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叶浩博

陈传敏

通讯员

吴怡庆

“我从小就喜欢娃娃鱼。那时在家里的鱼缸里养过娃娃鱼，我趴着缸壁能看好几个小时。稍长大点，碰到外村人到溪沿村抓娃娃鱼，我和几个小伙伴就会上前阻止，不让他们抓走我们的‘金娃娃’。”16岁外出闯荡，来自庆元县贤良镇溪沿村的吴芳经过个人奋斗，在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创办了年产值超3000万元的竹木龙头企业。但在30多年后返乡，吴芳发现老家的溪流里已经连一条娃娃鱼都看不到了，心痛不已：“当时我就产生了一个想法，要让小溪里的娃娃鱼‘回家’！”

娃娃鱼，学名大鲵，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在吴芳祖居的溪沿村，上世纪中后期开始，多条溪流中都发现了野生娃娃鱼的踪迹。因为这种鱼对水质的要求特别高，又易于被人偷捕，所以在上世纪70年代，村民自发组成了“护鱼队”，保护这种“中国生态环境第一县”的“特产”——娃娃鱼。

时过境迁，吴芳的“护鱼”情结让他下决心把竹木工厂交给别人打理，专心回老家养起了娃娃鱼。他先到浙江省海洋渔业局咨询养殖技术，投资200万元打造了山鼎大鲵合作社。

可是另一个消息不得不让吴芳扩大了养殖规模：浙江省海洋渔业局规定，办理养殖许可证，养殖规模需要达到2000条。他这才意识到，养娃娃鱼已“骑虎难下”。

之后，吴芳又投入300多万元，在庆元城边建了第一家“娃娃鱼”规模化养殖基地，并以每条480元的价格，从陕西和江西引进了2000条人工繁殖的娃娃鱼鱼苗。

可养殖娃娃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一个月后，第一批小鱼苗运到庆元后，突然全部死亡，而且怎么也找不到病因。吴芳通过细致的观察、昼夜不眠的查看，发现答案竟在娃娃鱼的黏膜里。

原来，娃娃鱼会不定期地从表皮脱落黏膜，而黏膜能对“娃娃鱼”起到免疫保护作用。在运输过程中，娃娃鱼互相摩擦，蹭掉了表皮的黏膜，免疫力疾速下降，最终感染病菌致死。

找到原因后，吴芳又花了近100万元，重新引进2000条娃娃鱼鱼苗。这一次，他把鱼苗放在塑料袋里，打入氧气，自己开车，把鱼苗从外省运到庆元。之后，吴芳顺利办出了养殖许可证。

2010年，第一批鱼苗长大，当初的养殖场地已不能满足鱼苗的正常生长。吴芳采取“基地+农户”的模式，在贤良镇的青林、溪沿等村托养娃娃鱼，由基地统一收购。

同年，他又聘请了专业技术员，试着在三个废弃山洞里养殖娃娃鱼。“每个山洞都有170多米深，里面光线昏暗，空气潮湿，非常适合娃娃鱼仿野生生长。”吴芳说。

从鱼苗到成品鱼，至少要养殖5年，吴芳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建场地、进鱼苗、喂饵料……到2011年，吴芳在娃娃鱼项目上已投入了1500万元。此时的他，在资金上渐渐捉襟见肘。

“当时，我想继续扩大规模，可购买商品鱼苗的成本太高，于是，我决定在基地里自行孵化鱼苗。”吴芳说，通过精细培育，2012年的9月18日，种鱼洞穴里出现了一团一团的鱼卵，预示着娃娃鱼们交配成功。之后的一周，他一刻也没有离开基地，每天都在专心观察鱼卵。

然而，娃娃鱼第一年的孵化率还不到60%。“问题出在了破卵环节。”一直给吴芳提供技术援助的浙江大学鱼类养殖专业副教授苏庙庵告诉记者，由于当时企业资金紧张，他们只能采取“土办法”应对，“庆幸的是，很管用。”

吴芳的“土方法”，是给娃娃鱼卵做“剖膜产”——用剪刀小心地剪开鱼卵外膜，放出小娃娃鱼。这个看起来笨拙的方式，使基地娃娃鱼苗的孵化率达到了95%以上。2012年，成功孵化娃娃鱼4000多条，到2013年已经达到1万多条。此后，吴芳又以每公斤2000元的收购价，回收托养在农户家的娃娃鱼。农户养殖娃娃鱼的积极性更高了，目前与基地签约的农户已经发展到273家。

好生态养出高品质娃娃鱼。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实现了仿野生养殖，也有力保护了野生娃娃鱼不再会轻易受到人类侵扰。如今，基地年产值已达500万元，吴芳的养殖故事被搬上了央视第七频道的《致富经》节目，成为生态与养殖双赢的样板项目，得到了全国动物保护专家的高度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