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第二个百年,重点要实现“从有到好”的历史跨越,这需要政府带头做表率;面向第二个百年的宏伟目标,我国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生态环保设施的建设水平要全面提高
7月22日,商务部有关负责人介绍,今年上半年,我国消费市场总体呈现稳步恢复、持续回暖的发展态势。商品零售增长20.6%,餐饮收入基本恢复至疫情前水平;新设外资企业超过2.3万家,同比增长47.9%;对外投资合作平稳有序,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同比增长8.6%。
积极实现从生存型增长向发展型增长转变
当前我国经济保持平稳恢复态势。上半年中国经济持续平稳恢复,以2019年为基期的同比两年平均GDP增长率为5.3%,较一季度提高0.3个百分点,生产和供给能力持续恢复;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15.9%,两年平均增长7.0%,比一季度加快0.2个百分点;二季度第三产业增加值同比增长8.3%,两年平均增长5.1%,增速较一季度提高0.4个百分点;工业增长已高于2019年同期水平。
需求方面,上半年出口保持高增长,消费持续平稳恢复,投资恢复相对最慢。上半年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61.7%,资本形成总额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19.2%,货物和服务净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19.1%。与一季度比较,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下降1.7个百分点,资本形成贡献率下降5.3个百分点,净出口贡献率提高6.9个百分点。内需恢复相对缓慢,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下降。
从工业生产恢复态势看,6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8.3%,两年平均增长6.5%;增速较上半年水平低0.5个百分点,工业增速呈现回落趋势。综上所述,当前经济保持平稳恢复态势,但进一步恢复的势头趋缓。
目前来看,经过去年以来全面复工复产、恢复经济社会活动的努力,我国经济已经基本克服了疫情冲击造成的停顿;社会生产和主要的经济活动水平,已经大体接近疫情前。
需要注意的是,经济社会发展和基本民生保障,仍然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困难。主要表现为中小微企业生产经营状态仍未全面好转,订单不足、资金周转不畅、成本压力加大等问题还比较突出;受企业困难的影响,就业形势和基本民生保障仍然面临压力;一些地方政府财政收支困难较大;银行与企业之间的债务关系仍存一定的隐患。国民经济大循环尚未全面畅通,经济进一步回升向好的基础还不稳固。这些情况表明,我国经济全面恢复的态势还需进一步加强,我国经济增长的基础还需努力巩固。
此外,2010年以后,受出口、投资等需求增速持续大幅下降的制约,我国经济增长率持续回落。这些具体表现为企业营业收入增速持续下降、财政收入增速持续下降、居民收入增速持续下降。受其影响,用于保证基本生存的支出在全部支出中的占比提高;用于改善和发展的支出占比下降。这些也表现为消费需求增速下降,2010年—2019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率从18.38%下降到8.1%;投资需求增速下降,2011年—2019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从23.8%下降到5.1%。
现阶段,消费较高增长与消费结构升级活动大体同步;投资较高增长与基础设施体系、公共服务体系、住房体系、产业体系建设更新大体同步。消费与投资增速持续下降,意味着基本生存保障性需求占比提高,发展改善性需求占比下降。与之联系,社会生产和供给规模会通过去产能实现适应性调整,进而形成以保障基本生存为主的供求平衡状态和经济增长模式,可将其定义为生存型增长模式。这一模式的特点之一,是要素利用不充分,特别是就业不充分,这会制约居民收入增长和消费需求增长,进而从需求方面约束经济增长率提高和更充分就业的实现。2020年以来我国经济的全面恢复,目前基本达到了生存型增长的水平,但尚未开启发展型增长的大幕。
正确评估增长潜力和合理增长区间
