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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草木小札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湖北日报
徐鲁楠竹的奉献20世纪70年代里,著名诗人郭小川在鄂南咸宁花纹乡“星星竹海”这个地方,写下了脍炙人口的《江南林区三唱》,包括《楠竹歌》《欢乐歌》《花纹歌》三首诗。诗人喜爱楠竹,在《楠竹歌》中,他把楠竹比作南方的秀丽少女,赋予了她与众不同的气质风采:“她的忠贞本性,世世代代不变易:一身光洁,不教尘土染青枝;一派清香,不许歪风留邪气。她永远保持的是——蓬勃朝气!风来雨来,满身飒爽英姿;霜下雪下,照样活跃不息。”诗人对楠竹的自然生命力,也了然于胸:“一株幼笋出生,半月升高十尺;一月长成大竹,几年就是战士。”这既是抒情,也是写实。楠竹的生长力,正是这么旺盛、这么迅猛。如果拿一株楠竹与一棵树木相比,要长到同样的高度,树木需要六十来年的话,楠竹却只需要六十来天。因此,在鄂南大地上,青青的楠竹林随处可见。它们不仅是广袤大地上的青葱植被和自然物产,也是大地母亲赐予江南山乡的丰厚的经济资源。说到鄂南竹林盛景,除了郭小川赞美过的咸宁市花纹乡的“星星竹海”,还有有着“楠竹之乡”美誉的赤壁市的楠竹林海。赤壁地方志里记载说,此地栽种竹子已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因为此地气候一年四季大多温暖湿润,全年的无霜期在260天左右,深厚肥沃的低山和丘陵土层,也以酸性土壤为主,十分适合各类竹子的生长。赤壁的竹类大约有17属、123种,最多的就是楠竹,其次是雷竹。整个赤壁的竹林总面积将近40万亩,称为“楠竹之乡”真是名符其实。距离赤壁城区约40公里的“随阳竹海”,是联合国农林组织的一个联合考察基地,也是今天赤壁人的骄傲。来到这里,只见漫山遍野,涌绿叠翠,有的高擎新梢,有的半含旧箨,有的修长似箭,有的粗硕如桩。山风吹过,整个竹海推波助澜、涛声四起。身临其境,不由得想到唐代诗人吟咏竹海的诗句:“宜烟宜雨又宜风,拂水藏村复间松”;“月明午夜生虚籁,误听风声是雨声”,觉得这些描述真是准确而传神。在鄂南山乡里,无论是绵延的山冈、起伏的丘陵,还是山雀子噪醒的湖畔、小河环绕的村落,最常见的就是蓬勃旺盛、青翠无边的楠竹林。而随处可见的竹椅、竹床、竹席和竹毯,农民们头上的竹笠、肩上的扁担、手上的提篮,建筑工地上的竹板、脚手架,江河上的竹排,新农村建设中的屋舍栋梁,还有集贸市场上的竹筷、竹帘、竹几、竹杖、竹扇,甚至我们书桌上的竹纸、笔杆、笔筒和各种竹器工艺品……哪一样不是楠竹的奉献呢!菱角和菱花有个笑话,讲的是一个山里的秀才,到水乡去做客。水乡的朋友请他吃菱角。他自作聪明地说:真好吃,真甜,我在家里一日三餐都离不开菱角。朋友问他:贵地也出菱角吗?秀才说:出呀,满山满坡都是!朋友于是哈哈大笑起来。类似的笑话还有一个“版本”,大同小异:有个出生在北方、不认识菱角的人,到江南去做官。主人端来一盘子菱角,这位老兄竟然连菱角壳一起放进嘴里嚼了。有人告诉他说:吃菱角,须先去掉菱壳,再吃里面的菱角米。那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就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连壳一起吃,想用它清热解毒。人家又问道:北方也有这种东西?他回答说:前山后山,哪块地没有呢?朋友于是也哈哈大笑起来。