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馨文(市直)
没有华丽的词藻、优美的骈句,只是,想写一写我的母亲。
关于母亲,幼时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背书。托母亲的福,自小我便养成了早睡早起之习。当同龄女孩仍抱着洋娃娃赖在床上撒娇时,我却早已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应母亲的要求背书了,什么四书五经的,一通咿呀哇啦地乱背,只求快速过关。那时的我,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意思都未弄明白,便已练就了一副好记性。尽管母亲从不要求我背多背快,只望我能够有一定程度的理解,可我却总是急于背诵,以快速去邀功求赏。不想,囫囵吞枣的本领应付篇幅短小的文章还可以,文章稍长便无功用,以致在久不能背下《论语》末篇时,竟急得掉了眼泪。孩子总有一股子大人无法理解的倔强劲,为了维护脆弱的自尊心,我只能悄悄地蹲在沙发旁的一隅偷抹眼泪。“喔唷,小丫头这是背书背哭了?”好巧不巧,这副难得一见的狼狈样正好被下楼的父亲撞见。我一惊,匆忙将书甩到沙发上,倏地溜进卫生间,待情绪稍稍平复后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闪出,还不忘白一眼依然站在楼梯旁偷笑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的母亲看我出来,微笑着,挥着手中的书唤我过去。我低着头,涨红了脸,极不情愿地挪步上前。只听母亲不徐不缓地开口:“看这孔子把我家妞折腾的,简直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诙谐的玩笑话瞬时令我破涕为笑。少顷,母亲拿起书,将文章从头至尾通俗地翻译下来。“意思理解了,自然好背。”母亲晃了晃书,笑着说。此后,母亲便时常与我讲解古文,而她总是会在我之前将要求我看或背的书先看过一遍。果不其然,意通自然好背许多,迄今为止,倒是再没有哪位仁兄有孔子之神功,能轻易地将我惹哭。
母亲极爱喝茶,闲暇时便会泡上一壶以慰藉胃里的“茶虫”。因着母亲的缘故,小小年纪的我便能品出杯中茶的品种。一壶茶,一炷香,一碟甜点,竟也能让我这般性急之人安然坐上个把小时。随着母亲温壶、置茶、洗茶、醒茶、冲泡等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茶之氤氲馨香便在茶室中弥漫开来,而此刻再看墙上对挂的那两幅水墨丹青,也会显得格外生动,仿佛真切地感受到了画中人的那份闲情雅致。铁观音、大红袍、碧螺春、普洱茶、滇红、白茶……不同品种的茶,母亲总会应着季节和身体状况而轮着泡。依母亲的说法,喝茶可静心、可养生。
有言:“女子娉婷,偶寄闲情。”照着母亲这般年纪,早已过了娉婷之龄。然母亲向来爱好诸多,可供消遣的闲情亦不少,种花便是其一。母亲算得上是“花痴”级别的,家中随处可见花的形迹,无论是客厅、卧室,还是厨房,母亲总会恰到好处地摆上几盆绿植。且不言早晚浇水、喷壶润叶,修枝拔草、擦拭花盆亦是隔三岔五的事。时不时的还要拽着我和父亲去花鸟市场溜达,有时连车都没停稳,她便已蹦跶到了花圃前。若是见她雪亮的双眸盯着盆中的花儿痴笑,纤细的指尖轻划嫩叶,并掏出手机来一通狂拍,那定然是颇合心意了。付完钱,母亲便会径自逛到下一家,留下我和父亲吭哧吭哧地将花搬到车里,如此往复着。
依着“美食不可辜负”的思想,母亲的勤学加上良好的悟性,使她在烹饪技艺方面的提高也显得极为神速,以至于我和父亲这两只她眼中的“小白鼠”常常会忍不住惊叹咂舌。母亲也喜欢摄影,在旁人看来也确实拍得不错。无论是外出旅行,还是在家里做美食,她都会认真去记录。
尽管母亲爱好多多,却始终把管教我的事放在第一位。我生性贪玩、总爱调皮捣蛋,母亲只得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好歹也算是小有成效。本宝宝虽谈不上举止端庄优雅、笑不露齿、翩翩然似有大家闺秀之风,倒也性情开朗、乐观向上,谈吐勉强和得体划上钩钩。
母亲是勤劳的、仁慈的,她总是一味默默地付出,却从未曾有过抱怨。一壶茶,一本书,独坐于阳台自己种的花草前,便是她最喜欢的休息方式。也许,家人幸福便是母亲最大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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