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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太行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黄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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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97岁高龄,我又一次倾听了他的叙述。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热盼。否则,必留今生最大的遗憾。河北平山老家的祖辈们,为了中华民族的存亡,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家园,用钢铁的意志铸造了军魂。

——写在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暨抗日战争胜利72周年之际。

1939年8月,一天下午,天气异常沉闷、炎热,地面热浪滚滚,树上蝉鸣闹心。突然,村口土狗狂叫声不停,声音煞是激烈,爷爷、奶奶疑惑着,不一会传来男男女女奔跑声和叫嚷声:“鬼子来了!鬼子进村大扫荡啦”!爷爷、奶奶赶忙带着父亲他们出门,往山上奔跑,躲进了一个窑洞。随后,鬼子把村子给包围了,村子里的人几乎全跑光了。鬼子分几路端着枪,向山上一路搜寻过来。爷爷、奶奶让父亲他们钻进窑洞的最深处,孩子们惊恐地拥挤在一起。不多时,洞口响起疯狂的吆喝声,爷爷猜是鬼子找到洞口了。忽然,汉奸在洞口大叫起来,让洞中的人都出来,并向空中放枪。情况危急,爷爷嘱咐奶奶保护好孩子,迅速坦然地从洞里走了出来,瞪眼望着鬼子。鬼子先是一愣,接着三四个鬼子举着火把,端着长枪冲进洞内,把奶奶和父亲他们抓了出来。一出洞口鬼子把奶奶、婶婶、侄女打了一顿。然后押着爷爷、父亲和其他男村民往山下走。押到村口的一个场子,这里集中了不少被抓的男村民。父亲仔细一看,他的大伯、二伯和叔伯家哥哥均在场,他们都是共产党员。

人群中,中共党员、担任村干部的叔伯哥哥梁进福被汉奸出卖,身份已经暴露,被五花大绑。场子对面的山坡上架着歪把子机枪。一个鬼子上尉身背南部十四手枪,腰挎指挥刀,从队伍前列走出,对着人群喊话:“你们中间谁是共产党,八路军游击队?自动站出来,否则把你们全部就地处决……”每说一句,旁边的翻译官就翻译一句,半晌,无人应答。一个汉奸露着恶狼似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接着在那小胡子军官耳边嘀咕了几句,小胡子一挥手,汉奸和两个鬼子走向人群,把叔伯哥哥第一个从人群里拽出来,拉扯到前方水沟边。汉奸叫他说出八路军的仓库和队伍转移的方向?叔伯哥哥始终回答:“不知道。”那汉奸满头大汗,气急败坏,和叔伯哥哥对峙着。又走来一个汉奸,翻着白眼珠,手提皮鞭围着叔伯哥哥走圈子,突然,歇斯底里地拖着长音:“说!”见没反应,猛然停下脚步,挥鞭就抽,梁进福咬紧牙关,不说,一连抽了二十余鞭,那汉奸毫无所获,他捡起一根粗棍子,对着梁进福的后脑就是一棍,梁进福被打得踉踉跄跄站不稳了。一个鬼子小队长走来,抽出指挥刀对着梁进福的腹部就是一刀,梁进福弓着身体,双手抓住刀刃,口流鲜血,怒视着的敌人,鬼子小队长抬起皮靴,将梁进福蹬入身后的水沟里,指挥刀拔出的瞬间,鲜血飞溅,染红了清澈的山泉。被押的村民们惊叫起来,人群中有人失声痛哭。就这样,一位英雄的共产党员,为了抗战和民族的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年纪还不到二十岁。

那一刻,狂风四起,黄沙飞舞,山花凋谢,野草哀鸣。太行大地一片荒凉,手无寸铁的村民任由日本强盗宰割。幸好父亲和其他村干部身份没被发现。

时近黄昏,阴云密布,天色低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一群乌鸦在高大的毛白杨树顶盘旋,发出:“哇、哇、哇……”的叫声,更让人掏心般的难受。

紧接着,还是那个汉奸在人群中把大伯抓了出来。大伯很早就是中共党员,村干部、支委粮秣委员,经常帮助八路军筹集粮食、布匹,传递情报。汉奸要他说出八路军去向和粮食藏匿地点,大伯大义凛然,闭口不语。于是鬼子把大伯捆吊在大树上,脚下烧着火,用皮鞭狠命抽打,大伯被打得昏倒在地,鬼子一无所获。