原因就是,这两位老兄都是不懂装懂,压根儿就不知道,菱是一种长在水里的植物,菱角是结在水里的果实,吃菱角得剥开坚硬的菱角壳,吃里面的菱角米。菱的根生在泥里,叶子浮在水面上。它的叶子像一个个小三角,边缘还带着一些小齿。一到夏天,菱就开出白色的小花。菱花很小,花谢了,花蒂就落入水中,慢慢结成了菱角。菱花会在盛开后一个月左右,结成嫩嫩、青青的小菱角。经过65天左右的生长和成熟,青嫩的菱角壳颜色变深了,菱角也就成熟了,成熟的菱角弯弯的,像两只小小的牛角连在一起。菱角由青绿色渐渐变成了褐色或紫黑色的时候,水乡的人们便可以开始采菱了。采菱,一定是水乡人家的一件很美、很有“诗意”的农活。菱荷花丛中,小船荡悠悠;水乡小儿女,歌笑声朗朗。古代的诗人们留下了多少描写采菱的优美诗句,例如:“秋风日暮南湖里,争唱菱歌不肯休。”(唐代戎昱《采莲曲》)“渡头烟火起,处处采菱归。”(唐王维《山居即事》)“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唐代李商隐《无题》)“菱荇中间开一路,晓来谁过采菱船。”(宋代杨万里《七月既望晚观菱壕》)“溪友相呼上钓舟,藕花菱叶思悠悠。”(宋代周文璞《夏日偶题》)等等。菱花、菱叶、菱角、菱歌、菱船……除了常在古诗中遇见,还有一些女孩起名字,也喜欢用“菱”字。《红楼梦》里有个喜欢写诗、跟着黛玉学诗的女孩,就叫“香菱”。《镜花缘》里也有不少女孩子的名字里,也有一个“菱”字。我写过一篇散文《红菊和红菱》,主人公是山村姐妹俩,妹妹的名字就叫“红菱”。古代女孩子每天起来妆扮自己用的镜子,称为“菱花镜”,也瞬间会让人联想到人面、菱花相互媲美、相互映照的画面。我的家乡在山里,不出菱角,但夏秋时节,在集市上也能买到从外地运来的菱角。小时候,每当买到了弯弯的菱角,我们从来也舍不得弄碎它,而是在菱角中间穿一个小孔,做成一个菱角胸锁,挂在胸前。要不就小心翼翼地掏出里面的菱米吃掉,用菱壳做一只菱角小船拿着玩儿——竟然也能玩得津津有味儿。柴埠溪的树和“野牲口”我在鄂西柴埠溪山区采风时,发现这里的土家族人,十分珍惜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壁一石。他们虽然在美丽的风景区里开凿出了弯弯曲曲的上山的小路,可是如果遇到了一根青藤、一棵刺叶栎,或者一株被他们亲昵地称为“女儿红”的黄栌一类的植物时,农民们宁愿把小路修得弯曲一些,绕远一些,也不会破坏小树的生长。所以在许多地方,一些小树就“大摇大摆”地长在山路的中央,行人走过时,必须给这些小树“鞠躬”或“让路”。柴埠溪人把所有的动物都称为“牲口”,野生动物就叫“野牲口”。过去的年代里,这里有很多猎人。但是现在,再老的猎人也懂得保护“野牲口”了,而且在许多事情上要“让”着动物们。一位土家族农家兄弟告诉我说,眼见得野猪、豪猪、猪獾、还有狗熊,都在田里撒欢,却不能打它们,甚至不能惊吓它们,即使狗子追着叫,也不能给狗子助威。这里的农民还编出了好多有趣的“顺口溜”:“人均一只猴,户户都发愁”;“美了四条腿的,苦了两条腿的”。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当地人与动物们和谐相处的情景。农民们在干完正常的农活之余,还多出了一件事情:每年从苞谷灌浆到收获回仓期间,得守两三个月的“野牲口”,免得它们糟蹋了庄稼。他们把苞谷也不叫苞谷,叫“野鸡啄”,因为高山上的苞谷长得矮,连野鸡都啄得到。2020-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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