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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韵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芜湖日报
凤阳花鼓

世界上唯一与花做伴的鼓:凤阳花鼓。

与花做伴的鼓声,能开出妩媚的花,风中摇曳的花,热烈的花,能刹那间呈现出波浪起伏的花海……

但它最初开出的是凄婉的花:明朝初年,出了皇帝朱元璋的安徽凤阳,凤阳人却不得不纷纷外出流浪,或姑嫂、或男女,口唱小调,鼓锣间敲。“音节凄婉”(《扬州画舫录》),“状家室流离之苦”(《清稗类钞》)。那鼓声沉郁,间断,仿佛压抑的泪珠,唯有脚下仁慈的厚土能够默默接收。

这些凄婉的花全都开尽,才有恢复本色的花、既能轻快又能豪放奔腾的鼓声——凤阳,本是朝阳,《诗·大雅·卷阿》:“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后世因用“凤阳”指称朝阳。朝阳终于在花鼓声中喷薄!凤阳花鼓楼这世界上最大的鼓,楗棰一发,吼彻山河大地!

花海中阅遍春色,鼓声中听尽今古。好梦九分圆。

徽州古韵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汤显祖写完《牡丹亭》那个惊艳之梦后,这样感叹。如果他活在现在,他会发现,徽州的梦,依靠它的古韵,已经蔓延到合肥万达文化旅游城,并且盘旋不去了——

徽州的文化、徽州的建筑、徽州的三雕、徽州的牌坊、徽州的宗祠;徽州孕育的文化巨人:程朱理学奠基人程颢、程颐及理学集大成者朱熹、朴学大师戴震、中国新文化运动先驱胡适;徽州的徽墨、歙砚;京剧前身徽剧的诞生地;新安画派、徽派版画的发祥地……林林总总,让人眼花缭乱的这些,就像徽州黄山的众多峰峦,都在黄山独有的云雾中出没一样,它们都因散发着一种共同的古韵而齐一,而如梦如幻,又真实可见,可触摸、可品味。

徽州古韵是那高高昂向天空的马头墙吗?那是在群山中眺望天空的灵魂,静默而又嘶鸣;

徽州古韵是徽州三雕木雕、砖雕、石雕传达出来的吗?它们雕刻着不断繁衍的沧桑,雕刻着注视者的眼与心。

……

它们都是徽州文化的产物与体现。徽州文化,一个极具地方特色的区域文化,却透露着东方社会与文化之谜,蒸发着弥漫不尽,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古韵——韵味的性质,就是而且必然是谜。

淝水之战

在水中能看见什么?水把一切都带走了,只有淝水东流无尽期,现在也仍然是这样,发生过淝水之战的淝水,不悲,不喜,一如历史。

但历史深处前秦投鞭断流的八十余万大军仍在进发,东晋谢玄率兵八万于淝水迎击,几无生还可能,风萧萧兮淝水寒……但巨大的戏剧性出现了:前秦大军居然望草木而皆兵,然后投鞭断流的大军一击即溃,昼夜奔逃,自相蹈藉,风声鹤唳,加以饥冻,死者十之七、八。

意在统一全国的前秦迅速衰败、灭亡,北方先后出现了十个小国,地处南方的东晋则趁机把边界线北推到了黄河。二百零六年之后,隋文帝杨坚才统一了全国。

以少胜多的淝水之战极其辉煌,它导致的全国持续分裂二百零六年的后果却十分黯淡,黯淡到现在也没有被史学界看见。

历史,是很难被真正看见的。

东晋淝水大捷的真正作用是在当时使南方免于战乱,使当时主要在南方的中华文化能够继续独立发育。

淝水之战不干淝水事。九霄一派银河水,天风已度五更钟,千载之后,不悲不喜的淝水依然东流,是站在淝水岸边的人,将波光看成剑光,从涛声听出变徵,听还裂……

庄周梦蝶

庄周是谁?是那只蝴蝶,还是那只蝴蝶才是庄周?梦见蝴蝶然后醒了的庄周茫然自问。

这是一个先觉的大梦:庄周之前,还没有人追问过自身,而追问自身是什么必然要先能意识到自身的存在。庄周是第一个将自身、将我作为客观存在的对象来审视和追问的中国人。

那醒来的不仅仅是庄周,醒来的还有我是主体也是客体的意识。

而这是通过一个美丽的梦,通过翩翩飞进梦里又飞出梦的蝴蝶来表达的。这就是中国的哲学——同样的主题,在西方哲学中是用抽象的论述来进行的。

庄周与蝴蝶的双向转化还表明了庄子对有限与无限的思考,将有限化成无限的渴望。

蝴蝶的翅膀上什么也没有,除了空气还是空气,但自从飞进庄周的梦又飞出来,就不一样了。

飞进庄周大梦的蝴蝶还在飞,它不回答,仅仅提问,你遇到它了吗?

巢州古城

白龙发大水,陷巢州,长庐州——巢州古城在这个传说中沉陷了,永久地沉睡在浩瀚的巢湖水底。

传说,水一样难以让人看见真实。但近年却真的发现了巢湖水下古遗址!它是殷周时期存在,后来突然神秘消失的居巢国都城的遗址吗?是历史有记载的赤乌二年(239)发生的“陷巢州”的那个古巢州城吗?不论是哪一个,那突如其来的大洪水伴随着的大沉陷,都是一个巨大的灭顶之灾,身处其中的人们都在劫难逃。人对灭顶之灾的恐惧,使得中外类似的事件都被永久地关注,例如被火山爆发掩埋的庞贝古城。而历史上的灾难发生地,由于那灾难与现在的人无关,在让到来者唏嘘甚至感到恐怖的同时,又获得某种愉悦。歌德看到被发掘的庞贝后就说过:“它带给后人的是如此巨大的愉悦。”

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巢州古城遗址,已经没有灾难,而只有神秘,神秘具有永恒的魅力,永远将所有人召唤……

梨园春秋

徽州的山水都有一种调式,在这种调式中起伏回环,曲不尽而人可见,万峰皆青、皆黄,或者红,自成春秋……

这是徽调。山水咏唱的徽调进入徽州人的血脉,与安庆府石牌、枞阳、桐城等地的拨子、吹腔结合,再唱出来,就有了二簧、皮簧,有了徽剧,高亢激越,动作粗犷,气势豪壮,南北盛行。奇特的是,徽剧著名班社和演员,几乎都是安庆的,先后进京的四大徽班,三庆班班主程长庚就是安庆潜山人,春台班是安庆太湖县和望江县的戏班,和春班名伶王天喜是安庆人,四喜班中也有多位安庆诸县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舞台上的王侯将相就有。

徽班进京生了个“孩子”,这就是流行全国各地、影响最大的剧种京剧,“京剧鼻祖程长庚”这是通常的说法,但徽剧才是京剧的父亲。徽剧的基因全都传给了京剧,京剧也以高亢激越,粗犷、豪壮见长。

徽剧、京剧其实都是安庆人孕育的。多年以后,在安徽安庆又出现了与京剧等并称中国五大剧种的黄梅戏。黄梅戏就像它的名字,梅子黄时雨,缠绵悱恻,特别长于抒情。黄梅戏形成时借鉴了徽剧的音乐、表演和剧目,徽剧至少是黄梅戏的叔叔。

沈天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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