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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

静

认识媛有十几年了，却从未看她着旗袍的模样。当她着一袭旗袍款款向我走来时，我宛如梦中。一朵清新淡雅的茉莉花，简约；一朵幽远沉静的栀子花，淡定。那一刻，她整个儿就颠覆了往日留存在我心中的印象，那低眉浅笑间不经意的魅惑顷刻间盈满了心田。媛说，因为太喜欢，所以一直舍不得穿，亦是没有机会去穿的。旗袍，是绚丽而含蓄的，在如今这喧腾而繁华的时代，它是不能作为常服去穿着的。试想，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子，骑着自行车或电瓶车风驰电掣地从你身旁驰过，那架式不是拿旗袍的富贵与优雅作贱吗？

旗袍，作为中国的传统服饰，雅致、精巧、性感、妩媚，勾勒出东方女人的万种风情。东方女子穿上旗袍，这一举手，一抬足，最恨那再一回首，优雅，俏丽，千妩百媚，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旗袍是属于成熟女人的。曾有人这样描绘旗袍：“旗袍的风韵是在内敛、含蓄、温柔中展现的：小巧的立领环绕着纤柔的颈项；凸凹有致的流畅线条紧贴着挺拔的身躯；开叉的下摆伴着轻盈的步履款款摇曳，处处显得精致、典雅、温柔、飘逸。旗袍看似密实，包裹着所应包裹的，但它又是最性感的，不经意地展示了所有能展示的。蜻蜓形的密密盘扣，像一把把小锁，藏起了身体上的几处禁区，似在庄重地告知异性：这里是不许探究的，但却又明明白白地显示着它独特的韵致……由于旗袍的这些特有的美质，能使不同年龄段的、形象各异的女人穿起来都各得其所，相得益彰。特别是年过30岁的成熟女人穿上旗袍，更会使她们越过年龄的羁绊而呈现出一种端庄、大方、沉静、典雅之和谐美。即便是50岁的女人也会在旗袍的掩映之中，尽显其大度、宽容、宁静之美。当然，十七八的妙龄少女穿上旗袍也同样会气韵生动，只是看上去虽亭亭玉立，而质地却如一棵棵稚嫩的小草，固然清新可人，只是读不出什么内容来。”

这段文字引用得长了点。因为我以为它把旗袍妙不可言的蕴含解析得无以复加。不过，我见了媛着旗袍的模样，忍不住还是有话要说。是旗袍还原了一个完整的媛，是媛丰富了一个关于旗袍的要义。我忽然觉得，只有当女人穿上旗袍的时候，那衣与人合二为一才构筑成一个完美的女人。只有像媛这样成熟而温雅的知识女性，有淡淡的情怀，有恬静似水、玲珑剔透的气质，有洗尽铅华又略带诗意的感伤，不疾不徐不浮不躁，淡淡地行走在红尘的林荫道上，一如那风中摇曳的杨柳，清清雅雅的，轻轻松松的，才占尽风情向小园。向什么小园？那是人情世态的大观园呃！

只有成熟的女子，经历了岁月的打磨，沉淀下十足的女人味，这样的女子，才是精致的女子，也只有精致的女子才能在那流年深深浅浅的光影里，演绎着旗袍那飘逸典雅的万般风情，将旗袍那寸寸精美的婉媚诠释得淋漓尽致。

只有成熟的女子，才是温暖的女子，温暖的女子是温婉娴静的。这样的女子，当她们身着旗袍，携一袖暗香流韵，穿过了岁月风尘，身后，留下的是那恍恍惚惚的心绪，是影影绰绰的秘密，还有那缠缠绵绵的故事……

喜欢旗袍，却未曾拥有过旗袍。也许是机缘未到，没有遇到心仪的旗袍；也许是自己不够自信，怕演绎不了旗袍里的那一份风采；也许是内心深处那根深蒂固的观念阻隔，认为旗袍只属于张爱玲笔下那般透骨凄凉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的女子，只属于那样婀娜风情身段窈窕的让人魅惑的女子的——因为只有满怀沧桑和回忆的时候，才能在旗袍间柔化出风情万种的画面。

喜欢旗袍，心中便也多了一份念想，常常会有这样的一个梦境萦绕着：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着一袭精美的旗袍，以莲的娉婷轻柔地行走在烟雨朦胧的徽州古巷中，清泠泠的雨汇集在泛黄的油纸伞上，串成滴滴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在步履边绽放。不远处，不知谁家的蔷薇含珠裹翠俏然探出墙头，为那素净的粉墙黛瓦增添了一缕春色……

喜欢旗袍，终于鼓足了勇气，走进影楼，将自己这具浸淫着岁月浮躁的躯体丢进了旗袍中。穿上旗袍的那一刻，不自觉地收腹、挺胸，挺拔的身躯，起走、转身，都是那般的优雅，举手投足间都尽显东方女性具备的端庄美，我惊觉，我也是可以穿旗袍的，我也是可以妖娆的。

奥黛丽·赫本说：“当我戴上丝巾的时候，我从没有那样明确地感受到我是一个女人，美丽的女人。”套用她的这句话，我要说：当我穿上旗袍的时候，我从没有那样明确地感受到我是一个女人，美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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