这时,一个老光棍在人群中离奇地发出笑声,见这老光棍衣不遮体,鬼子把他推了出来,叫他说出知道的情况,老光棍说:“不知道什么。”鬼子上下打量着他,发出阴险的笑声,一阵听不懂的语言过后,几个鬼子搬来一个风箱,叫老光棍蹲下,把屁股对着风箱口,然后一个日本兵用力地拉着风箱,一边拉,一边望着老光棍的表情,羞辱他。风呼呼地吹着屁股,老光棍说道:“唉!别扇了,不扇也不热。”话音刚落,四周的鬼子和汉奸疯狂地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村民们对老光棍在鬼子的屠刀下,不畏强暴,藐视侵略者的胆识和勇气感到敬佩。

接下来二伯被鬼子抓了出来,没问两句,见不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父亲又被抓出来,叫他讲出八路军方面的情况,父亲怒斥鬼子和汉奸,不予理睬,把头扭向一边,那汉奸恼羞成怒,左手抓住父亲胸前的衣服,右手连续扇起耳光,父亲嘴流鲜血,眼睛肿成一条线,耳朵持续耳鸣,几乎被打得昏死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荒野上刮起了狂风,吹得杂草呼呼作响。顷刻,雷电交加,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划过天空。倾盆大雨接踵而来。

鬼子、汉奸一无所获,把场子上所有的男人捆了起来,踏着泥泞水坑,押往下口镇门前石村。这里驻扎着鬼子的一个中队,日、伪军长期盘踞在这里,也是周边地区的核心据点。鬼子、汉奸将八九十人分别关进几个窑洞式牢房。牢房只有一个出口,双岗把守,空气不畅,阴暗潮湿,异味熏天。每天吃的是剩饭残羹,喝的是生冷污水。

在狱中,被押的村民们一起商量,决不能说出谁是共产党员、村干部和八路军的一切情况,决不当可耻的叛徒……

接下来的日子,鬼子、汉奸不断提审村民。不说,就刑讯逼供。大伯在狱中,敌人又对其威胁利诱,逼问八路军和粮食藏在哪里?大伯被上酷刑,坐老虎凳、拿杠子压、用开水烫、往鼻子里灌辣椒水,折磨个半死。被提审的所有的村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无论用何种酷刑,何种诱惑,没有一个出卖情报。一次,又提审父亲。八路军仓库在哪里?父亲回答仍然是:“不知道。”鬼子打了父亲几个耳光,然后去了隔壁一间房子,审讯另一个人,在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况后,狠命地对嫌疑人上酷刑,隔壁房里发出一阵阵惨叫,让人不寒而栗。然后,鬼子又返回,问父亲:“你说不说?不说就和他一样。”父亲思想早有准备,就是被打死,也是不知道。鬼子见数次审问不出什么情况,走了出去。一会儿,又进来三个汉奸,见父亲还是不说,轮番扇父亲耳光。然后把父亲关进了牢房。

1939年秋季,二伯趁鬼子晚上站岗瞌睡时逃了出来。一路询问,打听到张家口有八路军部队,于是带信回家,自己去张家口,参加八路军了。二伯跟随晋察冀军区主力部队转战南北,浴血奋战。第二年,牺牲在战场上,连个音讯都没留下。多年来,家人一直未放弃打听其下落。不久前,老家亲戚在山西省抗日烈士陵园看到一座无名烈士墓,碑刻落款为“河北省平山县下口乡碾盘凹村”。已记入山西省地方志。会不会就是当年的二伯呀?至今没有得到验证。

局势发生变化,门前石村经常响起鬼子集合的哨声,据点防范更加严密,还抓了一批批青壮年劳力,为鬼子搬运物资。大卡车、摩托车驶进驶出,敌人开始转移了。鬼子把爷爷等上了年纪的和被打得半死的村民放了出来。他们拖着病痛的身驱,费尽周折才找到奶奶和家人。大伯因此落下病根,常年咳嗽,半身残废,病痛折磨着一生。爷爷望着败落的村庄和损坏的房屋痛不欲生。村前屋后的一些庄稼早已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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