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大写的人

●季虹

学校开展名著阅读活动，要求每个教职工选两本书阅读。选什么呢？那就选我的老本行——文学类书籍吧。第一眼就看到第十届茅盾文学奖作品——陈彦先生的长篇小说《主角》，立刻就被封面上漂亮的名伶照片吸引了，小说厚厚的两本，分上下两部。第一次读陈彦先生的作品，第一次接触主角是当代名伶的，感觉很是新鲜。

小说写的是秦腔名伶忆秦娥，从十一岁到五十多岁的坎坷人生经历。因为舅舅在县剧团敲鼓，她从一名放羊娃成了剧团学生，又因为舅舅的连累，她被排挤到伙房做了烧火丫头。心灰意冷的她，曾一度放弃唱戏的念头，准备回老家继续放羊，但在两位可爱又可敬的老师劝慰下，留在剧团，继续做她的烧火丫头。也许是为了生活不太无聊，也许是传承了舅舅的痴迷，也许是练功的习惯已深入其骨髄，在烧火的同时，不忘练功，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扎实的功底，单纯的执念，不怕吃苦的精气神，让剧团的老艺人苟存忠——一位自告奋勇成为她师傅的伯乐感动万分。从此师傅悉心栽培她，为了吹火的绝活不至于断了传人，师傅尽心尽力，身体力行，最终累死在舞台，献身了戏曲。师傅的行为感召着她，她苦练吹火技艺，唱练做打样样精通，最终成长为县剧团的主角，成了县里的名人，省里的名人。但她依然故我，从不在名利场上与人争高低，始终一根筋、一股傻气地练功练功再练功，唱戏唱戏只懂唱戏。哪怕经历人生各种打击，两次失败的婚姻，亲生儿子意外坠楼身亡，她依然是那个最倔强、最憨实、最冒着傻气、坚持练功唱戏的戏痴，她似乎只是为了戏曲而生，她的一生令人唏嘘、扼腕叹息。

读完《主角》让我深思：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不应该只是配角，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不斤斤计较，不患得患失，不抱怨命运不公，不抱怨没有较好的家庭出身，不抱怨没有娇好的身材、美丽的容颜、聪明的大脑。我们大多数人只是芸芸众生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那一个，没有众星拱月，没有珠玉光彩，实在不堪主角的重任，但我们不要自怨自艾，哪怕只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也要拧在自己的位置，承担起螺丝钉的那份责任。

读完《主角》我才明白：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是自己生活与工作中的主角，只是我们每个人的发光点不同，发热度不一样罢了。何必怨天尤人，其实命运对忆秦娥是那么的不公平，从放羊娃到烧火丫头，两次婚姻都亮了红灯，费心养大的被她视为心肝宝贝的傻儿子最后还是因为思念她而坠楼，哪怕是心有灵犀，她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救回孩子，特别是后来连主角的位子也让养女“夺”走了，一系列的生活重击像冰雹一样砸向她，毫不留情，可也许正是这些不公，这些生活的沧桑磨炼，让忆秦娥这个主角形象更加饱满、生动丰富，如深蓝色丝绸般光滑的天空缀满一颗颗宝石一般闪耀，浑然天成。

人生不就是这样么，我们渴望一帆风顺，却未必能风平浪静；我们惧怕惊涛骇浪，却偏偏遭遇身体的疾病、亲人的离去和婚姻的不幸。我们佩服主角忆秦娥对戏曲的坚守，叹息她不争名利的傻气，因为傻而被欺负，因为傻而遭遇婚姻失败，因为傻而失去亲爱的儿子……明明是一手好牌却被她打得稀烂，但是傻气也成就了她——一代名伶秦腔皇后的地位。

生活中不乏一心钻研巧走捷径的人，可是当我们没有捷径可走时，那就不妨简单一点，傻气一点，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少一点浮躁，多一点宁静，将日子过得开心一点，充盈一点，尽管成不了名人，也能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光明磊落的、一个大写的人——这就是我心目中的“主角”。

2020-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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