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董翔 徐亦丹 李璞 李凯 许雯斐
有人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宅,喜极而泣;有人倾其一生,去传颂这座城市的“美”;有人远道而来,凭着十二分的勤奋勇敢追梦;还有人坚守着自己的手艺,在新时代赢得了新机会……把镜头对准这座城市,南京的小康表情如此“丰富”。这座特大城市在高质量发展道路上砥砺奋进、奋勇直前,而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追逐各自的梦想,都在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
危房迎新生,百姓“晒”幸福
“终于到我家啦!”5月14日,鼓楼区虎踞北路4号05幢楼下,居民张玉延仰头看着房顶的“封顶大吉”横幅,难掩兴奋。历时7年长跑,这幢70岁“高龄”的老房子作为南京首个由产权人自筹资金翻建的危房改造项目,即将完成施工,迎来新生。
05幢始建于上世纪50年代,采用传统砖木结构,年久失修,2014年该幢楼被鉴定为C级危房。当年,鼓楼区住建部门向产权单位和产权人下发了整改通知书。经过商议,居民选择重建。
但要在24户居民中形成共识并不容易。05幢的房屋从88平方米到15平方米不等,许多人都想借着这次重建,住上更大的房子。张玉延把相关政策规定打印下来,在居民议事会上念给每个人听,第一条就是“原址、原面积、原高度”。“我们排险翻建是为了实现共赢,不是要借机重新分配只为自己争利。”
过去,05幢楼是一梯三户的南北分布格局,有4户居民的房子完全朝北,常年见不到阳光。此次翻修改成了一梯两户的东西分布格局,确保每家每户都有房间向阳,且南北通透。通过减少原来的公共面积,增加每一户的套内建筑面积。原来仅有15平方米的房屋,也经过改造做到了套内有厨房和独立卫生间。
根据设计机构的初步估算,翻建居民楼的土建费用约在每平方米1500元左右,有人不愿意掏所有钱。张玉延和他们讲道理:“这房子说到底是我们的事,哪能全让政府掏钱?” 他坦言,取得居民共识是整个项目最难啃的“骨头”。“众口难调,每个阶段都有少数人站在对立面,提出不合理需求,为了多数人利益,又必须推进下去。”
2019年,南京市出台《南京市城市危险房屋消险治理专项工作方案》,提出用3年时间完成全市在册危房治理任务。南京承诺,“决不能让人民群众在危房里奔小康”。今年,南京在册的406幢危房全部完成改造,涉及37万平方米建筑和5000户居民。
就在拿到规划许可证的3天后,张玉延又在朋友圈晒出了缴费通知书和完费凭证,上面显示翻修项目拿到了6项减免。“百姓满满的获得感”,他这样写道。
方言传唱白局,唱响“秦淮味道”
戏台上,黄玲玲一袭宝蓝色旗袍,身姿挺拔。酒盅、板鼓、碟筷……司空见惯的器具在她的手上变得格外有灵气。用地道的南京方言说唱出来的《秦淮美》,仿佛透出夫子庙小吃的香味。
黄玲玲是南京白局省级传承人,14岁加入剧团,到今年已是她演唱白局的第61个年头。“我已经76岁了,但是我非要讲自己是75岁。其实就是希望自己年轻,能够永远在传承这个道路上走下去。”
南京白局诞生于秦淮河边的云锦机房,植根于明清曲艺的深厚土壤,繁荣于清末,至今已有700年历史。由于这种表演不取报酬,每唱一次意味着“白摆一局”而得名“白局”。
“风味小吃味道好,秦淮八绝配成套,五香豆、五香蛋、葱油饼……”黄玲玲一开口,就是满满的“秦淮味道”。
曾经,凭借一首《山中的凤凰为何不飞翔》,黄玲玲获得老师的青睐,成了剧团里第一批白局演员。渐渐地,她明白,传承这项古老的艺术,并非易事。单是为了保持良好的身型,姑娘们每天都得在腰部缠上“勒人”的练功带。
“南京白局在众多的艺术里头,是一个小剧种。但是,它是南京的一张名片。要想被世界认可,必须要代代相传。”眼前的舞台虽然不大,但黄玲玲的梦想却很大。
2003年,相关文化部门邀请南京白局老艺人在甘家大院演出。每个周末,在甘家大院梨园雅韵戏台都有一场白局演出。从“唱无定所”到宽敞的戏台,黄玲玲对未来充满希冀。
