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日报全媒记者 张歆

“爸爸看到我的视频，决定就我说脱口秀这件事给我写一封信。他将写好的信拍照发给了我，一手潇洒的行草。我不是在看信，是在解码。”1月7日晚，在街道口的一处酒吧内，武汉本土脱口秀俱乐部“开饭喜剧”创办人之一叨叨演出他今年的首场“开放麦”（试验性演出），他将爸爸的信从手机中调出来，念给观众听，恰到好处的停顿配上错愕的表情，诙谐之中有温情，台下观众笑成一片。2021年元旦后的第一周，“开饭喜剧”共安排了6场演出，包括4场“开放麦”和2场商演，购票观众超过600人，对于这个创立不到4年的脱口秀俱乐部而言，这样的演出频率，算得上是一次“爆发”。“开饭喜剧”运营负责人戴维介绍，2019年开始，俱乐部“开放麦”的票开始难买，2020年下半年，“开放麦”的票会在半小时内卖光。脱口秀“出圈”受欢迎脱口秀原意为谈话节目，由主持人和特定话题的嘉宾出演，国内的脱口秀表演大都指“单口喜剧”。一名演员，一支麦克风，花费5到10分钟，讲出自己创作的段子，形式简单，笑点密集，令人忍俊不禁。9年前，《今晚80后脱口秀》开播，通过幽默、自嘲的语言，展现出年轻人对社会现象、热点事件、时尚潮流的观点与看法。随后几年，《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接踵而来，脱口秀类喜剧综艺爆红。近半年，综艺节目《脱口秀大会第三季》播出时期话题不断，金句频出，新浪微博超话阅读量超过15亿，成功“出圈”（指走红的热度不仅在自己固定粉丝圈中传播，而是被更多圈子外的路人所知晓）。2020年，全国新增脱口秀厂牌数量已近50家，“85后”年轻人是这一表演形式的主要受众，他们大都有一定的文化基础、熟悉新鲜事物、富有娱乐精神且愿意包容争议。引人发笑的“日常的生活”值得一提的是，在脱口秀行业中，90%以上的演员都是兼职，他们的本职工作有企业老板、大学老师、在读博士、程序员、银行职员等，大多数和娱乐行业毫不相关。演员们在“开放麦”试演几十场后，根据观众反馈调整演出内容、打磨段子，最终才有机会进入商演。段子不好笑，是大多数新人演员遭遇的尴尬。演出前，主持人不得不提醒观众，不要对“开放麦”抱有太高的期待，“如果期待够低，那自然能笑出声来。”在武昌工作的大柱因为抢不到演出票，干脆报名参加“开放麦”。他将在东湖遛弯看到的“小心野猪出没”的提示牌编成段子，抱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信念，走上舞台。大柱的段子不怎么好笑，但依然收获了观众“鼓励的掌声”。这是演员和观众的默契——若好笑，则笑出声，若不好笑，就鼓个掌吧。即便如此，观众对脱口秀的热情不减。“开饭喜剧”的“开放麦”开票后半小时内，演出票被抢购一空。为何观众乐于为“不成熟”的段子买单？“脱口秀有种很特别的真实感。”观众小茜评价道，脱口秀的内容很少被修饰，生活中的不愉快大剌剌地讲出来，又通过段子的形式得到释放解构，笑完之后感觉特别放松、解压。演员要找自己的喜剧节奏一人一麦的演出方式，和单口相声极为相似。“相声更重视作品，外表上模糊表演者间的差异，脱口秀更在意讲喜剧的人。”“开饭喜剧”运营负责人戴维解释道，脱口秀演员的段子大都取材于自己的生活，段子要求原创，演员在不断地试演中找到自己的喜剧节奏，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市场对脱口秀的认可，实质上是对演员本人的认可。这一说法也可以在观众的反馈中得到印证，通过零零碎碎的段子，观众甚至能拼凑出一位脱口秀演员的个人成长轨迹。不同的背后又是更大的相同。在“开饭喜剧”的脱口秀场子里，婚礼主持蒋祖豪将情侣观众称为“潜在客户”、土家族姑娘周末讲儿时表演跳丧的事，大学生小犬拿自己不标准的普通话“开涮”……“喜剧取材于生活。”戴维说，综艺让脱口秀有了热度，但观众最后只会因为好的内容买单。“开饭喜剧”成立以来，登台表演的演员约有300位，俱乐部鼓励演员们观察生活，拓宽脱口秀的角度和题材，也愿意吸纳任何想尝试脱口秀的人，“希望观众在脱口秀的场子里，能看到更多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