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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舒琴

文/摄

周末午睡正酣，收到了徽州好友的微信图片。打开，是一丛娇娇弱弱的小竹叶。好友告诉我这才是徽州人包粽子的“箬叶”，是她登山深处寻觅才见。看那水灵灵的清绿模样，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次“粽叶长相大战”，不觉心头一喜。

遇到那一丛茂盛的苇叶真的让我很吃惊。在一片林立的办公大楼间，一堵围墙的最边缘处，高高的芦苇杆上，千万条苇叶正在艳阳的高照下，婀娜摇曳着。那时候，还是仲春时节。

在高楼林立的城市水泥城堡里，和这样的绿色相遇，自是兴奋难抑。立即电话跟邻居确认。在得到她包粽子的承诺后，全然不顾叶子底下那些杂碎的堆积物，一头扎进去，淹没在片片绿的叶海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便摘下了满满一袋。想象着晚上就能吃到清香的粽子，满嘴生津。

一直以为，粽叶就是芦苇。这是有了很深刻的印象才记住的。中学的时候，一次上学途中，偶遇一片“苇叶”，因为对粽子的馋，便顾不得迟到的概念，急急忙忙地下了河滩，兴冲冲摘了满满一大捧，藏在别人不见的地方，等到一路小跑到达学校已经迟到，因此被罚站教室外。更悲摧的是，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拿回家给母亲看，居然是不能包粽子的“野芦苇”，不是我们东乡人家所用的粽叶，很是沮丧，也因此而记住了粽叶的长相。

但事实上，这其实也是粽叶的一种。发现那一丛苇叶的当晚，吃着邻居送来的粽子，得瑟地显摆，发了图片放微信。许是未到端午的缘故吧，图片立即吸引了微友的围观。由此也引发了一场关乎“苇叶长相的大战”。最先诧异的是徽州好友，说是粽叶长在山上，而不是微信图片上的水里。余兴未了，立即问询熟悉的微友，原来各地的粽叶还真有着不一样的选择。

徽州人家包粽子的叶子叫做“箬叶”，是一种像竹叶形状的叶子，但大大的，长长的，长在高高低低的山谷间，大多数贴地而长，叶宽而柔软，每当端午前夕，便有山里人满山寻觅采摘拿来城市里卖。广州人也用“箬叶”。而北京人的粽叶倒是和我们小城的粽叶一样，也用苇叶。著名的嘉兴粽叶，居然就是我中学时候采摘的那种叶子，也长在水边，和苇叶不同的是，它矮矮地贴在水面，叶比苇叶坚硬，但更阔大。也有长在山上的，不多见。而在凤凰古城，我则吃到了用荷叶包裹的粽子。

“五月端阳节，家家粽子香”。晃眼间，又近一年端午时，又该是粽叶飘香的日子了。每当此时，在城市的角角落落，总会有一些临时支起来的小食摊，一个清清爽爽的女人，用圆而扁的竹筛做托底，手脚麻利地包着各式的粽子。不远处，一个简单的炉子生着火，炉子上正坐着一锅煮着的粽子，清香味四溢。女人也不吆喝，总有人络绎不绝地来买。在女人的脚边，会有一个小竹篮，安静地装着些许咸鸭蛋，搭配来卖。江南人家吃粽子喜欢就着咸鸭蛋的历史源于什么时候我没有考究过，但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这样的场景就有了。偶尔，会有一个帮忙的男人或者半大的孩子，一家人和谐地忙碌着。

不见芦苇，已是很久的事情了。这几年，大规模的城市生态改造，倒是给城市的天空中添了很多的绿色。但在城市愈发娇贵的行道树或者公园花木的行列里，很难有芦苇这种野草们的位置，更何况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办公区域内。好在，芦苇的生命力很是旺盛。但凡有一点水域，有一堆土壤，它都会给人带来一片绿的惊喜和清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