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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建平
我国斋室文化由来已久,主人一般为自己的居所、书房、画室命名的甚多。有的室名斋号见之顿生景仰崇敬之情,有的让人从中领略到主人的精神寄托与心之向往,有的气韵灵秀、妙趣横生,潜移默化给人以启迪和美的享受。
言志寄情、自勉自策,以这种形式命名斋室的较为普遍。南宋书法家,伟大的爱国诗人陆游,晚年取书房名为“老学庵”,取“师旷老而学犹秉烛夜行”之意,激励自己活到老学到老,生命不息,学习不止。山水画大家李可染喜欢牛的性格,倡导“孺子牛”精神,一生多画牛,称画室为“师牛堂”,既寓意画家师法自然,又彰显画家似牛的勤恳与坚韧毅力。著名学者杨明照,以“知天涯,学不已”自勉,命名书室为“学不已斋”。画家丰子恺抗战结束,从重庆回到上海,住在一间有阳台的大屋里,他说这里看得见日,看得见月,起斋名为“日月楼”,也寓意着解放后日月普照,欢悦喜庆的心情。
收藏是文人雅士一大嗜好,收藏了十分珍贵的字画、古玩等心爱之物,便取相应室名斋号以纪念之。宋代书画家米芾爱好金石书画,藏有王羲之《王略帖》、谢安《八月五日帖》、王献之《十二月帖》等名帖,因而将自己的居室命名为“宝晋斋”。明代藏书家徐火勃,收藏图书5万余卷,万卷书籍犹如“红雨”,繁花似锦,令人赏心悦目,故称书斋为“红雨楼”。清代著名收藏家陈介祺,蓄有秦汉印章近万方,书斋就从实取名为“万印楼”。著名国画大师张大千,藏有举世名画南唐《韩熙载夜宴图》,即命画室名为“昵宴楼”,以抒发爱画之情。但此类以“三希堂”最为著名。“三希堂”位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养心殿西暖阁,是清高宗弘历即乾隆皇帝的书房。乾隆十一年,公元1746年,乾隆皇帝将搜集到的晋朝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献之的《中秋帖》和王珣的《伯远帖》三件稀世墨宝珍藏于此,不时把玩,并改居室为“三希堂”。室内“三希堂”匾额、匾额两侧的“怀抱观古今,深心托豪素”对联以及《三希堂记》墨迹,均为乾隆亲笔。可谓室名斋号之最了。
有的室名斋号其实就是主人风雨人生的缩影,蕴含着人生坎坷的经历。晋代大诗人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解印去职,过着“躬耕自资”的生活。陶渊明爱菊,宅边遍植菊花,《饮酒》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至今脍炙人口,其书斋乃以“归去来馆”名之。著名书画家、篆刻家齐白石大师,年过半百时,已五次云游天下,他厌倦如浮云般的漂寄生活,遂将新居定名“寄萍堂”,寓“世事如寄,人生如萍”之意。梁启超书房取名“饮冰室”,当年他受光绪皇帝之命,变法维新,临危受命,面对国家内忧外患的煎熬,他内心之焦灼可想而知,如何解其“内热”?唯有“饮冰”方能得解。所以,他借“饮冰”一词,来表达自己内心之忧愁焦虑。1897年廖仲恺、何香凝结婚时,借居在廖仲恺哥哥廖凤舒家里,今广州市南华西路龙溪新街42号,虽然生活清贫,但夫妇情投意合。每当皓月当空,月光如银,只见月清、人清、楼也清,促膝谈心的他们有“人月双清”之感,何香凝触景生情写下了“愿年年此夜人月双清”的诗句,于是他们将居住的小屋命名为“双清楼”。尽管他们后来搬家多处,却一直把新居所叫作“双清楼”,以纪念那段美好的时光。
室名斋号以二、三字者为多,四字次之,字数多者为稀见,但也有的文人拥有多达十余乃至几十个室名斋号。时过境迁,室名斋号也可随时更换,同一居室前后堂也可以挂上不同的名称。晚清学者、藏书家梁鼎芬的室名斋号多达八十余个,揽括了他不同时期的处境和心迹。室名斋号不仅是主人收藏、读书、著述之所,更是他们精神寄托之希望。在这里,他们心神俱静,修身养性,或吟诗作赋、弹琴作画;或与二三知己相持对弈;或独坐把卷、卧游山川。气韵恢弘,饱含深意,异彩纷呈,成为斋室文化中一道亮丽的风景,折射出一个时代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的现实状况。室名斋号起源较早,唐、宋以来逐渐流行,至明、清朝盛极一时。时至今日,室名斋号在文人中依然盛传不衰,也再现了室名斋号其意浓缩之精华所在。
这些年,我想为自己的住所起上一个恰当的室名斋号,以勉励对自我的追求,寻寻觅觅几春秋,筛选百十个名称,终难取上一个满意的。以古人为师锲而不舍,寻斋室命名之哲理,我执着地坚持。一日正午,思索取“大梓砚斋”岂不挺好,遂案头书写,反复品读,一阵欣喜,书房就叫“梓砚书屋”吧,大局已定,请名家题成匾额,裱挂于室内,顿感增加几分典雅,终于圆了我多年的梦想,其意自然不言而喻了。
责任编辑 阮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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