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翔

又是熟悉的新闻，又是熟悉的画面，在这个五一小长假。譬如假期首日的杭州西湖，大量游客涌入，断桥瞬间变身“人桥”，等候坐船的游客浩浩荡荡排长龙，公厕外也排起百米长的队伍……

依然有媒体高呼：经济内循环走上发展前台，旅游经济在这个小长假打响了内循环最响亮的一枪！但事实上，小长假越放越累，逐渐变成了身边人的共识。外出旅游，路上堵两天，景区人挤人，吃喝翻倍，宾馆加价，省了路费贵了消费！结果一个字“堵”，两个字“拥堵”，三个字“很疲劳”。即使不旅游，商场同样拥挤不堪，餐馆亦被挤爆……从某种程度上讲，无论是清明五一还是中秋国庆，这么多年小长假下来，人们早已是“苦小长假久矣”。

或许，正是缘于“苦”与“累”，今年五一小长假的旅游新闻，出现了一些与往常不一样的内容。光明日报报道，这几天，拥堵的现场中，大量游客大喊“退票”的场景在多个景区多次出现。就单个事件来说，这只是景区预约制的落实问题。但一个个景区限定客流量后，扎堆外出的旅人们，又能到哪儿去？而从更大的层面看，这个“限”却又与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扩大节假日消费，推动内循环全面提速的大方向相背。事实上，长假对团聚的支撑、对经济的刺激，包括对人们身心健康的促进，都已经无须再讨论。于是，一个症结必须直面，即中国人的假期“少而集中”；于是，一个呼声应当回应，即我们需要更多元的休假日。

其实，这个五一小长假前，就已经出现了舆论的焦点——讨论假期调休问题。被称为自2008年取消五一黄金周后“最长的五一假期”并没能收获意想中的好评，公众似乎并不买账。原因就是“拼假实际上只放了一天假，但却毁掉了两个周末”。这恰恰折射出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新时代中国人已然有了升级版的休假需求——“多而分散”。

先说“多”。也就是在这几年，多位专家学者、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曾提议“恢复五一黄金周”，并增设其他假期。2019年的全国“两会”，这个话题更成为代表委员建议的热点方向。中国社会科学院也曾发布《休闲绿皮书：2017-2018年中国休闲发展报告》，建议2020年-2025年，延长春节假期为8天，增加元宵节；2030年起，在全国范围内实行四天（36小时）工作制。

但这依然没有解决“集中”的问题。或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去年末出台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出现了这样的文字——“落实带薪休假制度”。而国内首部地方性健康法规、于今年1月1日正式实施的《深圳经济特区健康条例》更明确提出：“用人单位应当严格依法执行员工带薪休假制度。”这句话更被不少媒体解读为“深圳拟推强制休假制度”。但现实并不乐观。带薪休假制度早在1995年就写进了劳动法，实际上却基本停留在纸面上。深圳大学劳动法和社会保障法研究所所长翟玉娟曾指出，目前我国年休假实际执行力度也就大概有50%。有一句话说，“996”尚在，还谈什么带薪休假！

好在时代不断进步，情况也在不断发展演变。一方面，如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旅游研究与规划中心主任吴必虎所说，占据GDP超过一半的第三产业将成为未来拉动就业、促进经济内循环的重要产业，而民众的度假需求将在文化、经济发展上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即使站在经济的角度，更多的假期也是对民众和经济都有利的安排。另一方面，如《检察日报评论所言，经济社会的发展进步是为人民服务的，率先推出强制休假制度，也体现了深圳这个城市发展理念的进步性。落实强制休假需要以加快创新提升效率为前提，反过来，强制休假也可以倒逼科技创新与制度创新，提高生产效率、工作效率。

如是，挺期待的！