用好政府提供的平台,白局人逐渐“折腾”出了起色。2008年,白局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名声打响,海内外不乏慕名而来学习白局的年轻人。同年,黄玲玲正式开启白局进校园项目,为在校学生授课。秦淮幼儿园、红太阳小学、瑞金路小学……如今南京白局已经扎根20所学校。周一到周五,她每天都穿梭在南京城的各个学校,两节课一上就是90分钟。
小康水平高不高、全面不全面,除了殷实的物质生活,丰富的文化生活也不可或缺。这也是“70后”的黄玲玲一直坚持的初心所在。
月嫂圆梦小康,姐妹共同致富
简单的穿着、利落的马尾……记者见到周芝琴时,她正在南京市秦淮区天妃巷的一间门面房里翻看书本,修订一份有关母婴护理师的培训资料。她身后的墙上,挂满了锦旗和奖牌,还有许多月嫂和宝宝的合影。
周芝琴是一名月嫂,来自南京浦口区永宁街道青山村。凭借“月嫂事业”,她带领村里300多名姐妹,一起走上了“致富路”。
“2000年左右,听朋友说,在南京做月嫂收入不错。”周芝琴告诉记者,她本人非常喜欢孩子,于是便怀揣着卖稻子换来的3000元钱,来到市区参加了育儿培训班,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租了一个门面,开始了全新的职业生涯。
找门面、生活开支,处处得用钱,刚开始门店也没有什么生意,租完房子所剩无几。周芝琴一边节衣缩食想办法省钱,一边到处跑客户、做宣传,希望打开市场。
周芝琴终于签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客户。“那个宝宝是早产儿,不像足月儿发育得那么好,每次吃得不多,喂奶也不敢多喂。”第一次做月嫂,周芝琴稍显紧张,各方面都小心谨慎、细致入微。
第一笔薪资——570元钱,顶得上在家种地大半年的收入。经验积累得越来越多,辛勤劳动换来好口碑,她常常前一个客户还没期满,下一个客户已约好。
2006年,周芝琴成立了自己的母婴护理中心。为了让村里的姐妹们能够胜任月嫂这份工作,周芝琴对她们进行严格训练和考核:面试、申请健康证、接受专业老师培训;从普通住家阿姨做起,到育儿嫂,再一步步积累经验,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月嫂,照顾新生儿和产妇。渐渐地,跟随周芝琴一起干的姐妹们都有了不错的收入,少的一个月有五六千元,多的有一万多元。
自2019年起,南京市妇联牵头启动了“宁姐月嫂”培训上岗工作,至今已经连续每年培训“宁姐月嫂”千名以上。今年,南京市将建设30个“宁姐月嫂”家政服务社区工作站,为有需要的妇女提供免费的专业培训。周芝琴也参与其中,帮助更多家乡姐妹就近学习技能。
如今,年近半百的周芝琴依然没有满足,她要用聪明才智和灵巧的双手,为更多家庭带去欢乐。周芝琴不仅实现了自己的“小康梦”,也带领更多姐妹走上了“致富路”。
有了签约医生,家门口就能看病
两年前,为方便居民就近看病就医,国家卫健委在江苏等全国20个省市开展给“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加挂“社区医院”牌子的建设试点工作。2019年4月,央视《焦点访谈》栏目还曾以《家门口有了社区医院》为题,报道了南京雨花台区等江苏社区医院的试点情况。
小病在社区医院看,大病很快能转诊到三甲医院。慢性病、常见病的患者,还签约了家庭医生……记者来到南京市雨花台区,感受这里居民的看病新模式。
盛秀芳,雨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一名内科医生。医学本科毕业后,一脚踏进社区,干起了内科临床一线工作。
周一到周五,雨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都有不同的医生在“家庭医生门诊”值班。逢周四是盛秀芳的“家庭医生门诊日”,找她看诊的病人络绎不绝。
71岁的陈阿姨患有高血糖和高血压,每周都会找盛秀芳调理身体。“她人很好,我都是找她,所以再排队我都要等她。”帮病人量血压、听心肺,关心最近的饮食、运动、用药及身体状况……一整天忙下来,盛秀芳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我给我大部分的签约患者建立了一个家庭医生保健群,我会在群里面不定期地发一点保健的知识或者疾病预防的知识。” 盛秀芳介绍,此外,一些义诊、健康筛查的机会,她也都会在群里提前给大家发。
