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美、形美、意美”,这是已故中国翻译泰斗许渊冲在翻译界提出的“三美论”,也是在“信达雅”基础上,对传统翻译标准的具体化。认为翻译应忠实原文的人,指责他的译文与原文意思不符。尽管曾因此得罪不少同行,甚至有“许大炮”的绰号,许渊冲依然我行我素。他丝毫不在乎“大炮”的评价,还自称“书销中外百余本,诗译英法唯一人”,名片上也如是印着。“我觉得我正常,人家做不到(我做到),这算狂吗?”在他看来,这是实事求是,不叫狂。(见6月17日新浪新闻)
从表面上看,许渊冲既听不得一些同行对其“译文与原文意思不符”的“指责”,又毫不在乎有人送“许大炮”绰号的评价,甚至干脆将自称“书销中外百余本,诗译英法唯一人”之自评语印在了名片上,其言其行似乎有点“倔”、有些“狂”。
然而,联系许渊冲的翻译生涯及其对翻译事业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在笔者观之,这并非“狂”的表现。诚如他自己所言,“这是实事求是,不叫狂”。其实,只要全面深入地作点分析和了解,就能够认识并理解所谓许渊冲的“狂”,恰恰是建立在知己知彼而对自己充分自信基础上的,这既是对自我几十年来全神贯注、精益求精搞创作、出精品的高度肯定,也是对自己成功摸索翻译规律、创新翻译路径、彰显翻译特色的心理慰藉,更是对自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精神砥砺。如果这也算是“狂”的表现的话,那么,这样的“狂”我们是否应该热烈鼓掌表示欢迎和庆贺,且期望多多益善呢?
什么叫“狂”?《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狂妄,极端的自高自大”之义。真正“狂妄”的表现,总是体现在这样一些人身上:有的只是稍稍具备丁点儿能耐,却自视甚高、自命不凡,以至不惜以“老子天下第一”自称;有的眼里、心里唯独只有他自己而没有别人,也容不得别人、装不下别人;更有甚者,自己不够好,也不希望、不允许别人比自己好。大凡具备这些特征的人,往往就是无知愚蠢、心胸狭窄、自私自利的人。这般“狂妄”之人,正因为缺失自知之明、夸夸其谈,因而才目中无人、目空一切;正因为不知自尊、不懂敬畏,因而才不尊重人、不敬畏人;正因为自己手中没有“金刚钻”,因而永远不敢也不能“揽瓷器活”。
如此一说,所谓许渊冲的“狂”与上述货真价实的“狂”,那本质上有着天壤之别,或者说,风马牛不相及。因为说到底,许渊冲原本就是一个脚踏实地搞翻译、奉献一生做翻译,“带着音韵和节奏的镣铐跳舞,灵活自如,令人惊奇”的学者,他怎会“狂”?他是一个“希望大家分享全世界的美,也要把中国的美传播出去,让全世界都越来越美”而追求“音美、形美、意美”“美美与共”境界的译者,他岂敢“狂”?他是一个满腹经纶、追求极致而“把中国语言文字的特点植在翻译中”的教授,他何须“狂”?他是一个亚洲首位荣获国际翻译界最高奖项“北极光杰出文学翻译奖”的得主,受人尊敬、让人敬仰的学者,他何必“狂”?
任何人都不应该“狂”,如果有人非要说那就是许渊冲的“狂”的表现的话,那么,他的“狂”只是也只会启迪我们:必须树立浓浓的家国情怀,把国家的需要、人民的愿望作为自己的第一需求和第一选择;必须坚持“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追求第一等境界、第一流业绩;必须秉持“以实绩论英雄”的原则,让硬朗的实绩说话,让丰硕的成果证明。是啊,其实,许渊冲本没有“狂”,他早已忘掉自我,因而他才与翻译事业合而为一,并日趋自由与坚强,也才有累累的翻译成果。
“宁可枝头抱香老,不随黄叶舞秋风。”面对一个充满希望、让人向往的时代,一个百舸争流、力争上游的年代,一个公开透明、公平竞争的环境,谁都有可能为祖国时代的美丽画图涂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谁都有可能为祖国的繁荣昌盛放声歌唱一曲,但这取决于每一个人的思想与情怀、奉献与拼搏。“在座诸位的重要任务之一,是使中国文化走向世界,让世界文化更加光辉灿烂。”这是挥洒着诗意而走完百岁人生的许渊冲,在自己百岁寿辰现场讲的最后一句话,细细品味,其中不是有着我们需要的完整正确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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