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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词里邂逅生命

2022年01月10日 10阅读 来源:嘉兴日报

曹允哲

我认为人要读书,更要读诗读词。这是中华文化的结晶,诗词能使人明理明智,更是我们与先哲灵魂的一次相遇。

元丰二年(1079),汴京的菊花开得正好,朵朵金黄,暗香盈袖,在瑟瑟秋风里争艳浅笑,苏轼因“乌台诗案”入狱。从前的大诗人成了阶下囚,一夕之间从云端陷入尘泥。他在狱中被人审问,受尽了冷眼侮辱,折磨痛楚,但这也成就了他的质朴,豪放,潇洒,不羁。苏轼“死”了,但苏东坡“活”过来了。

一曲《念奴娇》留唱百世,名传千古:“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如画江山,多少英雄儿女随着时间的长河流逝,泯灭在历史中——高贵的,卑贱的,正直的,低劣的,总有一天会被时间扫净。而他苏轼,人生如梦,过去的一切一定会随大江东去,他对财富,权势,名誉已经释怀了。

再如这首《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他走在乡间田垄上,借着盈盈月光回到家中,但“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注意,“家童鼻息”是很不好入诗的,因为它的语言太过直白,没有诗意。而苏轼却把它引入词中,由此可见他的作品贴近口语生活,性格率性。苏轼没有为家童贪睡不给他开门而生气,倒是悠闲自在地听潮起潮落。“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是苏轼生命中的豁达。

有人说,李白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真正的率性而为,我不赞同。李白出生商人家庭,不能参加科举,为了做官,追求功名利禄,所以只能“佯狂”,剑走偏锋,另辟蹊径。而苏轼一贬再贬,却仍有心思与友人去院中赏月,去赤鼻矶喝酒游戏,才能站在历史的角度写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迈诗句。他面对轻视侮辱不惊,对待权势财富坦然自若,他是真正的潇洒。

苏轼以后,时代更迭,北宋灭亡,女词人李清照为亡夫赵明诚守好孝,将夫妻两人多年所收集的古董文物“十弃八九”,辗转逃亡江南。

她期盼生活风平浪静,故给自己取了“易安”这个号。易安,易安,容易安居,但易安难安。她化悲愤为诗词,写下《一剪梅》:“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她心中愁绪百结,心心念念的是过去和赵明诚一起,饮酒赏文物,吟诗作对的美好时光,“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她因为相思过度,人比黄花还憔悴还消瘦啊!

她不愿被时代拘束在女性的囚笼里。她说苏轼的词不谐音律,说李煜的词亡国之音太过于悲衰,说柳七的词鄙俗,李清照敢于在词中抒发情感,从女性的角度发表观点“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人比黄花瘦”。“肥”与“瘦”,两个描写体态纤细或丰盈的词,本也俚俗,却被李清照用得如此生动形象,这是一种女性心灵特有的细腻。

那日清晨,李清照从梦里醒来,残酒未消,还有些头疼,她迷糊地看了一眼窗外,花圃里的海棠被狂风细雨消磨,绿叶繁盛,海棠却稀疏了。

苏轼,李清照的人生同样坎坷。一位是仕途失意,遭受冤枉;一位早早亡夫,国破家亡,他们寄情词间,他们的人生已升华,已经与诗词融为一体,词是他们生命中的邂逅。

而我们读词,便是从词中去体会词人的千情百态,不同人生,去感受汲取诗词中的生命力量,丰富人生阅历,使我们的心灵世界不断丰富壮大,这也是我们生命中与词的邂逅。愿诗词与我们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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