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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拾趣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黄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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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和我长得极像,看到的人都会感叹一番:“这母女怎么长得这么像?”小女儿雀跃着从远处跑过来,我总仿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欢畅地奔跑在阡陌间。

和女儿的童年相比,我们小时候没有华丽的服饰、琳琅满目的零食,甚至连普通的牛奶也不曾喝过。可在乡野长大的我们却从来不曾缺少快乐。

春天采遍野花,夏季游山戏水,秋来尝尽野果,冬日与雪共舞。

大自然馈赠给我们无穷的快乐。

春风悄悄唤醒大山,并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不需多少时日,就绘成幅幅瑰丽的图画。樱花在微风中抖动着粉红华裳,火红的杜鹃、黄灿灿的菜花、翩翩起舞的蝴蝶、辛勤工作的蜜蜂、叽叽喳喳的麻雀,当然少不了在山野撒欢的孩子们。钻树洞、掏鸟窝、搭草屋,大山就是我们天然的游乐场。哪片樱花最灿烂,哪棵树上的鸟儿要孵了,哪条山溪的泉水最甜美,哪块竹林的笋子长得最快,我们这群野孩子是最清楚的。

当知了第一声叫醒耳朵,夏天翩然而至。清澈见底的清溪河,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当父母都上山干活去了,孩子们呼朋唤伴地直奔河滩。水乡的孩子们从小都是游泳高手,扎猛子、撑竹排、水底竞走,他们如一条条调皮的鱼儿游弋在蜿蜒的清溪河里,这一处险滩,那一条激流,斑驳的暗礁,都激荡着孩子的欢笑,留存着那难忘的童年。

秋迈着轻盈的舞步来到乡野,野果飘香,给孩子们带来丰盛的美食。酸甜的猕猴桃挂在藤蔓上,刺球球般的板栗摇曳在树梢上,肥硕的柿子结出满树繁华,放学后到山野跑上一圈,总会满载而归。最难寻觅的要算八月瓜,又名八月炸。到农历八月,八月炸会瓜熟开口,味道甘甜,但它常常生长在山麓谷地、林缘灌木丛中,要想寻到只能探进更深的山谷,钻进更茂密的灌木丛中。拿着辛苦摘回来的八月炸,踱着方步在村里骄傲地走上一圈,后面定会跟来许多艳羡者,此次的我仿佛就是丛林之王!

只有到在乡野才能正真感受到雪后的大气磅礴。纷纷扬扬的大雪飘洒一夜,连亘的山脉都被白雪覆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早起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来到河滩,一望无际的河滩盖上了厚厚的白棉被,堆雪人、打雪仗,最有趣的要数滚雪球了,捏起一个大大的雪球,放在雪地里不停地往前滚,厚厚的积雪不断被粘连,雪球越滚越大,一个人推不动了,其他的孩子纷纷跑过来帮忙,“一二三、一二三”直至雪球变成了庞然大物,动弹不了。一群孩子围着大雪球唱啊跳啊,欢乐的笑声响彻山谷。

除了山野嬉闹的趣事外,劳作也是童年最难忘的记忆。

小时候,父亲常年在外跑生意,砍柴火这类重体力活成了家里头等难事。为了解决这个大工程,我们决定拆整为散。每天一放学,我和哥哥就放下书包,拎着大竹篮子去河边、山脚拣柴火。哥哥力气大,他总能捡到又大又粗的柴火,而5岁的我则犹如一只警觉的猎犬,跟在后面慢慢搜罗。柳树下、小溪沟往往是柴火最多的地方,扒开杂草堆,总能看见枯枝、树干隐匿其间,我就像发现珍宝一般,迅速抓起,怕稍晚一步被哥哥抢走。一根根的小木棍堆叠起来,大扁篮很快就沉得我拎不动。于是选定位置把篮子放好,空手去远处找寻。寻到满满一捧,再跑到篮子边放下。

夕阳在我不知疲倦的奔跑中,慢慢西沉。妈妈大声呼儿回家的声音越来越近。饭菜香冲出厨房、穿过巷弄、越过河滩来接饥饿的孩子。妈妈用扁担挑起我们的战利品一晃一荡走在前面,后面的我和哥哥正为今天谁捡的多而争论不休。这些河边溪畔的小木棍,化成缕缕炊烟,温暖了童年的哥哥和我,也让妈妈少了很多辛劳。

采茶算是童年劳作中最辛苦的事了。天没亮,孩子们就被父母生拉硬拽地带到山上,片山片垅的茶园里到处是一束束电筒的光亮。清新的露水滋润着片片茶叶,也打湿了早起茶农的衣袖裤管。当太阳越过远山,冉冉升起,播撒出万道金光,蜿蜒的清溪河如翠绿的玉带依偎着茶园缓缓流淌,碧绿的茶园、清新的空气、芳香的野花,这忙碌的茶园成了最美的景致。而到了下午2、3点钟,采茶就尤为辛苦了。阳光如火球当头悬着,吐着毒辣的火焰,似要将头顶上小小的草帽烤焦烧着。十几个小时的连续采摘,茶农们早已疲惫不堪。我和哥哥也总会偷起懒来,在这个树荫里躲一下,在那个荫凉处晃荡一会,而爸爸妈妈却从不舍得休息片刻,一直要采到太阳下山,暮色四合,才肯背着茶叶下山回家。

感谢那些亲密无间的儿时伙伴,在互相倾听共同冒险中,让我们有了胜似血液亲情的友谊;感谢那些在山野间从林里尽情的奔跑,让我们的淘气天性得到完全释放,造就了现在的洒脱随性;感谢那些一起披星戴月的劳作,共同经历相同协作,让我们能更早体恤了父母的辛劳。

而这些美好经历,却是女儿的童年很难拥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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