伴随经济增速下降,判断我国潜在经济增长率下降和经济发展潜力下降的观点趋于增加。当前认为我国潜在经济增长率下降的分析体系,一是用既有数据,比如从改革开放至今的主要经济数据,通过生产函数包括面板数据等分析方法得到结论,判断中国经济的潜在增长率自2010年以来显著下降;二是通过要素供给分析,比如人口老龄化,以及技术供给从后发优势到后发劣势等,认为中国经济潜在增长率下降;三是国际比较,也就是通过发达国家的一般情况归纳作出判断,认为中国经济潜在增长率将下降。
这三种分析体系都是有问题的。第一,依据已有的经济数据,通过不同的方法来测算中国的潜在增长率,这个方法有不完善的方面。因为所使用的数据,尽管通过滤波方法可以剔除一些非规律性的因素,但是比如需求约束增强这类是不可剔除的。前面指出,2010年以后正是由于需求约束加强,导致中国经济增速下降。因此,基于这些实际经济数据进行的模型测算结果,会误将需求变化导致的经济增速下降,归结为要素供给水平下降的结果,作出中国经济潜在增长率下降的误判。
第二,从要素供给看,中国人口老龄化确实对劳动年龄人口总量有影响,但仍然是比较小的边际变化。我国劳动年龄人口存量巨大,第七次人口普查表明,我国劳动年龄人口还有8.94亿人。目前我国城镇就业人口在4.4亿人左右,农业劳动人口8000万人左右,农民工2.9亿左右,还有7000万左右的在校生。今年的应届大学毕业生909万,应届的中等职业教育毕业生500万左右。由此可见,当前就业压力仍然比较大,这也表明我国现在仍然有丰富的人力和人才资源。
而技术供给方面,2020年我国研发支出2.44万亿元,占名义GDP的比重达到2.4%;2020年有效注册专利超过1200万件,高于美国、日本、欧洲国家全部注册专利的总和。可以认为,由市场引导的应用技术研发是非常活跃的,产业技术更新是普遍的。这表明,经过几十年的对外开放,通过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我国已经形成了应用技术方面的供给能力。如果再考虑新型举国体制未来的潜力,对我国的技术要素供给能力必须要有实事求是的判断。综合研判,我国目前的要素供给能力并未明显下降。
第三,使用国际比较,则必须要注意中国特殊的现代化道路。中国现代化所依靠的制度模式、发展模式和发达国家有很大不同,国际比较要特别注意样本的可比性,否则就可能犯错。中国当前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是发达国家当时所没有的,我国有6亿左右人口每人月收入在1000元左右。按照统计,去年最低收入20%的人,人均年收入7900多元,每个月还不到1000元。因此,中国发展的潜力和能量,不能和发达国家按照人均GDP进入高收入国家时简单比较,不能因此误判中国经济的发展潜力。
总体来看,我国经济潜在增长率仍然在8%以上。当前我国经济的合理增长区间,应在7.5%~8.5%之间。
中国经济将进入需求
带动下的持续回升轨道
从生存型增长转向发展型增长,最关键的是要突破需求不足的制约。通过需求特别是内需的显著回暖,支持企业订单明显增加,营业收入明显增加,进而畅通资金循环,提振企业扩大生产投资的信心,促进就业增加、居民收入增加和消费需求扩大。这样就会使发展改善的需求占比明显提高,使社会生产活动普遍活跃,进而支持更充分的就业和民生改善。
因此,必须牢牢抓住扩大内需这一战略基点,必须保持宏观经济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不急转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要围绕扩大内需更好地形成合力。
由于企业和居民都是顺周期行为特点,市场形势不好,企业会谨慎投资,居民也会谨慎消费。因此,扩大内需必须充分发挥好宏观经济政策逆周期调节的作用;必须通过提振政府投资,带动企业投资,带动就业和居民消费。为此要着力抓好绘蓝图、补短板、强基础的工作。
面向第二个百年,重点要实现“从有到好”的历史跨越,这需要政府带头做表率;面向第二个百年的宏伟目标,我国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生态环保设施的建设水平要全面提高。比如政府在城市地下管网、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城市污水垃圾处理体系、大江大河水利治理,以及教育、医疗、卫生这些公共服务保障体系建设方面,要加快高标准高水平起步。要依据未来现代化的标准把这些工程扎扎实实建设好,为第二个百年以及更长远的发展和民生改善奠定高水平的基础。要通过这些方面的努力着力提振政府主导的基础设施投资,带动企业投资、带动就业和居民消费,使扩大内需的效果显著增强。
在坚定实施扩大内需战略、显著解决需求不足矛盾的前提下,预计中国经济国内大循环将全面畅通,中国经济将进入市场需求全面恢复带动下的持续回升轨道,2021年经济增长率将达到8%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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