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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爆米花香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黄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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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光

文/摄

那天去上海出差。傍晚的外滩,景色璀璨,圆圆的月儿挂在蓝蓝的天上,一抹余阳将东方明珠镶上金黄;华灯齐放,霓虹闪亮……一派都市风范。堤上人流熙攘,相机“咔咔”之声连绵不断。人群簇拥,漫步外滩,忽觉饥肠辘辘,于是乘车回返,走进一条弄巷,见一饺子小店,人气很旺,店家皖南人氏,各种水饺馄饨明码标价,现做现煮,便寻得一座坐下,要了碗芥菜鲜肉水饺。良久端上,咬一口,馅足味美,是地道的家乡味。品尝间,一丝乡愁悠然而升。

“嘭……”门外传来一声炸响,惊得我抬头往外张望。见我惊呀,老板笑着说:“没事,是外面在爆米花呢。”爆米花?这儿还有爆米花!匆匆吃完剩下的饺子,移步门外。“嘭……”又是一声响,一大团白色的烟气夹带着玉米的香从对面飘过来,是久违的爆米花味,我狠狠地吸了几口。

对面的人行道上,路灯下,有辆架子车。车的右边一台葫芦形状老式的爆米花机架在小火炉上,旁边连着一个风箱;左边放着几袋爆好的米花。一位戴鸭舌帽的老人坐在架子车后面,不紧不慢,左手摇着爆米花机,右手拉着风箱,脸上的表情安静而祥和。炉子里的火苗随着风箱的拉动,呼呼地往外冒,映红了老人古铜色的脸膛。爆米花机在热烈的火熖中滚动欢唱。不一会,老人把爆米花机移下,机头装进旁边的一个麻布袋,用一根小铁棍一撬,“嘭……”的一声响,一片白烟冒过,一阵浓香眨眼间四处弥散。早已在爆锅肚子里闷得难受的玉米,轰然冲进麻布口袋里,膨胀成大个的金黄爆米花。

看到这种情景,不觉踱步岁月深巷。远去的记忆里,细微无奇的爆米花,相伴着一段简朴却珍藏的年少时光。

那个岁月,食品匮乏,不像现在的小孩有吃不完的零食,除了过年有自家做的冻米芝麻花生糖,平时很少有吃的零食,唯有爆米花能解个馋。

冬天,上学带个火篮,口袋里揣把玉米。课间,几个小伙伴围着火篮,把玉米放在火灰中,用棍子小心翼翼慢慢拨动玉米,“嘭、嘭、嘭”玉米炸成了花,顾不得烫,伸手从火篮里抢玉米花,来不及吹下灰,就丢进嘴里,“咔嘣”一咬,满口是香。

休息日,偶而有走村串乡的爆米花师傅来到大院,高着嗓门吆喝:“崩爆米花喽……”这是院中小孩最为兴奋的时刻。听到吆喝声,孩子们停止游戏,抛下作业,聚集在爆米花机前。各家各户的家庭主妇纷纷拿来早已准备好的玉米排着队交给师傅。师傅铲一些木炭送进小炉子,火红的炉火摇摇头,招招手,为孩子们铺开一片热烈和清脆。有的孩子两眼紧盯滚动的爆米花机;有的则嬉戏追打,时不时响起一串尖叫。欢乐的人群当中,有的女孩静默一旁,捋着自己的小辫子,细语轻谈,温婉细致。

随着声声“嘭嘭……”炸响,滚滚白烟中,浓香慢慢弥散开来,爆米花一锅锅地崩好了。孩子们“哄”地一下围拢过来,抓一把放在嘴里,甜而酥脆,来不及细嚼,便化掉了。飞落在地的爆米花,也一粒粒捡起来,顾不上吹掉浮尘,便迫不及待地享用。一个个贪婪地唏嘘着鼻子,全没了别的心思。母亲提着一袋崩好的玉米花回家,给每个娃儿一把解馋,然后装进铁箱,放进卧室里。每天上学前,母亲会抓一把放进我衣袋,叮嘱慢慢吃。上学路上,一颗一颗地把玉米花放进嘴细细地嚼,未到校门已吃去大半。下课,几个要好的同学聚拢过来,想是玉米花的香吸引了他们。我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玉米花,每人几颗,把剩下的全分了,把美味同大家同享,同学们乐成一团。当铁箱里玉米花快吃完时,便又开始期待那“崩爆米花喽……”诱人的吆喝声再次响起了。

“嘭……”又一声炸响,玉米花的香气让我回过神来。有二十多年未吃过这手工崩的玉米花了,走过去买一袋,抓一把放进嘴中,满口香甜是那种久违的味道!走出弄巷,重回繁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回望巷中,“嘭嘭……”的爆米花之声仍在耳边回响。

金黄的玉米花,像一只只斑斓的蝴蝶,从岁月的草丛里向我飞来。蝴蝶的一只翅膀裹着浓香,另一只翅膀含着苦涩,轻舞在岁月深巷。但愿在时代的繁华空间里仍有蝴蝶轻舞的草丛。蝴蝶不会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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