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条件比较简陋,只有3栋瓦房,一栋是老师办公室,另外两栋则是上课的教室。板凳自带,低年级的课桌是一块长条板,搭在两个土墩子上。直到上了五年级,我才坐到了像样的课桌前,不过也是较为陈旧。
那时的乡村小学是5年制,五年级即是毕业班。上到了五年级,则和我的恩师——夏殿前老师结下了师生情缘。不过,日常口语中大家都叫他“夏先生”,他也一直是学校毕业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夏先生是学校的顶梁柱,是带毕业班的名师高人,教学经验十分丰富,尤其是教语文更是纵贯古今,引人入胜,总是让我们乐听不倦,意犹未尽。
那时的乡村教师大多数是代课教师,而非科班出生。夏先生也不例外,高中毕业后回到村里当了代课教师,后来又调到了镇上中心小学教书并转了正,还兼任教务处主任,直至去年退休。
我和夏先生,从亲戚关系来讲,我们是远房老表,他喊我父亲“二舅”,我喊他父亲“大姑父”。从师生角度来说,我们又是同门师兄,我父亲是他的老师,教过他语文,而我又是他的学生。在一次课堂板书结束后,他在和我聊天时说道:“建明,其实我们是师兄关系,因为你父亲是我的老师。”
夏先生教的是语文,自然在语文和数学两门课中我更喜欢语文,他上的每一堂课总是让我久久沉浸和陶醉。
上了五年级,开始有作文课了,一般都安排在星期五的下午。在作文课之前,夏先生每天都要查找并板书很多好词好句,让我们摘抄在本子上,并一字一句帮我们诵读和理解。时至今日,我经常想自己空闲之余喜欢对着电脑敲上一时,写上一段,是源于夏先生的启蒙和开导。可以说,夏先生是我写作上的第一引路人。
喜欢夏先生的课,除了课本上的之外,课余时间大家都喜欢听他“说书”——讲故事。每次说书,教室里总是围得水泄不通,其他年级的同学也都纷纷挤进来听。印象最深的要数他讲《射雕英雄传》,每次讲完一段,同学们都不肯散场,贪婪的目光久久注视,期许夏先生的“法外开恩”,偶尔也有次把能奏效。
后来,看了电视剧《射雕英雄传》,总感觉与夏先生的说书有差距,找不到夏先生叙述的跌宕情节,也没有那种痴痴等待的悬念与不舍。现在想来,一部《射雕英雄传》在夏先生的口中是多么的精妙,在他的脑中又是多么的缜密,非常佩服他过人的记忆力。
夏先生教学严谨,要求严格,自然也以“严师”著称,一些调皮捣蛋的同学见了他都要绕道走,尤其是在课堂上开小差、不认真听讲的,没少挨皮肉苦。然而,正因为打是亲、骂是爱,大家仍然非常地尊重夏先生。
生活中,夏先生还是比较和蔼可亲的,除了课余经常“说书”之外,还经常带着我们开展各种体育活动。在我的记忆中,夏先生对所有的体育项目样样精通。
水泥做的乒乓球台,没有网,中间摆几块砖头就展开对垒,没人赢过他;带我们打羽毛球,真的是打掉“羽毛”只剩“球”了,还是舍不得扔,留着第二天再用;从河边拔几根芦苇,剥掉叶子、去掉两头则做成了标枪,掷的最远的是他,还有跳高、跳远……现在想来,我当兵到了部队,身体素质算是比较好的,这得益于夏先生的“体育从娃娃抓起”。
在那个物质匮乏、生活条件艰苦的年代,夏先生除了教我们学习外,还带着我们苦中寻乐,以苦为乐,让我们没了成长的烦恼,少了学习的忧虑,在快快乐乐中读完了小学。
相别日渐长,师恩永不忘。每当教师节或提及“老师”时,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位可敬的恩师——夏先生,想起他带给我的那些美好的回忆、成长的记忆,心里就会久久起伏难平,油然而生的是更多的敬意和无限的思念。张建明
热点文章推荐
相关文章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