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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嘴炮”,也该举剑

2022年01月13日 10阅读 来源:绍兴日报

朱振国

有一位自称“正黄旗人”“有肢体残疾的”的北京老大娘在公交车上发飙,短视频一上网,一时成了“网红”。这个姓闻的北京老大娘,上了公交车嫌一位外地姑娘让座晚了一拍,猛打“嘴炮”发威:“我生在红旗下,长在天安门,你呢?臭外地的。”“我还真是正黄旗人,额上有通天纹,你看看,你有吗?”说着,一把拉下鸭舌帽,指着脑门展示她的“通天纹”。有乘客指责了她几句,闻老太舌战“群瓜”,语言更污秽:“臭外地的,上北京要饭来了,狂什么呀!我就瞧不起外地人,没素质!”后来因谩骂他人,造成“不良社会影响”,她被派出所拘留,把自己闹进了班房。

无独有偶,上海地铁也曾发生过相似的一幕。因嫌外地人多,闹得人满为患,上海一个半老徐娘,挤在地铁车厢里,用快板书的形式,向那群闹哄哄的“外地佬”炮轰:“乡下人,到上海,上海话讲勿来,咪西咪西炒咸菜,咪西咪西炒咸菜。”与闻老太不同,上海的“炮手”采用的是“文艺”形式,没有听到其受惩处的后续消息。

北京、上海,前后出现这两则同类视频,堪称一种文化现象。对比“京派”“海派”的“炮手”风格,看官立即能分辨出,“京派”言语犀利,尖锐,但失之粗糙,直白;“海派”绵里藏针,蛋糕里埋臭蛋,善用文艺范包装。这种差异,即使是发生在别的场合,大腕之间的互掐,也很明显。“海派清口”的代表人物周立波,他对相声的吐槽有个经典的段子:“一个吃大蒜的怎么可以和一个喝咖啡的在一起呢?”“咖啡与大蒜在表达方式上还是有较大不同的。比方说,他们喜欢吃大蒜的人,只知道自己吃得香,不管人家闻得臭,我们上海人喜欢喝咖啡,是把苦自己咽下,把芳香撒向人间。”听听,多婉约动听,贬损别人,自我臭美,说得像雷锋复活。京派的相声名角、德云社班主郭德纲为此反击,他借《高雅与低俗》这节目发射“炮弹”:“高雅的人喷了香水我也能闻出人渣味来。”“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平心而论,郭德纲的反击,用“人渣”一词影射糗事不断、丑闻缠身的周立波,针对性很强,但相比周立波那个段子,明显不够含蓄,缺少创意。周与上海妇人说快板的风格一致,都属海派,善于从具象入手,一个以“炒咸菜”为抓手,一个以“吃大蒜”和“喝咖啡”为抓手,都有鲜明的形象性,通俗易懂,社会的标识度高,它们像一块煨烊的“烂膏药”,谁被贴上,不烫死也得揭去一层皮。而且他们炮打的是一个行业或一个无辜的群体,与吃大蒜、咸菜沾边的,一炮炸伤一大片,全体都被矮化、污名化。而“喷香水的人渣”“装孙子”等,没特定地域、特定人群的指向性,故杀伤力有限。

“嘴炮”生于网络,盛于网络,像病毒一般,早已变异,线上线下,不拘场合,“毒舌”泛滥成灾。溯源这词,“嘴”多指言谈,包括跟帖、发声;“炮”,武器也,比喻嘴如炮一般厉害。“炮手”多主动出击,居心不良,强词夺理,要么是粗野蛮横,戾气十足,要么是胡搅蛮缠,阴毒刻薄,虽是宵小,狡智非常,出语以“一剑封喉”为上。“嘴炮”中,你找不到以理论理、事实真相,只有歪曲、断章取义,再加上使用谩骂、中伤、反诬、贼喊捉贼等手法。还有一种更为刁钻,唱高调,挥大旗,抢占道德制高点,不入流的痞子或准痞子,摇身一变成了“爱国爱民”的大咖,罔顾国策、法律,扣帽子,打棍子,跋扈霸凌,盲目煽动、叫嚣,唯恐天下不乱。“嘴炮”成了乱炮、黑炮,发的是烟幕弹、毒气弹,如乌贼喷“乌”、黄鼠狼放“救命屁”,毒化、污染了空气。

无疑,“嘴炮”是一种语言暴力,它貌似逞口舌之快,实际是对一切真善美的敌视,对文明法则的亵渎,对和谐、平等、友善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涵的挑战,网络上如此,公共场合的肆虐危害更大,这是一种不容忽视的公害。对那些或显或潜的“炮手”,晓之以理不如晓之以法,一般情况下“炮手”暴戾成癖,心阴嘴毒,平日训练有素,耍嘴皮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对付它最好的“硬核”是仿这次京师警察的做法,施以法治之剑,让各式“嘴炮”受到正面炮火的抑制与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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