香炉里还可以看到香灰,说明经常有人来拜祭。
树西旁是一棵新栽不久的青柏,枝密叶碧;东旁是一座功德碑,碑上写着捐款村民的姓名和钱数,多至五千,少则一元,密密麻麻的有好几百人。不管是多是少,这都代表村民对闯王,对英雄的敬佩怀念之情。同时也说明,他们已经有了保护历史遗存的意识,也在为亳州历史文化发展尽力。
古井酒文化博物馆 邂逅千年美酒的前世今生
古井酒文化博物馆是此次行程的最后一站,对于这个因誉满全国的古井贡酒而被人熟知的4A级景区,相信很多人都去过,走进去就会深深地为之震撼,震撼于通过创意精妙的展馆设计,把你从深邃的酒文化中不知不觉地,带到直观真实的酿酒车间,从想象到现实,跟喝酒的感觉差不多,不知道怎么就醉了。
古井酒文化博物馆,在古井镇古井集团公司总部的对面。一进该馆大门,入眼便是一副金字楹联——“佳酿千年传魏井,浓香万里发汤都”,精准地概括了“千年古井”和“古井贡酒”的历史与文化渊源。
该馆以“古井酒文化”为主线,全面展示了古井酒文化对中国酒文化的继承和发展,由汉阙、角楼、清式长廊和大殿组成。该馆分为楼上、楼下两个展厅和中国酒文化、古井酒文化、古井发展史、名酒荟萃、古井画廊等五个展区。
徐老说,这个酒文化博物馆设计的非常好,系统直观的让人知道酒的来源和古井酒的来源,相较两年前,展厅更丰富了,一些细节处理上更加细致。
相传最早的酒被称为“猿酒”,是果酒,而非用粮食造的。在水果成熟的季节,猿猴不自觉地把吃不完的水果存储在石洼中,堆积的水果受自然界中酵母菌的作用而发酵,将类似酒的液体逐渐析出,这就是所谓的猿酒。
徐老说他生活中不怎么喝酒,偶尔喝一两口,对身体有益,一直觉得古井酒的口感还是非常好的。他来古井酒文化博物馆不是第一次,每次来都有不同的感受。
作家们也表示,每次到古井都有新发现。举个例子注解一下,不一定恰当,如同每次约会恋人,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每次都会有细微的变化,给你带来小惊喜。写到这里,突然想起孙俪的某个广告:每上一个台阶,都会发现更棒的自己。到了古井,每走一个台阶,都会发现更棒的古井。
在古井酒体验区,当大家举杯品尝今年的新酒时,我也端起了酒杯,小酌一口,入口感觉挥发特别快,像朵花般,迅速地在口腔里,就那么一秒,刷地一下绽放开来,然后抵胃,热感袭来,身上暖暖的。
在离开古井酒文化博物馆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喝酒,当举起杯,嘴唇微张,轻酌一口,感受一朵以酒为料的花在口中盛放,继而暖胃热心,那感觉,温暖且美好。本报记者 王碧君
·徐瑛简介·
徐瑛,男,原名徐存英,笔名徐瑛,安徽太和人。1960年毕业于亳州第一中学,历任县报编辑,文化馆创作员,剧团编剧、创作组副组长,阜阳地区及阜阳市文联主席,安徽省作家协会第三届副主席,安徽省儿童文学创作委员会首届副主任,安徽省文联第三届委员。1964年开始发表作品,198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专业作家,文学创作一级。著有长篇小说《向阳院的故事》、《都市里的乡下少年》,另有中短篇小说、散文多篇(部)。中篇小说《野鸭洲历险记》获安徽省首届优秀儿童文学作品二等奖。《向阳院的故事》译有英、日文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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