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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文生
贴着山壁,小心着脚下的石阶,一步步地把自己往下放。一转拐,自己呆了,身后的山简直是刀劈斧削铁板一块,没过渡没缓冲,那里的狠劲又巨大又直接,人是粘在这来势上的一个小疙瘩。石阶挂着的。仰脸往上,早已丢尽一切,只剩天空窄窄的在上空着。这背景这来头,不得了。后面肯定有看头。
山之间,天空掉了进来,白花花的一片,像两堵山拉扯起来的布片。有云从空阔的地方来,我们仰头等着,像等佛光或日出。飘到空当里了,举起相机,咔嚓一声。两堵黑黑的山,中间一堆云,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往西海大峡谷不断地走下去,这样的举动多起来。
天都峰莲花峰的高,去过黄山的人不少亲身量过。手脚并用低头弯腰大汗淋漓,实在是痛快。一千八百多米的海拔,是黄山也是皖南之最了。飘来飘去的是云雾,都在为高忙着。好多回,我看到山在动,灰蓝的天在跑。天旋地转的,下意识地抓紧护栏,那里的冰凉给了我安慰。高是很大的,包含着许多东西。石头,四下里的空,松树被风吹动的响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攀登都在里面。我们和我们在鲫鱼背上的欢呼,也把高往更高的地方标了标。
西海大峡谷恰恰相反,到底有多深?还是耐心点,在石级上一步步地把自己往下放吧!
对面,头上,底下,身边都是山了。飞天夺势的,嶙峋幽邃的,如梦如幻的,诗情画意的,都有。有的东倒西歪,像醉了。有的比黄山见过的小点,但形状,颜色,结构,没大区别。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松树在峭岩上,和黄山所有的松树一样,都是悬而又悬的样子。黄山的风格特色,在峡谷里伸延着,往深处书写着。
不断地有山竖过来横过去。有名的无名的,一大堆。薄刀峰,石床峰,双笋峰,牌坊峰,石柱峰,松林峰,在层层下降。它们上下照应,左右互犄,前后衔连,高低配对。它们摆放得真好,看起来舒服。叫疏密有致,也叫别具风格。是高手操作的。就这么一个峡谷,要将这么多山,树,悬崖,惊险摆进去搭配起来,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几朵小红花戴到崖壁上,一堆软草弯到斜坡去,泉水挂到皱褶里,再将深渊塞进来。那一块巨石不能太实在,从腰部减掉沉重的部分,就苗条了、精彩了!真是盆景大师山水大师干的活,让人拍案叫绝。做着减法,做着加法。减减加加加加减减。阳光暗了又亮了。路没了,转过去又接上了。
依着自己的地位,山峰在峡谷典藏着高度。悬在面前了,风来了,几道皱褶滚动着,深藏的安静被漾开来。更多的叶蔓腾飞着遮蔽过来,它们密实得像山峰的阵容,简直容不得一口气透出来。西海大峡谷,真是黄山的博物馆,藏着意想不到的美。
除了下降,还有迂回。我们在绝壁里穿插。山峰把峡谷隔成许多格局。大山的章法里,动人的景物一步不拉地排列着。从天都峰莲花峰一路走来,眼睛变毒了。一点点不好看,都逃不过去的。好比吃过大餐,口味重了,居高不下了。可是西海大峡谷,陡然让人另开眼界。从排云亭那里下去,一直往下走低,不是某种股票,让情绪跟着暗淡,却是不断地朝着相反的方向来了。势差越来越大。因为好看的风景一个接一个一片连一片。中间的过渡如灌木青草,夹在它们之间的空白,都是让眼神立马亲切起来的色彩。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天都峰莲花峰往高处推举着黄山的境界,西海大峡谷朝深处描画着黄山的大美。以前只晓得黄山高,体察不到黄山的低。这么低调又这么出彩,这回我是深深地认识到:大峡谷的别出心裁。
一级接一级的石阶,在赤裸的石壁上生根开花,凝聚了多少黄山人的心血。说来话长了。1983年黄山园林部门组织了一支6人探险队,由西海山脚下的老药农陈笃水、李长发带路,攀崖越险历经磨难,对西海深谷进行了全面考察。后来又多次深入攀爬,脚崴了头破了手裂了,血染在崖上,九死一生里寻得了大喜悦,终于确定了现在的走法。多少黄山道多少人间路多少生活的梦啊,都是这样来的!勤劳勇敢的爬山人,最先将足迹镌刻在荆棘大岩,才有了今天我们看到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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