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翔

几则新闻，似乎让我们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据报道，大众汽车在中国的合资企业一汽大众将向电动汽车制造商特斯拉购买碳排放积分，以符合环保规定。尽管目前尚不清楚一汽大众将从特斯拉那购买多少碳积分，但该合资公司的报价约为每个碳积分3000元（457美元）。

另一则新闻，特斯拉最近发布财报显示2020年首次实现盈利。细看财报数据不难发现，特斯拉首次实现全年盈利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并不是卖车，正是通过向其他汽车制造商出售碳排放积分。事实上，2020年，特斯拉通过出售碳排放积分获利15.8亿美元，远超全年7.21亿美元的净利润。如果没有此项收入，特斯拉全年将出现净亏损。时间线再拉长，从2010年开始，特斯拉10年“卖碳”已经赚取了40亿美元。瑞士信贷分析师称，特斯拉2021年“卖碳”收入还将上升至20亿美元。

如是，我们或能理解，为什么特斯拉进入中国后，就像一条鲶鱼一样拼尽全力搅动一池春水。不仅是其上海超级工厂从奠基到量产，建设速度惊人；更有车价密集大幅度下降是一次又一次地“炸晕”国内电动车同业。原来，他造车卖车亏钱却另有生财之道！

其实，不只是特斯拉，新时代涌现出的新兴产业，颇多都是弯弯绕的赚钱之道，一度让我们凡人凡眼高呼看不明白。

就在汽车圈，近期火的还有另一则新闻——小米正式官宣，要跨圈造车了。赶晚集的小米，究竟有没有造车的竞争力，其实看清楚小米手机当初的“弯弯绕”，我们也就明白了。说起来，小米造的是手机，但实质上，小米最用心的方面恰是它的用户经营，其真正的产品，乃是小米粉丝及以此为核心的小米用户生态圈，手机只不过是精致的圈粉工具而已。“弯弯绕”来了，小米手机的性价比极高，高到被称为屡屡刷新智能手机的价格下限。那小米赚钱在哪里？请注意，小米手机都内置一个独特的手机操作系统，名曰MIUI。事实上，它的出现更早于小米手机，是小米公司的第一个产品。而小米自身的一句广告语恰揭示了其中的奥妙——“MIUI为广告而生，与1亿广告赞助商同行。”也就是说，用户通过低价买到一部好手机，但代价就是需要看广告。尽管从用户体验考虑，这个“看广告”是可以关闭的，而抱怨之后真正付诸而行的人基本上只占1%。这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盈利模式。小米集团2020年度及Q4财报数据显示，相对低迷的经济年景之下，小米广告收入仍然实现了逆势大涨，高达127亿元。这是继2018年、2019年持续迈入百亿关卡后，小米广告连续三年实现超高速增长。或许，也正是因为拥有着打造出这样的软件生态和用户生态并成链成圈的“弯弯绕”经验，业界对小米造车给予了不一样的正面期待。

无须再举更多的例子，可以说，在新时代新产业新生态不断冲击传统产业的今天，像特斯拉、小米这样的“弯弯绕”已然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融入时代、跟上趋势，曾经的我们凡人凡眼高呼看不明白，但现在，则必须看得清楚也干得明白。否则，当时代抛弃你的时候，可能会连个招呼都不打。

比如大众。如此出血，因为2020年6月29日工信部发布《关于修改〈乘用车企业平均燃料消耗量与新能源汽车积分并行管理办法〉的决定》，明确了2021年-2023年新能源积分比例要求，并从2021年1月1日起开始执行。如果车企没有满足新能源的积分要求，将会受到暂停高油耗产品申报、暂停高油耗产品生产等处罚。而依然以传统能源车为主力的一汽大众，正是2019年中国创造“负积分”最多的汽车制造商。事实上，今年1月，大众汽车就因未达到欧盟2020年乘用车二氧化碳排放量的目标，面临逾1亿欧元的罚款。

或许，你我都曾是大众，但现在则必须做小米和特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