在雨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由盛秀芳和其他9名内科医生组成的家庭医生团队,把辖区需要经常就医的重点人群“管”了起来。与家庭医生签约的居民,可以根据需求选择不同价位的套餐。最基础的套餐每年只需要15元,包含了家庭医生问诊减免挂号费,每年6次免费测血压、4次免费测血糖,每年1次全面体检等项目。
“去年,我们首诊签约是2000多人,达到了重点人群的10%。”雨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社区科主任胡巧云说。
值得一提的是,社区医院的背后还有三甲医院医疗资源的支撑。雨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与江苏省人民医院心血管科,江苏省中医院的中医科、肿瘤科,南医大眼科医院等单位签署了医联体协议,在社区医院就诊的患者,如果需要在三甲医院进一步检查或治疗,社区医生可以迅速联系医联体对口单位,确保患者通过绿色通道尽快完成就医。
谈起自己的“小康心愿”,盛秀芳说:“我希望更多的同行能加入到我们家庭医生这个团队中来,为老百姓更好地服务,也把医养融合这一块做到实处。”
锁金村“锁匠奶奶”,锁住奋斗的幸福
“奶奶,我要配把家门钥匙,需要多久啊?”“马上就好,小姑娘,你稍等会。”满头银发的老人麻利地转动着机器,一把钥匙几分钟就成型了。
眼前的老人名叫郁绮芬,今年78岁。在南京玄武区锁金村街道,她是远近闻名的“锁匠奶奶”。她的“门店”位于锁金村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隔壁,说起来是个门店,其实非常不起眼,面积只有不足1平方米——靠马路的一排门面房,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有遮风挡雨的屋檐,又装了一扇卷帘门,就成了老太太对外营业的“专柜”。
这背后当然有着不得已的原因。50年前,郁绮芬作为下乡知青、支边青年去了新疆。在那里,她学会了冶铁、制锁,在工厂是高级技工、锁具总检验师。老人与“锁”的缘分也从那时候开始。1996年,郁绮芬退休回到南京时,老伴突患癌症,小儿子还没有结婚。面对家徒四壁的窘境,老人不得不重操旧业,在锁金村摆起了锁匠摊,靠小店养活了一家人。
郁绮芬的小摊位工具齐全,各种老式新式锁的钥匙,没有她不能配的。来配钥匙、换锁的有上了年纪的老邻居,也有南京林业大学的学生,还有人专门从一二十公里外的河西赶来,把别处解决不了的“难题”交给她。“有邻居拿着上世纪40年代的老锁来,村里的留学生带着外国锁找来帮忙,一般都能搞得定。” 郁绮芬的语气透着自豪,无论天南海北的哪种锁哪种型号,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本小利薄,加上技术牢靠,小店的回头客络绎不绝。从最简单的普通钥匙,到超B级、C级防盗锁,工艺复杂的双面内铣槽锁芯,配一把钥匙收费一两元到30元不等。她压箱底的小匣子里至今还珍藏着玄武区规范摊点考核证、疏导摊点群示意牌等小本本。
转眼25年过去,郁绮芬已是锁金村的名人。提起“锁匠奶奶”,几乎无人不知。老人经手的钥匙成千上万,配钥匙的机器用坏了七八台,从手摇的到电动的,堆在一起就是一部锁具发展进化史。
跟锁打了一辈子交道的郁绮芬经常说,“好日子是靠双手奋斗出来的。”
如今日子过得好了,郁绮芬再“上班”变成了一种锻炼和消遣。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蓝色电子门禁钥匙:“你看,我现在回家进门就刷这个!”儿子和儿媳妇在板仓街开了一家智能锁店,经营密码锁、指纹锁等,一家人正努力“锁”住新时代的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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