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日报社严正声明凡本报记者署名文字、图片，版权均属黄山日报社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已经授权的媒体、网站，在下载使用时必须注明

“来源：黄山日报或黄山在线”，违者本报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

□

蒋

寒

多年养成的军人习惯，清晨六点，到点起床。哪怕春夏秋冬，哪怕睡得再晚，也一样。

起床，匆匆洗脸，出门，下楼，到大院服务社小吃区买肉饼、八宝粥。女儿喜欢吃。女儿上高一，每天的作业堆如山。常常是傍晚放学回来，吃了晚饭，伏案作业到深夜。有时一边放着音乐，一边做；有时还上网查查资料。期间，我妻子大多时候会吼她，诸如“抓紧做啊”、“早点睡啊，明天车限行啊”、“如果不在十点半之前睡，我不送你啊”、“睡晚了掉头发啊”等等，女儿常常会回答她“知道了”、“别吼了”、“要不你来做吧”、“不送就不送”等等。

看着孩子堆如山的作业，哪个父母不着急？

家里的车，我虽是车主，却是妻子在开。我有台湾三毛的毛病，对方向感不强，常常出了门，不知东南西北。在部队时，有一阵子还在某集团军司机训练大队待过，要求机关干部人人会驾驶，我那时负责新闻工作，却是到处跑，没学。以后就更没机会学了。再后来由于有边走边思索的习惯，骑车都撞人，干脆也不骑了，走路上班。转业时，特地选了家就近的报社。转业那年，妻子拿了驾照，说要买车，我没意见，买了。女儿那时上小学，跟她单位也不顺道，大都是我步行接送。女儿升初中后，妻子为证明她建议买车的先见之明，为女儿报了个跟她单位顺道的学校。从此，接送女儿的担子落到了她的肩上。

每天有车接送，自然养成了女儿不慌不忙的习惯。早上，明明可以早点起床，偏偏踩着点起来。我买好早点回来，放到桌上，催，才磨蹭着起来，然后匆匆洗漱，吃几口就背着书包走；有时来不及，就带着边走边吃；有时是妻子拿到车上，结果晚上还带回来……睡眠不好，胃口就不好，早上根本吃不下。睡眠不好，同样影响第二天听课质量，导致学习效果不理想。妻子最怕的是这个。

我何尝不怕。可是面对女儿繁重的学习任务，我只想给她一个宽松的学习环境，而不是强压。事实上，女儿的成绩曾在小升初和中考之前两次让我们担忧甚至感到紧张。成绩都是通过手机信息发给家长，一次不如一次。而每次妻子收到信息就会转给我，还大骂我，再纵容下去，如何如何？我凭什么纵容孩子呢？凭什么害孩子呢？

那期间，妻子每天回家都会天翻地覆，情绪失控，以至于深更半夜还大骂女儿，让左邻右舍感到天要塌了似的。我劝她别吼别闹，哭也一天，笑也一天，吼也一天，就这么吼着过一辈子，有意义吗？我说，学习成绩固然重要，但健康成长更为重要。我可不愿意看到孩子考上名牌大学了，精神却崩溃了。

劝劝，妻子会好一阵子。女儿还算争气，关键时候，总能给我们一个意外惊喜，考初中，说实话，我托了战友，找了人，女儿却凭自己的考试成绩顺利过关，一场虚惊。中考，仍然让我们一场虚惊。顺利考到本校。我对女儿说：“妞，爸爸永远看好你！”

可这高中第一学期，几次测验成绩，女儿都不理想。妻子又开始紧张了。女儿说，他们全班的成绩都不理想。妻子骂她：“你别管别人，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女儿不耐烦地回答：“知道了！”

听女儿不耐烦的语气，妻子跑过去吼道：“我们单位刚进几个新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学历吗？”

女儿烦道：“还让不让我做作业啊？”

妻子吼道：“管你做不做！告诉你，研究生都没单位要了，他们都是博士生。”

女儿索性推开面前一堆作业，生气地说：“那好吧，我不做了。”

妻子吼：“做不做跟我没关系！反正你高中一毕业，我就解脱了。”

我好劝歹劝，女儿才继续做作业。

我又去劝妻子。劝她别动不动就吼。吼叫是她家的传统。那年她家祖坟被她幺姨挖了，她叔叔在电话里大骂她妈，骂得她妈直哭。那阵子，地震似的。直到让他们一直在乡亲们面前扬眉吐气的叔叔恶病而去，他们也没认识到吼叫的恶果，动不动就吼。女儿曾说：“要跟她生活在一起，没有几个心脏不行。”我上过前线，对人生反复思索过，如今又做记者，采访了诸多成功人士，对人生要过程还是要结果反复琢磨过，以为，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客观地面对每一天，哭也罢，笑也罢，吼也罢，忧也罢，时光都会不紧不慢过去的。

什么样的心态，决定什么样的人生。可有的人天生喜欢以吼叫的方式生存，一天不吼叫，似乎失去了什么一样，会不安。

女儿毕竟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从周一到周日，一天到晚就是上学、赶作业题。孩子所有的天性都限制在了课本之中。前几天，看网上一则新闻，成都那个被老师逼得跳楼的男孩，让我思绪万千……

想我们当年上学，书包里才几本书啊？如今的孩子，建议家长们每天拈一拈孩子的书包，沉不？我们为什么要逼孩子呢？

是的，妻子每天开车接送孩子比较辛苦，以晚上十点半之前睡觉第二天早上才送为条件，否则自己换乘公交车上学。可孩子做不到。太多的作业不得不让她不停地写到深夜。

今天一早，车限行，妻子在楼下使劲按喇叭，将女儿催下楼。二十分钟后，妻子打来电话歇斯底里地吼我，我不得不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