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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

2022年01月01日 10阅读 来源:黄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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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劲标

在我吃过的蔬菜中,我觉得西红柿、西芹、芫荽、洋葱和香椿苗是有共性的:刚刚接触它们的时候,一下子很难接受怪怪的味道,可是习惯了之后就会觉得,它们的味道是那样的特殊、迷人。西红柿、西芹、芫荽、洋葱,多多少少带有一点外国进口的意思,而香椿,那可是我们中国土生土长,原汁原味,纯中国种的菜蔬啊。

香椿的味道很有点与众不同,对它情有独钟的人会说,香椿的味道芳香浓烈,吃过之后回味不绝,是春天里蔬菜青黄不接时候接荒的美味佳肴;不喜欢香椿的人则说,香椿的气味有点冲,摘的手洗几遍之后还有那怪怪的味道,吃一口之后,那味道更是顽固地留在嘴里,一整天都难以散去。

我就喜欢香椿这种另类的气质,绝世独立,不亢不卑,就像那死去活来的爱,浓郁,大气,绵长。

怎样用文字来描绘香椿的味道呢?我是曾经花了一番苦心的,用了好多的词语,可是词语用过之后,又都不能使自己满意,最后我的文字功底彻底败给了香椿,那的确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心里知道眼里知道嘴里却怎样也说不出来的味道。

一次次用文字来表现,却一次次在香椿的气质面前败得体无完肤。我想我是一只鸟吧,什么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把我的巢穴筑在香椿树那高大挺拔的树杈上,那样,我就可以白天在香椿的叶丛中自由歌唱,夜里在香椿的气息里酣然入眠。我想,我是一只蝉,夏天的时候,就在香椿伟岸的树干上吸着汁水,纵情鸣叫,秋后就把身体落入香椿树下,躺在带着香椿芬芳的泥土之中。

在我的印象中,有时候,香椿是一位知心的女子,她个性鲜明,才艺双绝,少女时代,她会躲在闺房里,于无人处悄悄绣着女红;豆蔻年华,她会捧一本线装的诗集,默读才子佳人的故事;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在自己心爱的夫君面前水袖轻扬,纤纤十指弹跳在琵琶竖琴的丝弦之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她的夫君,可能是一介贫寒的教书匠,也可能是一个给她家打长工的农夫,她和他的爱情是遭到过家族反对的,他们像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样月夜私奔的。她和她心爱的夫君落魄地住在乡间茅舍,过着艰辛的日子,可是她始终不渝,相夫教子,无怨无悔。最后,夫君先她而走,在无尽的追思中,她化作一树香椿,向人间展示着刻骨铭心的爱。

有时候,香椿在我的心里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男子。他出身于清苦的人家,少年的磨难练就了他一颗丹心,一身傲骨。他喜欢读书,牛背上,田埂边,萤火的草堆旁,到处都是他读书的地方。终于,一介寒士金榜题名,虽然不是状元榜眼探花,但也算小有功名。可是,他的血液里没有谄媚的细胞,眼里看不得卑躬屈膝的身影,一番闲云野鹤之后,他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故土。在故乡的土地上,永远地扎下了根,化作了一株顶天立地的香椿。

这就是我亲爱的香椿,汪曾祺老先生在他的《豆腐》里说:“嫩香椿头,芽叶未舒,颜色紫赤,嗅之香气扑鼻,入开水稍烫,梗叶转为碧绿,捞出,揉以细盐,候冷,切为碎末,与豆腐同拌(以南豆腐为佳),下香油数滴。一箸入口,三春难忘。”还用得着品尝吗?读罢就觉得两颊盈香,久久难忘了。

光阴荏苒,香椿依然,亲爱的香椿树,闪亮过我的童年、少年,芬芳过我的记忆,就算是到了我老的时候,只要回味香椿的味道,循着它的气息,也能找到这辈子走过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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