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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徐霞鸿

大禹的出生为何有多种不同版本？大禹究竟长啥模样？禹步是怎样来的？

8月12日，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曹建国，在绍兴图书馆越州讲坛做了一场题为《纬书中的大禹》的讲座。这位长期从事先秦两汉文学和出土文献教学和研究的教授，用独特的视角，为绍兴市民带来了一个不一样的大禹形象。

“纬书”中记载着

一个不一样的大禹

在讲大禹之前，曹建国先给现场听众普及“纬书”是什么。

“纬书”是相对于儒家的“经书”而言，汉代的纬书也称“谶纬”，大多是汉代的方士和儒生依托今文经义宣扬符箓、瑞应、占验的书。

“纬书”记录的内容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一是记录或编造一些古代帝王、圣人的符瑞故事，以说明“圣人感天而生”的道理，里面也夹杂着一些历史记载、神话传说。二是预言、占验的内容。三是记载不少古代地理资料和古人对地理的认识。

曹建国认为，在古代，“纬书”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因为其中记载的内容，常常关乎帝王受命。特别是在西汉末年与王莽时代，出现了很多这种书。东汉开国皇帝刘秀，也利用“纬书”来巩固其皇权。但同时这也被认为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居心不良的人利用“纬书”，借天说话，鼓动天下。所以，很多帝王在得天下过程中利用“纬书”，之后又会焚毁“纬书”。

“‘纬书’残缺不全，能够流传到今天的“纬书”，基本上都是后人从古代各种书中集出来的。比如我手头的这本《纬书集成》，就是明清期间的两个日本学者集的。虽然很多记载并不见于正史，但这也是古代一种重要的典籍与文献资料，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曹建国在研究中发现，“纬书”中有大量关于大禹的记载，而且这些记载涵盖了大禹的出生、大禹的相貌、大禹的受命，大禹的功劳，以及禹与巫术、道教的关系，等等。

大禹出生的各种版本

其实想说的是难产

关于大禹的出生，有太多传奇色彩的神话故事。最常见的一种——《山海经·海内经》中记载：父亲叫鲧，因为治水失败，被舜杀掉了。但他死了以后，尸体三年都没有腐烂，最后用锋利的兵器将其肚子剖开，就生出了禹。

不过，“纬书”中并不是那么记载的。《礼纬》中说，大禹的母亲修己，吞下了一种叫薏苡的东西，就生下了大禹。

“薏苡就是今天的薏米。为什么会把大禹的出生跟薏米联系起来呢？我查了一下药典，薏米这东西，主要有两种功效，一种是消肿，还有一种是治难产。在古人很多传说中，大禹不管是父亲肚子被剖开后生出来的，还是他的母亲从后背或肋骨下面生出来的，这些都和古代生育时的难产有关系。在医疗技术不发达的情况下，人们对难产有非常恐惧的记忆，最后产生各种各样的变体说法。”曹建国认为，神话，很大程度上是现实曲折的一种反映。譬如把肚子剖开，生出禹，按现代的说法，就是剖腹产。

大禹异相

耳朵上有三个洞

“‘纬书’中的帝王包括圣人的相貌，都非常奇怪，与正常人大相径庭。”曹建国举例说，比如《孝经援神契》中记载，尧，长得像鸟一样，额头小，脸长。为什么会有此一说呢？因为尧是火运，火是南方，南方是朱雀，所以他的长相像鸟一样。再比如《洛书灵准听》中说黑帝子汤，就是商汤，说他有三个肘子，武力比较强。还有周文王，说他有四乳，所以他是很有圣德的，能养天下。

“纬书”中，关于大禹相貌的记载也很多。《洛书灵准听》中说，“大禹耳三漏”，即耳朵上面有三个洞，这是他最主要的特征。为什么突出他这一个异貌呢？这其实和治水有关。因为他治水之所以成功，采用的是疏通的方法。还有一个相貌特征，是说他虎鼻，这和他受命有关。因为虎属于西方，属于金运。

“古人认为，帝王也好，圣人也好，他们的父亲都不会是普通人，他们都是感生的，感的都是天上的金木水火土这五颗星，所谓的五行。另一部“纬书”《河图稽命徵》关于禹的出生，说他的母亲修己看到流星，然后怀孕了。这颗流星，就是金星。”曹建国说，“纬书”中还有记载，说禹这个人身高“九尺九寸”，按照汉朝的每尺23.1厘米标准计算，相当于2.2米多,简直是巨人。

大禹跛脚

禹步却被演化成了一种巫术

“大禹治水时，因为长期浸泡在水里，得了风湿病。所以他走路的时候，只能拖着腿走。”曹建国说，对于这一点，不少“纬书”中都有记载。比如《尸子》中说“十年不窥其家，生偏枯之病，步不相过，人曰禹步。”《荀子·非相》中说，“禹跳，汤偏”，说白了，就是跛脚。

“禹步，就是半身不遂的一种病态走路方式。后来，却变成了一种巫术类的东西。古人在举行一些仪式时，比如驱鬼的时候，就模仿禹，来走禹步。”曹建国在研究中发现，类似的记载还有很多，比如有些“纬书”中就说到，大禹治水时，因为太用力了，身体会有残疾。上天就赐了他玉女。玉女面色如玉，能帮助人长生。《乐纬》中说：“禹治水毕，天赐神女圣姑”。这圣姑，就完全是道教的语言。

禹帝

大禹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