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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思
到今年11月25日,章尘伯父逝世满10周年了。
1922年3月,伯父出生在黄山市歙县堨田村。在中学读书时,他就接受了进步思想,投身革命。1937年,伯父16岁,和爷爷说要参加新四军。爷爷是个商人,在杭州经营一个茶庄,早已为伯父设计好了人生蓝图,继承他的事业。听了伯父的想法后,极力反对,把伯父关在柴房里,想改变伯父的人生轨迹。伯父后来破窗而出,再三向爷爷表达了自己的志向。最终爷爷无奈,改变了初衷,同意并支持伯父从军。奶奶非常担心,毕竟时局动荡。伯父临行前,她在油灯下将伯父到延安去的路费一针一线地缝在伯父的夹袄里。伯父从军时,新四军在岩寺集结,陈毅司令员曾在我村住过。伯父怀里揣着陈司令的亲笔信,绕道南昌,去了他心目中的革命圣地——延安。
从此,伯父投入到了为民族解放的火热斗争中,跟随部队,南征北战。在1949年渡江战役中,伯父奉命组成先遣渡江大队,并被任命为大队长兼临时党委书记。1949年4月6日夜强渡成功,在江南敌后开展侦察活动半个月。电影《渡江侦察记》中李春林连长就是以伯父为原型塑造的。
我到过位于繁昌的伯父先遣渡江的登陆点。伫立江边,滚滚东去的长江水,仿佛诉说70年前那惊心动魄的故事。江风阵阵,传来了伯父和先遣队员向送行的部队首长表决心的声音:“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渡江立大功,江南比英雄!”
当时的战斗环境异常险恶,可谓九死一生。先遣大队300名指战员都写下了家书,“我就要参加渡江作战了,随时可能牺牲。若我牺牲了,要好好带大孩子……”夜里9点半,先遣大队船队行至江中,被敌发现。顿时,枪声、炮声交织成一片。此时,伯父意识到,如不急速登岸,就有人船被击沉江中的危险。伯父果断命令:“全速前进,强行登陆!”战士们迅速拿起备用的木桨和铁锹,全力划水,飞速前进。敌军的炮弹爆炸激起的水柱像山一样高,落下来能把人打歪。战士们在纷飞的弹雨中,奋勇前行。先遣队员凭着对党和人民的忠诚,不怕牺牲,英勇顽强,登陆成功,并向纵深挺进,到达了预定的集结点。接下来的半个月,在伯父果断指挥下,在江南党组织的配合下,侦察敌情,绘制敌军江防图,送到江北部队,为部队首长制定大军渡江计划提供了参考。先遣队和地方游击队一起,对敌军江防部队进行袭扰。在大军渡江时,切断敌军江防指挥中心的电话线。敌军指挥官吓得面如土色,敌军江防部队乱成一团。先遣大队,成功策应了解放大军顺利渡江。
上海解放刚刚结束,伯父就第一批踏上了抗美援朝战场。和平时期,伯父在军内不同岗位担任领导职务。1988年伯父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独立功勋荣誉章。
晚年的伯父,曾多次回到家乡歙县。看到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他高兴。看到家乡人民的困难,他记在心中。我们村在丰乐河畔,河的那边有大片村里的农田。人们过河干农活,砍柴,只有靠摆渡。村里人口多,有时在渡口等过河的人,排成了长龙,村民生产生活极不方便。伯父回上海后,就有了建桥的想法,并捐款万元支持建桥。后来,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桥于1985年终于建成。
伯父在战场上是一员猛将,在生活中又很细心。在全国解放后不久,回到家乡探望父母。见面时,奶奶和伯父相拥而泣。伯父拿出带来的一小块蓝布料交给奶奶,说:“现在困难,这点布给你做件衣服。”有次伯父回乡,我陪他在村中走走。他发现我的那双鞋已磨破,回上海后就邮寄了好几双解放鞋给我。鞋穿在脚上,暖在心中。
我有个侄儿,新兵入伍后不久,非常兴奋,向前几年入伍的战友借了套军装,到上海去见伯父。告别时,警卫送侄儿到大门口,说:“首长对你的军衔有意见。”这严格的家风犹如水分和营养,浇灌着正在成长的小树。
2006年7月,身体渐衰的伯父把家乡的侄辈侄孙辈叫到上海,在华东医院楼下大厅里,召见了我们。伯父说:“我一生紧跟党和毛主席。你们是党员的,要好好为党工作;是干部的要好好为人民办事,做个好公仆。”伯父他自己一生无悔,在他生命最后这段日子里,他,想得更远。
谨以此文纪念我敬爱的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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