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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竹溪走出的中共勇士——何恐(二)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十堰日报
陈红建

青年之向导工农之先锋

1923年5月,何恐到上海出席全国学生代表大会。回汉后他继续担任团武汉区委组织委员。为了工作方便,他离开了学校,搬到武昌西川湖“竹溪同乡会”住下。何恐在这里抓紧时间刻苦学习,丝毫没有受到恶劣环境的影响。每当青年们心中感到烦闷苦恼之时,都乐于向何恐请教。

当年曾在何恐帮助之下参加革命的汤泽恩(后名汤镛,曾任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顾问),回忆何恐对他的教育帮助,感慨万分。他激动地说:“1923年我从竹溪来武汉求学,开始对自己应如何做人感到迷茫。在竹溪同乡会,我找到了何恐,他耐心而又热情地对我讲,为什么农民无土地,为什么有的人开办大工厂,这些问题归结到一点是一个社会制度问题。如果不解决社会制度,一切问题都解决不了,你想走读书救国这条路是走不通的,要从实际出发,学点新的东西,在思想上求得进步。”在何恐的帮助下,汤泽恩进步很快,不久便加入了社会主义青年团。

1924年5月,中共中央在上海召开扩大会议,会上通过了《工人运动决议案》,决议指出:“这些工人都是我们党的基础,只有联结这些工人,我们党才能发达而成一政治势力。”9月,何恐脱下西装,换上工人服装,带领一批团的干部来到硚口一家英国人开办的烟厂。当时这家烟厂的英国老板从国外购进了一批新式制烟机,准备用来调换旧设备,这样一来上千名工人就面临着失业的危险。面对这种情况,党组织决定领导烟厂工人罢工,反对英国老板解雇工人。为了取得这次罢工斗争的胜利,何恐一面深入到工人之中和他们商谈罢工的具体方案,一面发动各界组织募捐队,接济那些在罢工期间无饭吃的工人。由于工人团结一心,各界大力支援,罢工持续了半月之久,结果急得英国老板坐立不安,不得不和工人代表谈判。在何恐的指挥下,最终英国老板被迫同意了工人代表提出复工的全部条件,罢工获得全胜。

五卅惨案发生的第二天,何恐立即在武昌商科大学召开了武汉学联紧急会议,决定联络武汉工商界一致行动,声援五卅运动。6月4日,何恐带领武汉各校学生12000多人,高举着“愿流血以灌溉正义人道之苗,愿流血以倾倒帝国主义之根”的大旗,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在游行过程中,何恐带领演讲队伍到江汉关、王家巷等热闹的地方演讲。每当他讲到帝国主义残酷压榨中国人民的时候,常常声泪俱下,感动了许多爱国商民,他们自动将日货送交商会烧毁。

1925年底,经党组织派遣,何恐到日本留学,很快就与中国赴日留学生党团负责人马哲民取得了联系。他俩原是外语学校的同学,在异国他乡,共同的理想、信念把两位战友的心紧紧连在一起。他们除了一起刻苦攻读经济学之外,还积极投入到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右派斗争中去。在横滨,何恐曾以《中国青年们努力奋斗,不做东亚病夫,来救中国的危亡》为题发表了演讲,得到了在日爱国华侨的一致赞扬。

1926年10月,北伐军攻克武昌城,以武汉为革命中心的局面已形成。月底,何恐风尘仆仆从日本回到武汉。鉴于国共合作的情况,为了加强党对湖北地区青年运动的领导,何恐被派到国民党湖北省党部青年部任秘书。

1927年1月,何恐派五弟何立人及竹溪青年陆树声、杨明智等人回到竹溪开展农民运动。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使蓬蓬勃勃的农民运动迅速在竹溪兴起,城关、中峰、甘家岑、大南沟、秋沟塘、烧田坝、吴家坝等区建立了农民协会,共发展农会会员16000多人。

越狱再入狱慷慨赴大义

七一五政变后,反革命两面派汪精卫在武汉公开叛变,大肆逮捕屠杀共产党员。9月中旬,何恐、张芳兰等7人不幸被捕,关押在武昌北首巷看守所。当时正值李宗仁攻打武汉,唐生智被骗至南京扣留,新军阀之间矛盾激化,武汉处于一片混乱之际。根据这一有利时机,何恐决定组织难友们越狱。为了麻痹敌人,何恐一面组织一批同志找“镇压反革命委员会”主委贺耀祖“伸冤”,转移其视线;一面组织同狱的难友在装有夹板的墙上挖洞,指挥在押的两百多位同志越狱脱险。

