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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花辫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黄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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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文艺舞台是样板戏的天下,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样板戏的剧照或海报常常被张贴在宣传栏,女孩子们只要看到有大辫子的美女剧照,都会很痴迷地看了又看,像《红灯记》中的李铁梅,《林海雪原》中的小常宝,《红色娘子军》中的吴青华,还有《白毛女》中的喜儿,她们都一样有着一根大辫子。那个年代还不知道什么叫追星族,什么叫模仿秀,或许是受样板戏中这些女主角的影响,人们对女孩的审美标准大都会与麻花辫联系在一起,所以,那个年代,最普通、最朴质的麻花辫,也就成了最流行的发式。

感谢老天爷,给了我一头浓密的头发,且我的头发又长得很快,所以,我不顾母亲的反对,固执地养着自己的辫子。因为太小,自己不会梳理,母亲很忙,只能几天给我梳理一次,但只要给我编上二根结结实实的麻花辫,就能保上几天不散不乱。我大约八九岁的光景,辫子已经长及腰际,二根又粗又亮的辫子常常得到大人们的赞美。

编辫子一般的女孩都会,但要编好也并非那么容易,首先在编之前的粗细分股就要均匀,其次要编得扁平对称,高低得当,不松不紧,光洁整齐。养辫子每个女孩都可以,但并不是每个女孩编着麻花辫都好看,首先后脑勺要长得扁平,其次要有浓密柔顺的发质,最为重要的是,要有持之以恒的养辫子的决心,因为长辫子的梳洗打理也是一件较为麻烦的事。

早上起来,霞光初照,微风习习,拿个小板凳坐在后门口,嘴衔头绳,手拿木梳,不用镜子,全凭手感,就会将一个女孩这一天的美丽和纯真给编制出来。先将一根已零乱的辫子投开梳顺,再将头发分成三股,十指便在脑后翻飞起来,长发也随着手的左右翻飞绕来绕去,片刻就编好几个麻花节,再将辫子绕到胸前来编,这时的十指如燕般翻飞,长发随手起舞。不一会一条辫子就编好了,最后将辫梢处留下两三寸,扎上头绳或皮筋,等两条都编好,一条置与胸前,一条甩到肩后,再低头将刘海轻梳几下,一股柔情便从心底漫开。

记忆中的辫子上几乎没有什么头饰,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扎上绸子打成的蝴蝶结,颜色也是五颜六色,当然,最受女孩们喜欢的还是红色的蝴蝶结。年过完了就将那两个蝴蝶结再还原成两根绸子,折叠好夹在书本里,像宝贝一样收好。可以想象,当一个女孩拥有两根又粗又长又亮的辫子,很神气地走在上学的路上,随着轻快的脚步,辫子在身后有节奏地摇摆,在腰际臀部欢快地跳跃,突然,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个什么,一根辫子悄然滑到了胸前,只见女孩起身,用手拿住轻扬一下,辫子会由于惯性飞扬起来,在肩头出现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落在肩后,那种自然的美,韵律的美,轻盈的美,是其他任何发型营造不了的。

我痴迷地养着辫子,我喜欢编辫子的那个过程,我喜欢大辫子沉甸甸的感觉,我喜欢辫子在臀部摆动的节奏,我喜欢手扶辫子的低眉浅笑,我还喜欢将刚洗过的头发披在背后像瀑布般散开的状态。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身边已没有了麻花辫,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染发烫发营造出来的时尚发型,在时尚的潮流中,我也显得落伍、土气。可我依然固执,固执地一心一意地爱着大辫子。在那个物质匮乏、生活贫穷的年代,长长的麻花辫伴着我长大成人,我享受着它给我带来的美丽和自信。最终,我还是要剪去辫子,因为我到了自认为不该拥有麻花辫的年龄了。记得那是《五朵金花》电影在电影院被影迷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女主角金花的剧照也成为了《大众电影》的封面。那天,我学着金花的发式,将两根长长的辫子盘在了头上,在照相馆留下一张黑白的头部特写照片,然后去理发店剪掉了我钟爱的辫子。我青春的脸庞,我美丽的麻花辫,被永久定格在那张黑白照片上,放在我的相册里,成了我永久的纪念。

尽管那普通的麻花辫被时尚的脚步追赶得没有了踪影,尽管那美丽的麻花辫在我的眼前消失了很多年,尽管那朴实的麻花辫只会偶尔出现在我怀旧的梦里,但我却固执地认为,它仍然是那个年代一道最靓丽的风景,因为它承载了我许多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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