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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无缘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亳州晚报

◎付寸

对于收藏,我历来是不热衷的,并不是自己清高到超然物外,而是不愿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所役所累。紫砂壶一把即足,不谋名家,不讲型制,能沏茶喝水就好,碎了烂了一笑而过。珠玉、古玩更是不置一粒半块。纵有过手的书画作品也是谁看着喜欢,就随缘而去。这样,名家大师的作品与我擦肩而过也就不足为奇了。

刚参加工作时,在文化部门。那时十八九岁,懵懵懂懂,思想上还没有书画艺术这个概念,更不要说什么收藏意识了。报到后干的第一件事,就烧掉了一大摞书法珍品。科长让我从清理打扫资料室熟悉情况。十七八平方米的房子,过期书刊、旧报纸等杂物堆得无处下脚,我烧的烧、卖的卖,热火朝天地干了一天才收拾完毕。有一摞写在卡纸上的硬笔书法字,橱里塞不下,放橱顶上有碍观瞻。科长说:“这是竹笔书法家,以前写给对越自卫反击战将士寄剩的作品,现在没有用了,烧掉吧!”

约两三年后,科长突然问我:“以前资料室里那么多竹笔书法作品还有没有?”我说:“那年清理资料室全部烧掉了。”科长当时懊悔不迭,说:“前几天国家领导人到东南亚国家出访,把这个竹笔书法家的作品当作国礼赠送外国元首,他的字马上要值钱了。”果然,至此后,这位书法家的作品就一字难求了。一次与报社的一位朋友聊起此事,他深有同感地笑着说:“我们也是,他以前给我们办公室写了很多,卡纸厚,团一团就能把蜂窝煤引着,都被我们冬天取暖生火用了,那时咋就没有一点儿收藏意识呢?”

后来,我被上级宣传部门选调去负责俱乐部工作。俱乐部一位文化干事有书画特长,领导专门在俱乐部腾出两门房子给他作画室。俱乐部墙上挂的都是他的作品,犄角旮旯随处都是。干事为人豪爽,有喜欢他画作的,就两个字“拿去!”可我偏偏“身在宝山不识宝”,竟连他的半张纸片也没有留下。

去年,与一位当年曾在同一个机关工作过的领导见面,谈到我这位画家同事,他说,他一个亲戚开4S店,前几天,这个画家同事拿一幅四尺画作开走了一辆价值20多万的车子。他还带有恭贺的口气问我:“你这里应该有他不少作品吧!”当我否定时,这个领导满脸诧疑。

俱乐部每年春节前后,都要承办一次书画联谊活动,邀请省内书画名家现场作画。我负责俱乐部工作时,已经连续举办了二十余届,作品足足塞满了两大铁皮柜,有的作品按时价可以在省城换一套住房绰绰有余。我调离时,逐件逐份清点,登记造册后,移交给处里的一名同事。后来,这名同事意外身亡。

若干年后,从我所在单位提拔到地市任职的一名同志“杀”回来,当更高一级的领导。他联系到我,说当时的字画被我全部带走了,领导要追查此事。抑或那些字画是他主政时的心血积淀,充满了感情,也许是对这种监守自盗的行为深恶痛绝,义愤填膺。他电话那种声色俱厉的口气,大有证据确凿,老实交待,不然拿你是问的架势。可能是事发突然,我一时竟百口莫辩,感到后背丝丝发凉。我一刻没停,联系上当时的监交人,让他抓紧到领导办公室解释,才使我逃脱了干系。这件事,因接收人的去世成了一件“未解公案”而不了了之。

我不为求得名家书法煞费心思,不为谋得大师的绘画操心熬神,不为打理藏品消耗心智,使我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上,在另一片天地里育出了自己沉甸甸、甜丝丝的果实。发表研究性文章近百篇,一些文章获国家或省级奖,数十次被评为先进个人,两次记功等。

书画与我无缘。用“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当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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