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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光潜
几个臭味相投的朋友来到秋浦河畔。河水清澈,波光相映。大家自然而然地掬水洗面,情不自禁地饮用清爽甘甜的秋浦水。
大片的沙滩,成了天然而变化的风景。那些驴友,于沙滩上野炊,欢笑声响彻河谷,酒香袅袅,醉人心脾;那些画画的青年男女,支起画架,盘腿于河畔,一边凝望流光溢彩的河水或对岸青翠的冈峦,一边挥动手中的画笔……午饭时分,有男孩儿叫喊:“吃饭了——有稻草肉呢!”
我们跟随男孩走进一幢皖南山居,青砖黛瓦,飞檐照壁;房前是敞开的晒谷场,屋后是小院,两棵冈栎树之间有一只蜂箱悬挂。
看着棕色透红的大块稻草肉,垂涎欲滴。“哪里有稻草肉卖?我们想买些带回去。”男孩儿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没得卖的,我妈会做。”
哑女的厨房拾掇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立于其间,我感觉特别温馨,仿佛母亲的灶屋。
她的面庞在柴火的映照下,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她一会儿把握着火候,一会儿添加佐料,譬如冰糖、桂皮、小枣、蜂蜜等,最后添加的是青翠的薄荷叶子。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每块稻草肉上都有两只栩栩如生的“蚱蜢”跃然而动;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没看到哑女是如何捆扎稻草肉的,更不知这“蚱蜢”出自谁之巧手。
“这‘蚱蜢’是你编的吗?”她羞涩地点点头,腮帮上即刻浮现出两坨“桃花烧”。
稻草肉终于端上桌子。香喷喷的气味刺激着味蕾,令我想起20多年前在皖南小山村里吃大肉的经历。秋浦流域的婚宴大肉多是甜味红烧,俗称“盘”——不知这个字怎么写,就以“盘”替代吧。而这家婚宴大肉却是秋浦稻草肉,其肉色跟“盘”差不离,但硬度大得多,可用筷子搛起来,不像“盘”烧得糟烂。
哑巴的男人陪我们用餐,我趁机问稻草肉的做法。一边是哑女微笑着打手势,一边是哑巴男人的准确“翻译”。
哑巴男人很自豪地说,哑女制作的秋浦稻草肉与众不同,造型别致,即先用刀刃将方块形五花肉均匀割几道口子,洗净,待水分蒸发后,再用烧酒浸泡过的稻草捆扎。成型后的稻草肉,只能看见打结处的几只草“蚱蜢”或“蜻蜓”。
其次,哑女用的稻草非同一般。城里大饭店一般用熟稻草(即收割后的稻草)捆扎稻草肉,而她用的却是早稻谷灌浆时的拔节草,即五月的蛙鸣草。因为它营养丰富,吸附能力强,又没有农药污染,而晚稻容易遭受病虫害,农药用得多。另外,拔节时期的稻草含有大量活性细菌,烧出的稻草肉味道鲜美,而这些活性细菌能够促进新陈代谢,有益于身体健康。
哑女的丈夫说,城里有好几家大饭店想高薪聘请哑女去烧秋浦稻草肉,均遭到哑女的拒绝,理由是城里的自来水烧不出好味道的稻草肉。原来秋浦稻草肉的美味并不在于肉好,而在于稻草的选择。它是生长于秋浦的五月蛙鸣草,要求稻谷灌浆、拔节时进行收割,然后除掉叶片,放在秋浦河中浸渍几天,漂去土腥气,再用极淡的盐水浸泡,既保存了活性细菌,又可以防止生蛆。
告别哑女,告别秋浦河,稻草肉的美味依然缠绵于口,缱绻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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