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 刘苏 图/本报记者 陈艳
非物质文化遗产记录着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传承人则是其活性载体,让非物质文化遗产得以鲜活地世代传承。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保护传承人,也就是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4月24日,78岁的国家二级演员、徐州梆子戏蒋门第六代传承人、徐州梆子戏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蒋云霞正式收徒,“我想在晚年为自己奉献一生的事业再贡献一份力量。”这位壮心不已的老艺人的话语中有几分豪迈。
戏曲艺术
薪火相传
蒋云霞在江苏梆子界堪称领军人物,年轻时的她,唱遍苏鲁豫皖,几乎妇孺皆知。然而面对梆子戏越来越被边缘化的现象,78岁高龄的她一直在思考,一直在四处奔走。
“作为传承人,我有义务去为梆子戏谋发展。以前,我们一年四季没有闲过,不仅在徐州唱,济宁、苏州、南京、杭州也都去过,从没有离开过舞台。”蒋云霞说,她刚刚收的两个徒弟陈素芳、葛蔓,其实已经教了十几年了,现在只是补办一个仪式。她只是希望通过这个仪式,能让更多的人来关注梆子戏。
蒋云霞的老伴张厚纯和她一样,也是梆子戏老艺人,唱了几十年梆子戏后,从江苏省梆子剧团退休。两人从年轻时就一起搭戏,“那时候我们唱梆子戏的待遇和现在的电影明星似的,戏台子还没搭好,下面已经黑压压坐满人了,演出间隙还有听众端水给我们喝。”张厚纯的回忆中充满温馨,“那时候根本不愁没有徒弟,年纪多小的都有,现在想学戏的都是年龄比较大的。像蒋云霞收的这两个徒弟,陈素芳今年59岁,葛蔓今年42岁,而且她们都是有功底的梆子戏演员,陈素芳是省梆子剧团退休演员,葛蔓也曾是铜山梆子剧团的演员。
张厚纯的门生王震以前是铜山梆子剧团的演员,剧团解散后,他自己投资20多万元创立了一个豫剧团,主要为乡里的红白喜事演出,无论到哪演出,都会演几场原汁原味的梆子戏。“我们剧团里也有几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唱梆子,梆子戏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是出不了师的。”据了解,蒋云霞和老伴经常会给这位热爱梆子戏的徒弟捧捧场,虽然已年过七旬,但在舞台上,一嗓子下去仍能博得满堂彩。
地方剧种
不缺观众
徐州琴书在全国曲艺园地中占有一定的位置,被称为江苏省三大曲种(徐州琴书、苏州评弹、扬州评话)之一,全国三大琴书(北京琴书、山东琴书、徐州琴书)之一。然而徐州琴书的生存状况如今却令人担忧,目前徐州琴书的专业演员不足10人。徐州琴书国家级传承人魏云彩早已过了退休年龄,但一直是“退而不休”,反倒比退休之前还忙。徐州琴书可以说一直是魏云彩支撑着,曾经有人评价说,魏云彩如果不唱琴书了,徐州就没有琴书了。面对这种后继乏人的状况,魏云彩分析说:“和扬州、苏州一比较,就会发现我们的后备力量有多薄弱,我们12年才收了6名学生,苏州评弹一年就收50名,12年就是600名,只有人家的百分之一。”究其原因,魏云彩说,“主要是因为徐州没有正式的琴书剧团,所以很多人觉得学这个没有什么出路,赚不到钱,就不学了。”
谈及徐州非遗戏剧传承乏人的现象,江苏柳琴戏国家级传承人朱树龙说:“柳琴戏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因为很少人愿意学,我们的演员出现了严重的断档,有重要的演出只有四个人能上。迫不得已,我们把从艺校毕业的,本来学其它剧种的年轻人拉来改学柳琴戏,并很快让他们开始挑大梁。在以前,他们这种水平的只能去跑龙套。但是没办法,缺人。但这样也带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戏剧的独特韵味在这种‘速成’和‘拉郎配’中被渐渐消磨掉。”
其实,徐州地方戏曲从不缺少观众,每年春节期间市文广新局和徐州报业传媒集团联手送出的梆子、柳琴等戏曲专场,场场火爆,这其中包括相当一部分的年轻观众。朱树龙说:“都说现在年轻人很少有看戏的,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戏剧就是那种拖着很长的音、很沉闷的表演。其实现在任何戏曲都在随着形式变化进行创新,只要能让年轻人进到剧场去听,他们大多数还是会喜欢上的。”为了吸引年轻人,朱树龙每次带团演出时都会在开场之前发演出预告,说中间会有很精彩的歌舞表演,这样就会留下很多年轻人看到最后,而他们看完后,都会发出“没想到戏剧也会这么好看”的感慨。王震豫剧团中的两个十几岁的梆子戏演员徐翠翠、李亚楠就是王震带团到丰县演出时偶然收到的徒弟,李亚楠说:“就是觉得好听,然后就特别想学。”“所以说,只要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的戏、听到我们的戏,徐州戏曲就能传承下去,迎来新的希望。”朱树龙说。
振兴“非遗”
人人有责
毫无疑问,改善非遗戏剧传承人的生活和工作环境,是目前保护民间艺术生态环境中最重要的一环。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名誉主席、江苏省民俗学会荣誉理事姚克明提出,首先要对其基本生存状况给予关注:“我们要借鉴一些国家保护民间艺术的成功经验,如日本保护歌舞伎、相扑,韩国保护端午祭等诸多举措。在日本,国家会定期划拨资金,用于传承人的自我记录、传承。在韩国,国家会为非遗项目履修者(学习者)发放‘生活补助金’,但要求他们必须跟从传承人学习6个月以上,并在相关领域工作1年以上。除此之外,一些国家还把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列入大、中、小学教学内容,让全社会、特别是青少年了解民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利于培养后续人才。仅依靠传承人个体的微薄力量是不够的,还得全社会行动起来,给予关注。”
“失去了传承人,遗产就变成了死的东西,就没有保护的价值了。和其他艺术形式不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是一个口耳相授的过程,要想避免人亡艺息、人亡剧息的悲剧发生,就必须重视对传承人的保护以及鼓励其向下传播(带徒弟)。目前国家已经对此予以重视,并对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下拨了专项资金,直接下发到保护单位,数额从10万元到30万元不等,其中对传承人的补贴以及带徒弟的费用等都有明确安排。希望这些措施能给传承人本身的生存状态以及该遗产项目的传承带来帮助。”我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相关负责人说,“同时,也希望各大剧团能够抓住文化体制改革的契机,发挥自身优势。让戏曲艺术更加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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