1928年冬,何恐几经辗转回到竹溪。翌日凌晨4点,国民党竹溪县保安队长邹培东突然带人将何恐家团团包围,使劲撬开大门,凶神恶煞地吼道:“何恐在哪儿?快出来!”何恐听到院内的嘈杂声顿时警觉起来,他趁着天黑混乱之际,爬上屋顶,摸到后楼,躲进了夹墙。邹培东没有抓到何恐很不甘心,先将何恐四弟、共青团员何芙荪抓走,尔后又将四周城门紧闭,派重兵把守,严防何恐逃走。

何常甫赶紧托人到陕西请来何恐的远房舅舅周通园,商议何恐脱险之计。在夹墙中躲了23天的何恐时刻注意敌人动向,他和何常甫、周通园商定趁年关腊月廿八,大劣绅熊佑安请客之际从县城南门出城。傍晚,何恐和周通园刚刚走到南门,正巧碰上邹培东喝得醉熏熏地从熊佑安家里出来,由南门进城。当站岗的哨兵刚将城门打开,周通园就挤了出去。邹培东见是周通园,便眯起醉眼问道:“周五爷,天黑了到哪里去呀?”周通园答道:“办点年货,赶回家去。”当他俩说话的时候,何恐不慌不忙地从他们中间穿了过去。邹培东虽知周通园与何家沾亲,但他万万没料到煞费苦心要抓的何恐却从他眼皮底下溜了过去。

当竹溪的土豪劣绅得知何恐逃到陕西的消息,立即与陕西当地反动派勾结一起,四处通缉捉拿何恐。何恐到了西安之后,经郑州转平汉铁路至汉口。可是,他刚到汉口火车站,就被叛徒、原共青团武昌区委书记万家佛暗暗盯上,不幸于1929年春再次在汉口被捕。

万家佛将何恐绑到一间私人住宅,非法严刑拷打10多天,结果一无所获,反而被何恐骂得狗血淋头,只得将何恐送到武昌文昌门军法处。军法处监狱潮湿阴暗,墙上地上臭虫虱子密密麻麻,汗味、屎臭拌着霉味扑鼻而来。在这艰难的环境之中,遍体鳞伤的何恐始终保持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在何恐精神鼓舞下,许多难友忘掉了肉体上的痛苦,更加坚定了革命信念。

1929年5月,何恐被转押到湖北省高等法院看守所。在敌人的法庭上,何恐利用合法的身份与国民党反动派展开了面对面的斗争。每当何恐从法庭上回到看守所,难友们就将他团团围住,兴致勃勃地听他讲述法庭上的斗争情形。何恐也经常利用这些机会,教育群众,宣传党的主张,扩大党在群众中的影响。据当年曾和他同牢的难友回忆,何恐最爱讲文天祥的《正气歌》。他曾坚定地说:“我们是无产阶级战士,难道还不如一个文天祥吗!”在何恐的教育帮助下,许多共产党员、共青团员保持了革命者的气节。在何恐的带领下,整个看守所成了一个合作的大家庭,600多名难友忘记了囹圄中的痛苦,大家团结一致,紧张而有秩序地读书学习,在看守所进行各种斗争。

国民党反动当局目睹看守所内的这些变化,深感共产党力量之大。为了杜绝何恐等几位同志与所内难友的来往,他们特意在看守所内腾出9个房间,作为“优待室”,将何恐等9名同志分别关押起来。在“优待室”里,何恐更加紧张地学习和战斗,他不仅写下了许多气壮山河的《百花诗》,而且以难友们的悲惨遭遇,写了一本含血带泪的传记《魔窟》,生动地记载了革命志士与国民党当局的斗争事迹。他还设法与外面的党组织取得联系,党组织派人在武昌第四民众教育馆除掉了万家佛。

1930年9月7日凌晨,穿着灰色西装、系着黑领带的何恐等16位同志被敌人从“自省室”里带了出来。几个士兵抢上前去强行剥下了何恐的西装和衬衣,用绳子将他捆绑起来,并用纱布将他的口塞住,然后押着何恐他们向武昌平湖门码头方向走去。紧接着,何恐等被押上“建汉”轮,沿江而下,在汉口“德国二码头”靠岸。守候在趸船上的敌人将早已准备的杀人标签给何恐他们插上,将塞在口里的纱布拿掉,押着向汉口方向走去。敌人之所以选择汉口为刑场,主要是想以此威吓蛋厂工人的罢工斗争。为了灭掉敌人的威风,何恐他们高唱着雄壮嘹亮的国际歌,大踏步地向刑场走去。

面对死亡的到来,何恐显得非常镇静。他以无限信赖的眼光望着和他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大家彼此交换着革命必胜的目光。在何恐的带领下,16位战友昂起头、挺起胸一起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蒋介石!最后胜利属于红军!”慷慨激昂的口号声震动了长江两岸。何恐烈士就义时,年仅3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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