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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来平
同事娶媳妇,发了喜糖。当我剥开包装讲究、品牌熟悉的糖果,塞到嘴里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儿时的光景。说实话,现在,无论是“喔喔”“大白兔”还是“金丝猴”“徐福记”,都已经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奶糖也好,巧克力味也罢,真不比当年两分钱可以买到三粒的“桂花”牌硬糖可口。我这样说,可能会招来比我年轻20岁的后生的不满和不屑,以为我矫情,其实不是。咱绝大多数的同龄人,尽管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各种快乐和幸福,但舌尖上的记忆大体相仿,那就是:嘴特馋,对吃充满诱惑和期待。
我是出生于上个世纪70年代初的农村孩子。小时候,家里贫穷。那时的农村,大都如此。虽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情形鲜有,但缺衣少食的生活境况是许许多多农村家庭的家常便饭。即使一家有两三个健壮的劳力,一年到头在生产队赚工分,年底一结算,还是要超支的。家里就算有能勤俭善持家的巧媳妇,精打细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仍然难逃寅吃卯粮的窘境。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尽管无法理解和体味大人的艰辛与无奈,但是嘴馋的体验是有过的,至少我是有过的,而且成人之后依然时时想起。那种滋味,是我舌尖上的童年的味道。
——有一年中秋节,看到邻家的小朋友津津有味地拿着一个苹果在吃。他的那样子,有几分神气。他边吃边说:“我外婆‘回篮’(逢年过节,已成家的子女给父母送节时,父母往往要备些吃的穿的送给孙子外孙,称‘回篮’)的,家里还有三个。”话语间透着得意和满足。我就羡慕得不得了。我外婆家离我们很远,从来就没有这一出。要知道,当时的我还不曾吃过苹果。那年,我刚读小学一年级。
——一个冬日的午后,我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结伴步行两里路进学校。这一天,同伴中比我高一个年级的小伙伴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橘子,“我在家里偷了一个橘子出来,给你们一人一瓣,回家不能跟大人说的。”大家立即停下上学的步伐,把他围住,看他慢慢地剥去橘皮,然后一瓣一瓣地轻轻地分开,一个人分得一瓣。那一瓣橘子的味道,犹如那个冬日的暖阳,温暖了我嘴馋的童年。他家有一棵橘子树,也是我们那个有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里的唯一的一棵橘子树。每年能采百把斤的橘子。入秋了,青绿微黄的橘子被小心翼翼地采摘,然后用松树枝贮存——找一个大缸,铺一层新鲜的松树枝,放一层橘子,再铺一层松树枝,再放一层橘子——这样的贮存方法原始、自然、环保,而且贮存时间长,效果非常好。往往要到春节前后才送到街上去卖,也只有这段时间才能卖个好价钱。印象中,那是我第一次吃橘子。那年,我好像是读小学四年级。
——“一大碗下锅煎了一下、没有放盐也没有烧熟的带鱼,让你爸爸和姑姑俩吃了个差不多……”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妈妈把我小时候贪吃的“故事”说给我的孩子听。那是一年初夏时节,家里第二天要请邻居帮忙栽秧,妈妈备些平时难得也舍不得吃的鱼肉之类的荤菜。头天做个简单的处理,菜不会坏,第二天吃饭人多菜烧起来也快些。我和姐姐,两个孩子在碗橱里看到一碗“烧好”的带鱼,顿时变成了猫,吃得真开心,浑然不觉淡而无味……
现在回想,舌尖上的童年,长满了枯涩的记忆。嘴馋贪吃的丑相和囧事,化作童年舌尖上的幸福和快感,伴着我一路走来。然而,值得欣慰的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的儿时,无论是随手从菜园地里拔起的萝卜,用劲从地底下刨出的山芋,还是顺便从藤上摘来的一条黄瓜,冒着严寒从窖里抽出的甘蔗,吃起来绝对是醇正的至味:农民的质朴和泥土的芬芳,自然,健康;吃得大胆,放心。而不像现在,我们不缺吃的,而水质化肥农药添加剂保鲜剂等等这些玩意儿,却让我们对吃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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