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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劲标
《女曰鸡鸣》是《诗经》里的一首,我把它盗来作为文章的题目,是因为我对《诗经》的喜欢,也因为我对鸡的喜欢。
小时候有过养家禽家畜的经历,对各种家禽家畜都比较了解。家畜中,猪是乐观主义者,什么食物都能吃,吃饱就行;猫具有最无私的奉献精神,专门吃老鼠,不需要主人饲养,还能为主人抓老鼠保护粮食和衣物;狗看家护院,但要喂它们,还要提防咬了人给主人惹麻烦。家禽中,鸭子食量大,生蛋看季节;鹅产蛋率极低,还喜欢撵人。鸡好,找虫子吃,找草籽吃,饲养成本低,生蛋多,肉质好。所以,那时候,家家户户唯一不可或缺的家禽就是鸡。
我喜欢鸡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我的嘴馋。鸡蛋好吃,煮着吃、蒸着吃、炒着吃,甚至就用生鸡蛋冲白开水都好吃;鸡肉更好吃,红烧、清炖、用黄泥巴裹着烧,都是让人吃了打嘴巴也不放弃的美味。
后来我读唐诗,读到“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时候,不禁哑然失笑,我想,孟浩然肯定也是喜欢吃鸡的,如果主人设宴时没有鸡,他老人家恐怕还不会赴宴呢。陆游也是喜欢吃鸡的,你看看:“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农家的酒浑了,肯定也就发酸了,很难喝的,但是只要有鸡,酒浑就浑一点吧,陆游也能凑合。
李白大概不喜欢吃鸡,我的理由是,李白喜欢听鸡叫:“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李白看到的是古代传说里的一种神鸡,住在东海桃都山顶的一棵大树上,这只鸡一叫,天下的鸡都跟着叫起来,其号召力是大了去了。跟李白一样,李贺也喜欢听鸡叫:“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还有温庭筠也喜欢听鸡叫:“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十大景物中,温庭筠把鸡摆在了第一位。
喜欢鸡的现代人也不少,老舍先生写的《母鸡》,对母鸡的情感由“讨厌”转变为尊敬,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塑造了一位“伟大的鸡母亲”的形象。语言风格比较口语化,直白自然,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读着读着,好像就有一群鸡崽跟着老母鸡在眼前晃悠着。我读书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公鸡和狐狸的故事》,那只公鸡在狐狸的花言巧语诱惑下,渐渐放松了警惕,最后被狐狸叼走了,很是让听故事的我们为这只大公鸡唏嘘了一番。老师还教我们学唱歌,有一首歌运用了赋比兴的手法,第一段歌词是:“奶奶喂了两只鸡呀,什么鸡?什么鸡?大公鸡和大母鸡,一只白天忙下蛋,一只清早喔喔啼。”这大公鸡大母鸡是为后面两段歌颂生产队里买了拖拉机、打谷机实现了农业机械化这一主题做铺垫服务的,唱起来诙谐、亲切、舒服。
当然,我接触过的有关鸡的文艺作品中,最让我陶醉的还是《诗经》里的《女曰鸡鸣》:“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这是一段很有意思很有烟火味的对白,女的肯定是一个勤劳持家的人,又是一个体贴男人的人,想叫男人早点起来干活了,又怕男人不高兴,所以就很含蓄地用鸡鸣来提醒说:“公鸡叫了,起来了吧。”这个男人呢,不知道之前是不是做了既愉快又有点累的事情,或者是贪恋被窝里暖,不想起来,就带点无赖地说:“天还没有亮,你看那窗外星星还在闪亮哪。”既然天还没亮,那就再睡一会儿吧,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天将亮未亮之时,还会做些什么呢?
《女曰鸡鸣》里的鸡,肯定是一只大公鸡,它有着大红的鸡冠,金色或是火红的羽毛,还有绿茵茵的尾巴,骄傲得很。我们小时候,家家户户都有这种骄傲的大公鸡,是用来叫早的,村里人不说叫早,说“打鸣”。我刚刚当老师的时候,还教学生唱过一首儿歌:“太阳光,金亮亮,
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小喜鹊造新房,小蜜蜂采蜜忙,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可惜的是,这首歌现在的小学音乐教材里找不到了,专家说,小孩子早上不宜早起,早起对生长发育不利。再说,现在的公鸡吃饲料,身子重,都不打鸣了。所以,我现在当老师,遇到早上迟到的学生,也是很宽容地笑脸相迎,绝不会像刚刚当老师时那样,鸡毛掸子伺候。
对了,现在,也买不到鸡毛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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