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文凭,一本新闻专业文凭。对于我来说,这薄薄的一纸文凭,得到它,却并非易事。
那是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之初的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的事了。当时,我在有色公司的一家矿山企业上班。工作之余,我爱铺开稿纸,写一点诸如歌词、歌曲、散文、随笔以及新闻等东西,且多被媒体及刊物发表、采用。
一晃到了1984年。初夏时节,我们有色公司文艺宣传队代表铜陵市,来到省会合肥,参加“全省职工创作歌曲大赛”。而铜陵市的这台节目,几乎大半都是我所创作。结果,我的一首词曲作品《开采》,获得了全省一等奖。就在这一年的下半年,凭着这些创作成果,我被调进了一家十分红火的企业,从事企业宣传和新闻工作。
那时候,在党和国家“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精神感召下,全国出现了“文凭热”,各类如夜大、电大、函大及补习班等办学机构层出不穷。当时,我也曾想到要继续深造拿文凭,可一想到自己的底子薄、离开学校时间过长和工作、家务繁忙等,也就悄悄地打消了这些念头。
然而,在我的许多稿友、朋友中,他们正在就读或准备报考这些成人高校。有的人则很中肯地劝我,参加系统的学习,接受更多的知识,对于今后的工作或者创作必将大有益处。适逢1985年,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开设首届新闻专业,于是,我就和几位朋友一起,相约去电大铜陵分校报了名。
报名容易考试难。考试结果,我仅以“自学视听生”的资格入学。
“自学视听生”,不怎么好听,但我知道,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一门课一门课的过,届时只要拥有足够的学分,就能够正常毕业并拿到毕业证书。
“一门课一门课的过”,说起来容易,可在实践中,做起来真的太难了!
为了不影响工作,厂里决定,我必须以半脱产的形式参加学习,即每天上午工作、下午学习。当时,我们宣传部门的领导对我的要求是很严格的。即便每天只有半天时间工作,但每年必须带领全厂通讯员,在市级及以上媒体发稿达三百篇次。于是,每天上午,我或跑车间、跑厂部,找线索、深入采访,或趴在桌上,注意力高度集中地写稿子。这样,读电大三年,我没有影响工作,竟然每年都能完成三百多篇次的发稿任务。
工作累,学习更苦。每天下午和晚上,我都需在书海中苦苦挣扎。春、秋、冬天还好,遇盛夏时节,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那时没有空调,只有电扇能帮助人们消暑降温。白天汗流浃背地在办公室写稿,每每都将毛巾弄湿,垫在小臂下的玻璃板上,这样,才不至于把稿纸弄湿;晚上在家学习,必须打来两桶水,将双腿插进水桶里,才能躲避蚊虫的袭扰。至今想来,那滋味实在很不好受。
电大有着很严格的考试制度,每次期末考试,每个考场至少有两名老师监考。我记得,那次《现代文学》考试,竟然有着4名监考老师在考场内转悠,就连上厕所,都有老师不远不近地跟着,生怕有考生作弊。那时,几乎每次考试都有几名考生因作弊而被取消学分。
课程多、任务重、监考严,对于每门课来说,若想每次考试都能够一次性通过,那也是不容易的。仅以必修课《中国通史》为例,厚厚的两大本书,上下五千年,其中的年代、人物、事件以及其在历史上的意义和所占据的地位等等,简直多如牛毛。结果,每次考试,其他的课程多数都能一次性通过,唯独《中国通史》,第一次考试成绩是53分、第二次考试成绩是59分,接连两次“红灯”高挂。后来,有人给我支招:读书,特别是对待像历史那样的课程,光靠死记硬背是不行的,还要讲究方法,把书越读越薄,这样,记忆起来就方便多了。
照此操作,再加之持之以恒的努力,到了第三学年期末考试补考《中国通史》,我居然一口气考了78分!拿到成绩单时,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样,1988年夏天,我也跟多数同学一样,按时毕业,如期地拿到了电大新闻专业红彤彤的《毕业证书》。
有了这本《毕业证书》,几年后的1996年,我还成为了省内一家晚报的记者,采写了大量的新闻稿件,直至退休。
抚今追昔,我要感谢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因为,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我继续深造从而掌握较多知识的机会,就没有我在新闻道路上所取得的成绩。
2019-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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