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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时,几十年见证国家巨变

2022年01月14日 10阅读 来源:镇江日报

□ 道书元

新中国成立,我结束了在打索街上私塾的日子,转入位于上河边的培初小学读书,私塾先生用戒尺打手心的训教成为过去。

我上小学,家长根本没有时间接送,每天都是一个人来回。我家住打索街中段,街东端有个棺材店,我很害怕。每次经过棺材店门前,我都要把头歪向店的另一侧,憋足了气一跑而过,然后沿中华路北面的人行道向东,过了浮桥巷口,翻越横跨在古运河上的石浮桥,再往前走两百米就到学校了。戴眼镜的陈仲立老师对学生很严。课间,因为我顽皮经常被他罚站,鼻子尖贴墙壁好几分钟。这时,我往往会有短暂的自责。学校不大,每年六一儿童节,校工和老师会把教室的屏门一扇一扇下下来,拼在课桌上搭成简易的台。学生们自带板凳坐在台前的天井里,饶有兴趣地观看节目演出,心满意足,喜笑颜开。

有一年镇江发大水,我家天井里的雨水淌不出去,漫过了廊沿;门外打索街上的水没过膝盖;我家后门口通潮水沟,那里的积水齐大腿根。孩童的我,只知道坐在漂浮的澡盆里戏水,哪知道大人们的烦恼与忧愁。但,从那以后,打索街再也没有被大水淹没过。

1956年夏,我被镇江市第一初级中学录取,分配在戊班,班主任是吴起凤老师。吴老师有一种女性教师特有的坚毅与温柔。那时,我家生活很困难,一学期的学费都要分几次交,每次交五毛钱,即便如此还时常交不出。吴老师总是允许我延期,让我正常上课。

我们戊班同学年龄偏小,只有班长卜正瑛长我们五六岁。就是这样的班级,男女界限分得特别清,男女生同一张课桌,桌子中间要画一条线,彼此不得超越。下课时,男生女生各自活动。上课预备铃一响,女同学总是先进教室。如果这时教室里没有一个男生,全班男生就会聚在教室门外,想方设法将一个男生先推进去,大家才会一拥而入。记得有一次上课铃已经响过,吴老师见男生还聚集在门外,她正色发了一通火,男生们被吓得不轻。现在同学聚会,只要有人提起此事,大家都有一种莫名的带有憾意的不解。

在市一初读书,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享受,因为每位老师都非常尽责。地理课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一气呵成画出的中国地图,逼真形象惟妙惟肖;体育老师用自制的漏斗在操场上推出的石灰线,清晰规范,根本不需要拉线。大家对老师都很敬佩。

1958年,工业大跃进,超英赶美,大炼钢铁。老师领着我们在操场上用水和泥制作小高炉外壁,用小锤敲击石灰石,搬运铁矿石,拉风箱,直到烧出通红的铁水。饿了,每人三小碗粯儿粥,小菜是从酱园店里买来的用荷叶包着的豆瓣酱,吃时用筷子挑上一点,个个吃得有滋有味,享受付出的快乐。初中毕业时,吴起凤老师送我们每人一张一寸的黑底照片,大家都很想念她。三十多年后,有一次我到西安出差,专门抽时间拜望了定居在那里的吴老师。

1959年,我考入镇江风车山上的市二中高中部。从家里到二中上学,先到陶家门,然后横穿中华路、大西路,途经山巷,过宝盖路,爬上黑桥,再上风车山,每天往返两次。那时,恰逢国家困难时期。我们这些中学生受到国家的特殊护佑,每人每月供应32斤粮食,还有一些凭票供应的副食。大家都心怀感激,学习格外认真刻苦。

17岁那年,为了摆脱吃不饱、穿不暖的窘境,我报名应征入伍,到原南京军区防化团一营地消连当战士。在那里,我受到最严格的军事技能训练和学习毛选、学习雷锋、学习好八连、圩区垦荒、练兵比武、战备值班、国防施工等一系列生动切实的人生观、价值观教育,硬是凭着那种不甘落后、说到做到的苦干实干,赢得组织和战友的信任,成为一名特种兵的基层骨干。近十年的部队生活,提高了政治觉悟,找到了人生坐标,明确了今后职业生涯的基本遵循,让我受益终身!

1970年底,组织安排我到镇江谏壁发电厂工作。从此,我置身“电力工业是国民经济先行官”的行列,在这座发电装机容量一度位居全国之首的火力发电厂工作、学习、奉献。在这个舞台上,亲历了我国大型火力发电机组从国外引进到国内制造;汽轮机功率从几兆瓦到几百兆瓦;发电机冷却方式从氢气冷却、空气冷却,一直到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静子、转子双水内冷却,那种自豪、那种骄傲,出自事业,发自内心。我时有感慨:时光没有虚度,汗水没有白流。

改革开放以来,谏电的发展变化给了我更多的欣喜和慰藉,工作稳定,收入增加,生活改善,还有了属于自己的住房。我边工作边学习,在江苏广播电视大学读了汉语言文学专业,取得大专学历,知识面明显拓展。所有这些,都是我的父辈们梦寐以求而终未得到的。

退休以后,我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在市老年大学这所老年朋友聚会的乐园里,习书为文,求知得乐,广交朋友,陶冶情操,颐养天年,享受人生。这几十年,我的生活从困窘走向富实,国家也从一穷二白走向富强,我感恩可爱的祖国,感恩和谐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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