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我认为人生主要的乐趣在厨房和书房。
以前,我觉得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读喜欢的书,灵魂轻盈无忧无虑。当初我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姑娘,讨厌闻厨房的油烟味儿。可是这次因为疫情宅在家里,自己动手做了几次饭之后我体会到了下厨做菜的乐趣,喜欢上了研究美食,想吃的家常菜都可以自己动手做出来。
嫩生生的白菜苔洗净,掐成小段儿,加蒜瓣和猪油清炒,咬一口甜嫩清脆,美味爽口。把笋干浸泡,沥水捞出,切几块肥瘦相间的腊肉,辣椒和花椒爆炒,加入笋干、芹菜段儿、胡萝卜片儿和蒜苗一起翻炒。不一会儿,一盘香气四溢的笋干炒腊肉就出锅了。还未放下锅铲,张公子闻香而来,顾不上拿筷子,直接用手拈起一片朱红油亮的腊肉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他往我嘴里也塞了一片瘦肉,自然风干的腊肉少了多余的油脂,腌制的盐粒和香料已浸入到肉里,果然香醇无比。
揭开棉布,欣喜地发现昨天浸泡的黄豆吸饱了水,圆圆的小豆子膨胀成饱满的大豆粒,有的还冒出了点点胖胖的小芽。我的豆芽正在茁壮生长呢!一时间,我激动地连忙拍照,并配了一首诗:“微雨夜来过,晨起豆芽生。何味君所爱?腊肉炒山笋。”忍不住发个朋友圈。从未想过心中只想着“诗和远方”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烟火日常的细微琐碎之美打动。
之前看
《舌尖上的中国》,我很羡慕那些大厨可以化雨露为珍馐,以情入味,由味唤景,让普通的食材散发出鲜美的滋味。等到自己动手做菜的时候发现,不管是下碗面还是炖锅汤,只要是自己用心做出来的都非常美味,当自己做的菜被人大快朵颐时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做饭越久,越爱这种烟火人生。打开冰箱就知道怎么搭配才能做出可口的饭菜。泡菜坛子里的萝卜经过腌制变成透明的红萝卜,像成熟的西瓜瓤一样粉红诱人。把萝卜捞出来,切成片儿,再把魔芋改刀切条,做一盘酸萝卜炒魔芋,别有一番滋味。
以前过惯了饭来张口的日子,现在自己动手才发现,下厨可以愉悦身心。看到红艳艳的西红柿、碧绿的莴苣、胖乎乎的白菜摆在案板上,心情就莫名地喜悦。汪曾祺先生曾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是啊,没有什么比食物更能令人有敬畏感,敬天地之馈赠,惜爱人之烹饪。切洗煎炒,把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家人的爱都烹调在一盘盘佳肴中,是一种平凡而踏实的幸福。
冯骥才说:“生活就像一个空口袋,你装什么,才有什么。”用心,才能做好一道菜。用爱,才能经营一个家。如果我们能把温柔和爱装进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那么我们的生活肯定越来越幸福。
我认为,理想的生活无非就是衣食无忧,顺应自己的心意生活。用心打理好自己的日常,可以从容地过日子。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慢熬风花,细炖雪月,在烟火袅袅中把每一个普通的日子过出新意。
《食记百味》里有一句话:“食物是一种很厉害的东西,带有一种决定性的力量。每一道食物都承载着情感记忆和爱的佐料,有时候美食会起到抚慰人心的作用。”
我记得某个电影的片段:一个小伙子遭遇骗局负债累累,在出租屋的房梁上悬挂了一根绳子,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时他闻到了邻居家饭菜的香味,是他熟悉的香葱煎蛋,他想起远在故乡的老母亲最爱给他做这道菜。他想,不如吃饱了再死,于是动手给自己做葱花煎蛋,做好后他吃着吃着泪流满面,猛地起身从厨房拿起菜刀把房梁上的绳子割断了。一缕葱花煎蛋的香味儿勾起落魄游子对家的思念和向往,一个葱花煎蛋能把绝望边缘的人拉上人生的新途。
人生如寄,庸庸碌碌。任何时候,都需要留一份美好在心田,或读书、或养花、或做菜、或做些
“无用之事”……真实的生活在一粥一饭中。有温度有人情味,那是钱之外的一份情怀,因为如此人才会变得更有温度和立体,如此才有欢喜的源泉。
“浮生恰似冰底水,日夜东流人不知”。岁月总是向前,谁也做不了光阴的主。但终会慢慢明白,安全感是不可缺的底气,难以借助他人给予。《史记·淮阴侯列传》中有言:“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坐别人的车,就要承担他的祸患;穿别人的衣,就要考虑人家的忧愁;吃人家的饭,就要为他效命。俗话说,拿别人手短,吃别人嘴软。人活着,要学会自食其力。
作为一个普通人,拥有弯腰赚钱的能力,洗手调羹汤的厨艺,还有洁净床单上阳光的味道,通过自身的劳动让生活变得幸福,总是安心而可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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