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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铜陵日报
□胡

桑树的种植历史,在我国非常久远。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桑田”一说。以桑树种植多少来形容田畴。《诗经》里也有“维桑与梓,必恭敬止”的诗句,说见桑与梓,容易引起对父母的怀念。张衡在《南都赋》里也有“永世克孝,怀桑梓焉;真人南巡,睹旧里焉。”这里桑梓成了故乡的代称。以前,人们喜欢在房前屋后种桑树,后来民间有

“桑”与“丧”谐音之说,形成了“前不种桑后不栽柳”的习俗。

桑树是落叶乔木,有山桑、白桑、鲁桑之分,浑身是宝,叶可饲蚕,果可食用或酿酒,木可制作各种器具,枝条可编筐,皮可制造纸。桑树的药用价值极高,叶、果、枝、根均可药用,《随息居饮食谱》谓其可“滋肝肾,充血液,祛风湿,健步履熄虚风,清虚火”。

桑树的果实学名桑葚,我们这里称为“桑果儿”。初夏,是桑葚成熟的季节。在我们小的时候,到处都能看到桑葚的影子。那会在长江中下游的沿江地区,养蚕一度是传统的家庭副业,而养蚕的食物来源就是那青绿的桑叶。“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的动人场景,曾经数见不鲜。

桑叶养蚕,对于小孩子来说,最喜欢的还是清甜可口,清香怡人的桑葚。记得我四姨下放的地方,就是一家桑园场,专门养蚕。有年暑假还被她带去住了几天。她如何养蚕我不得而知,只记得那几天,天天都能吃到新鲜的桑葚。每天早晨我四姨都会摘许多桑葚,洗干净后,放在一只大大的白色搪瓷缸里,上面撒上白糖,放在盛满清水的脸盆里浸着,等午睡后起来,给我一根不锈钢汤勺,让我一点一点挖着吃。加了白糖的桑葚,晶莹剔透,明丽可人。入口,是清甜芳香的柔嫩。用勺吃桑葚,是一种挺淑女的吃法,因为不会把手和衣服弄脏。

不过我还是喜欢自己从树上摘着桑葚吃。我们小时候比现在的孩子自由,经常放学铃声一响,从教室里出来后,并不急着回家,而是几个人约着找桑树,去摘桑葚。桑树不高,枝条生得很低,让人能很轻松地摘到它的果实。桑葚长得约有半个小手指长,不大,周身泛紫,是那种墨紫,偶尔残留着一点点红。外观光滑绵软,细看是一颗颗芝麻大小的粒粒挤在一起。累累的桑葚探手一摘就是一大把,一边摘一边丢入口中,轻轻一咬,一汪甜津津的汁水立马顺着舌尖滑到喉咙,酸甜交融,生津止渴,回味无穷。桑葚吃多了,牙齿嘴唇还有手指都会被染成紫黑色,乍一看骇人得很,甚至连衣服上都染满了紫色的汁水。吃够了,总是不会忘记摘上一衣兜带回去。每次回到家,看着我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把的桑葚时,外婆又气又好笑,更多的是可惜被我弄脏的一身衣服。

后来在课本里读到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每次读到“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时,那一句“紫红的桑椹”,总会让我想到我曾采摘的,那一树缀在枝条上轻轻摇晃,紫黑得发亮让人垂涎欲滴的桑葚。

关于桑葚,我读过最美最有意境的一首诗,当是唐代诗人湘灵君的这首:“又见春风化雨时,瑶台一别未言痴。殷红莫问何因染,桑果铺成满地诗。”一直觉得,古人的风雅,是今人比不得的,寻常的草木便可轻而易举的入了他们的眼,无需深思刻意,在遇见风景的时候,诗便浑然天成,生活处处都是诗。

最喜欢的还是《诗经》里“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这句,每次读到,都仿佛时光倒流,一下子就回到了童年。

桑葚,是我儿时爱吃的食物。那时候,稚气未脱,时常在放学后,到处寻找桑树,仰望着树上的果实,看着它们一天天从青变红,从红变紫。每每青色褪去,刚被淡笔描上了一点微红的时候,就会约着玩伴们一同摘几个尝尝。那会儿,还天天担心鸟儿啄食过多,又怕被别人惦记上了这棵树,那份不为人知的隐秘担忧,是一个孩子对美味的依恋。特别喜欢雨后的桑葚,干净通透,带着水滴的模样,惹人怜爱。时常会在雨后摘了桑葚坐于树下静静吃着,那时年幼,并不懂得太多,只是觉得味道可人,便摘来吃了。

年岁渐长后,几乎就没采摘过桑葚,倒是有个爱摄影的朋友,年年都会去江边寻找桑葚。找到后,先拍再摘。摘回来的桑葚,以前会分给我们尝尝。去年摘回来的桑葚,学着别人酿酒。从下枞阳酒厂买来散装的粮食酒,再买点那种古老的冰糖,放在一起浸泡,说是特别养生。酿了两瓶,自己却没要,分给了我与那位教她酿酒的朋友。送给我的那天,正好几个朋友聚餐,每人喝了一点,酒的度数太高,天热喝了烧心,于是都说等到下雪天再喝,便带回家放在了冰箱里。没过几天,她就出了意外。那瓶酒至今还在我的冰箱里。去年下雪几个人约着喝酒,站在冰箱前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拿。

没了她,我似乎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喝掉这瓶桑葚酒。

2019-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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